戎絨說完這些話之後靜靜的看著下麵的那些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也都在考慮,孟山城能不能守住,孟山城到底還能堅持多久。“城主,進入西楚我們這些街坊們是不是還能在一起生活。”一位老者站起來說道。“隨你們的意,隻要你們能遵守我定下的規矩,一切都隨你們的意。”戎絨說道。“城主,您給我們說一句實話,孟山城是不是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老者問道。“不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而是在大周孟山城已經就是一座孤城,除了孟山城之外所有的大城已經投降了戰家,你們要想投靠戰家我不阻攔,願意留下來的站到我的左手邊,願意跟我進入西楚的站在我的右手邊,你們也是一樣。”最後那一句話是對張毅楓這些軍士們說的。“我給你們半個時辰考慮時間。”說完這句話,戎絨原地盤坐了下來。在戎絨的心裡很是緊張,她知道要想讓這些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孟山城的這些百姓們濡染放棄自己的家鄉,不說他們的心裡,就是自己的心裡也很不舒服。這些百姓全都跟自己走,或者全都留下自己都有辦法,要是有一部分不跟自己走,難道自己真的就忍心放棄這些人麼?戎絨在自己的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那些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拿不定注意。能留在孟山城是最好的結果,但是要走也不是說走就走了,這裡有自己的祖宗牌位,有自己一輩子的記憶。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那麼的親切,還有陪伴自己多年的老狗,與自己拌嘴的老伴,可以一起喝酒聊天的老夥計,這一切的一切上麵寫著就兩個字:情懷。戎絨的心裡在打鼓,百姓們的心裡何嘗不是在打鼓。半個時辰那麼的長,讓人煎熬的難受。戎絨的手心裡麵全是汗珠,“大家都考慮好了麼?”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誰也不敢說話。這就是百姓們,人雲亦雲,要是想讓他們單獨做出一個決定,比殺了他們還要困難。“你們的意思是誰都不跟我走麼?”戎絨問了一遍,還是沒有人說話。“好,既然大家誰都不願意跟我走,那我現在就大開城門給戰家遞上降表,然後我就會離開。”戎絨說完話,走到城門口,“張毅楓,給我把城門大開,我們投降。”“城主。”張毅楓攔在戎絨的前麵。“讓開,給我開城門!”戎絨大喊了一句,張毅楓咬了咬牙讓開了前方的路,一揮手就有一隊軍士跑了過來,然後將堵在城門口的那些石頭全都搬開。沉重的城門在眾人合力的推動之下,全部打開了,整個孟山城外麵一覽無遺。在百裡之外一麵大旗看的清清楚楚,戎絨邁步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喊道:“戰飛你聽著,我是戎絨,現在我孟山城投降了!”聲音之大震動蒼穹,戎絨是真的傷心了,她費勁心思想要保存住整個孟山城,可是這些百姓的做法讓自己寒心了。 戎絨每走一步就會大喊一句,孟山城的百姓全都震驚了,沒想到戎絨會真的大開城門去投降。對麵戰家的額營地之中那些人也全都震驚了,拿起手中的兵器站在營地之中警惕的看著戎絨,生怕這是戎絨的一個計謀。戎絨走在兩方人馬的中間,戎絨伸手一招在她的麵前出現了一卷白綾。手中已經出現了筆墨,戎絨踏步走上前去,一邊說一邊揮動手中的筆在白綾之上寫著。“孟山城深知天下大勢不可抵抗,獻上降表。但,如此大開城門百姓無法信服,有條件其三往戰家主事人考慮。其一,不得無故斬殺孟山城百姓;其二不得無故霸占百姓家業;其三不得無故遷移孟山城百姓。如若三條全都答應,孟山城必將跪迎戰家大駕!”戎絨含怒寫下了最後一筆,將自己手中的筆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頭也不回的走到孟山城方向,留下那一卷白綾在空中飛舞,飄向戰家本營。戰家子弟中的一名魂海接住了那卷白綾,展開一看如戎絨方才高喊的一字不差,看向其餘的幾名魂海,“諸位我們應該怎麼辦?”“先不著急,此人詭計多端說不定又有什麼陰謀在等著自己,我們還是等本家回話之後在說。”一名魂海說道。“嗯,此言有理,我同意。”“我也同意。”“好,那我們暫時按兵不動。”戎絨走回了孟山城,看都沒有看那些軍士和百姓一眼,徑直走到了位於城牆之上的帳篷之中,將自己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將方小九背負在自己的身上,手中還捧著一隻盒子。在城牆之上巡邏的軍士將戎絨的所作所為全都收在眼裡,但是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那麼看著戎絨走下了城牆。走下了城牆的戎絨將自己手中的那隻盒子放到了王峻的手中,“這是城主大印,現在就交給你們了,降表我已經寫完了,等到戰家人來了之後你們就將這方印記交給他們就行了,好了,我走了。”戎絨說完拍了拍張毅楓的肩膀,“有機會來西楚玩。”站在前方的百姓們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徑直通向黑河岸邊。戎絨背負著方小九一步一步的走向黑河岸邊,腳步有些沉重,自己為了孟山城做了這麼多,可是他們還是不理解自己的做法,這讓戎絨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難道自己做的還不夠多麼?自己做了這麼多事情隻不過是想讓孟山城的種子能傳播下去。在戎絨的信條之中,答應彆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走出了很遠,戎絨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太陽,有些刺眼,趙如意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全都做到了,剩下的就要看上天的意思了。想明白了這一點的戎絨,想回頭看一眼孟山城的百姓,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轉過身。看著自己眼前波濤洶湧的黑河,偶爾還鑽出一隻凶猛的冥海之妖,戎絨歎了一口氣。方小九身上的寒氣在不斷的湧出,戎絨不得不分出一大部分靈力抵禦。四下看看自己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裡,“算了不想了,我還是先把你治好吧。”就是這短短的距離,戎絨的臉上也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淩。戎絨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方小九的時候,是在老鬼所在的六鎮,這個老鬼很神秘,也許他會有辦法。決定好路線的戎絨分辨了一下方向,沿著黑河的岸邊向著六鎮的方向走去。“城主!”一聲呼喊從身後傳來,戎絨回過頭看去,王峻和張毅楓帶著百姓們全都走了出來,站在自己的身後,怪自己腦子裡麵一直想著事情,沒有聽到有腳步聲接近自己。“我已經不是你們的城主了,不要在叫我城主了。”戎絨說道。“不,你就是我們的城主。”王峻跪下將自己手中木盒高高捧起,“城主,我們願意跟您走。”戎絨笑了一下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你們的城主了,你們自己的路是你們自己選擇好的,我不會多說一句話,我該做的能做的,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了。”“城主,您......。”王峻還想說什麼但是被戎絨揮手打斷了。“我不是你們的城主了,你們還是另外選城主吧,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們多聊了。”戎絨的心被他們全都傷透,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離開這裡。“城主,我們錯了,是我們愚鈍。”張毅楓和王峻身後的百姓也全都跪了下來高聲喊道,戎絨的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城主,原諒我們吧。”張毅楓將自己手中長刀舉起,從自己手掌之中猛的劃了下去。滴答滴答,張毅楓的手掌上滴著鮮血,就像是一麵旗幟。戎絨前行的腳步還是沒有停下。“城主,原諒我們吧。”不斷有人將自己的手掌劃破,在他們的身下鮮血已經將地麵完全浸透。戎絨前行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後聽了下來,轉過頭來,淚水已經打濕了自己胸前的衣衫。在她麵前的所有人都跪倒了,他們的右手全都高高舉起,一滴一滴的鮮血從手上滴落下來,像是一麵麵象征著誓言的旗幟。“城主。”王峻高舉著手中的木盒,另一隻手還在滴著鮮血,“原諒我們,我們隻不過是......。”沒等王峻的話說完,戎絨就搶過王峻手中的木盒,“跪在這裡乾什麼,還不趕緊包紮傷口,難道你們都想偷懶麼?”聽到戎絨喊了這麼一句,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張毅楓愣愣的說了一句:“我們沒想偷懶。”“白癡。”王峻一個巴掌就扇在了張毅楓的後腦勺,但是張毅楓的腦袋上還帶著頭盔,自己的手剛剛受傷,這一下拍的王峻倒吸了一口氣,“城主的意思是現在趕緊把城門關上。”
第一百七十一章 挽留(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