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席台處,數位神通境武者,南宮嘯風等十餘人,對戰台上的比試毫無興致。他們或在眼簾低垂,或在做著彆事。此時,他們倏然向戰台盯去,神色微有變化。叮。一截斷刀砸於戰台,發出一聲脆響。斷刀內含的元力躁亂破散,帶動得斷刀兀自跳動個不停。另一截斷刀握著金銘的手中,他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臉色慘無人色,他雙目呆滯的向胸口看去。在他的胸口處,一道平整的狹長傷口,從左肋橫至右肋,深入他的半個身軀,部分臟腑已被切了開。他的修為為八重後期,身軀元胎擁有甚強的自愈之能,然而,他胸口的傷口沒一點自愈的跡象。“呃……”金銘口中無意的發出響聲。剛剛,非是他不想去躲避,因他不敢去躲。他的心頭警兆告訴他,一去躲,他將遭滅頂之災。他施展防禦武技去抵擋,卻是擋不住。殺傷降臨之時,他如同遭受了震懾。腦中猛然空白,元力的運轉陷入了莫大的滯礙,好似武意武象的加持要被動解除。他未察覺到力道的衝撞,防禦就被撕裂了,受元力加持的地階極品重刀竟斷了。若非他反應應對得及時,若非他所用的重刀是地階極品,堅固超常。他就不是被斬傷了,身軀會一分為二。“怎麼了?!”戰台附近觀戰的眾武者,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其中修為達到八重的武者,隻看到駱成舉劍、拔劍。期間有何威勢威能釋放,他們絲毫未發現。尤其是金豪等金家弟子,一個個在瞪著雙眼。他們本是在等著看金銘如何慘敗‘莫楚’,豈料比試開始的刹那,勝負幾乎已分,可能下一息,就是分出生死。程丹夏一時也沒反應過來,駱成之前與他說過,動用全部實力對戰南宮嘯天的話,勝敗在五五之分。金燦與南宮嘯天不能相提並論,所以她相信駱成必然能勝出,她心中氣惱倒不怎擔憂。隻是,她根本看不出駱成是怎麼做的。近些日來,她看了不少八重武者間的比試,從沒見到此類手段。坐席台上。“類似震法,又非震法。”“運用了元力,借助了兵器,施展了武意?”“該武技,奇異且大有殺傷之力,聞所未聞。”數位神通境武者,南宮嘯風等十餘人修為不凡、實力不凡、見識不凡,對武技‘拔劍屠魔式’作出了大概推斷。正因此推斷,他們的神色在頻頻變換,包括南宮嘯天。武意運用常有三類,明持、衝擊、震法。武意的品階如允許,自然而然可以掌握武意衝擊等,猶如天賦。臻身七重以武練道的武技,同樣會與武意的運用有關。但類似於駱成所用的‘拔劍屠魔式’,他們莫說掌握或是見過,都沒聽說過。出現超出見識的武技,他們一時間驚疑不定。“前幾日出現了‘君之憐惜’,今日又有此武技,難道緣於一人之手?”董關世琢磨不停。他是天劍門的弟子,八重中期修為。修煉劍體,成就天品武意,地品武象。他不需參與複選,此時則有些按捺不住。他的兵器是劍,武意是天品,心生將此奇異武技弄到手的強烈想法。另外幾人,暗暗也有垂涎。得到了該武技加以修煉,對修為、對實力,必將大有裨益。五位戰台執事,同在直勾勾的盯著戰台。他五人,壓根就沒深想‘莫楚’會有獲勝的機會。尤其是之前說了一堆不客氣話的霍立侯,他眯著雙眼,目光仍在抖個不停。他是八重後期的修為,因年歲較大,就沒參戰會武。他僅當個戰台執事,主持監管八重的比試選拔等。他的武意武象是較為尋常的地品,論實力,他尚不及金銘,金銘卻險些被‘莫楚’一劍斬了……戰台之上。駱成未去理會旁人在作何感想,他麵色沉然冷冽,施展出拔劍屠魔式後,他沒有停手。寒罡鱗劍繼續出鞘,一抹刺目的紫色,隨著劍鋒的軌跡,塗抹於虛空。歸一劍罡。當寒罡鱗劍完全出鞘,劍罡已經激射而去。就聽‘叮’的一聲,以斷刀勉強抵擋的金銘,被擊得滿地翻滾,其胸口傷口湧出的血水染了一地。歸一劍罡襲出之際,駱成擰腰旋身,鞭腿掃過,一匹殘月劍光,弧形斬去。嵐斬。砰。紫色殘月劍光,急閃過弧形半圈,將滿地翻滾欲要拋出戰台的金銘,斬了回來。金銘滿地翻滾,為了能招架襲擊,他無力去站起身來。觀戰的武者,看得愣神。從初選到複選,各個戰台上不知進行多少比試,還是首次出現此副場麵。同重的兩位武者,前期之人,襲擊得後期之人毫無還手之力,狼狽淒慘的滿地打滾。金豪等金家子弟,驚看著此幕,忘了衝上戰台救人。殺與不殺金銘,駱成心中不怎在乎。戰台上生死勿論,將其殺了,他心中不會有何負擔。他也能做到,一記《裂空大天劍》便可奪其性命。他不怕殺了金銘後,金家要找他複仇。虱子多了不怕咬,得罪了十一個門派的駱成,會懼怕該金家的報複?將之斬殺,或是對的,殺伐果斷以儆效尤震懾宵小。駱成同樣有著殺心,其中會有‘魔初’的影響。他在克製著,他不準備斬殺金銘。但必然痛打其一番,讓其親口認輸。鏘。紫色劍光馳過,險些斬掉金銘的臂膀。金銘的麵皮扭曲,他是第一次無比真切的感受到死亡逼近。往時,他認定自身不懼身死,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此時他真的怕了,他還年輕,還有好多的事沒做,他還沒成親……他緊咬著鋼牙不肯開口服輸,他暗認為,駱成不敢殺他,他還有機會。鏘鏘鏘。駱成的攻擊尤為密集,且越見凶狠。容不得金銘有喘息之機,容不得他站起身來。金銘隻有在整個戰台上翻滾不休,想逃出結界結束比試都做不到,猶如遭受虐耍欺淩。他戰不得,逃不得。一上戰台生死勿論,九門會武依舊如此。金銘未死、未離開結界範圍,未開口認輸,比試便未分出勝負。戰台執事無權去阻止,旁人待喊認輸更不管用。“我認輸!”怕聲音會淹沒在轟鳴聲,金銘喊得歇斯底裡。他意識到,再不認輸,駱成必會殺他。會或不會,他不敢去賭,他的命隻有一條,不值得丟在這裡。駱成聞言一斂寒罡鱗劍,歸入鞘中,他冷然盯向倉惶起身的金銘。金銘不複之前的俊朗華貴,成了披頭散發,渾身的地階武袍破破爛爛。他胸口處的斬傷撕裂得更大,四肢胸背滿是大小的傷口。虧得他修為高深,生機旺盛,否則此身傷勢足夠他死幾回了。“哼!”金銘麵無人色,惱羞的厲哼了一聲。他沒管身上慘重的傷勢,隻想快快離開眾人的視線。但他是經曆過些風浪的人,不至於惱羞成怒失去理智,他沒去逃似的離開,那隻會更讓人小瞧。他忍著心中的羞辱痛恨,一抱拳,喝道:“學藝不精,在下認輸。”說完,他跳下戰台大步離開,金豪等人連忙跟上。這麼一來,觀戰的眾武者非但沒因金銘戰敗而加以諷刺,反而給予了他不少的讚許。敗得磊落坦**,心胸寬廣,日後必成大器。甚至有的武者認為‘莫楚’做得太過份,他完全可以將金銘擊出結界來獲勝。他沒那麼做,竟仗著實力去羞辱,殺人不過頭點地,欺人太甚——‘莫楚’的品行太惡劣,這樣的人,實在再強,也為人不齒。容此人擁有超然實力,囂張跋扈,四處橫行,真是蒼天瞎了狗眼。其同行女伴,九成是趨炎附勢的爛人。其背後的‘大人物’,八成不是好貨色。“莫楚,勝。”霍立侯的神色恢複如常,他不見異樣的淡漠宣布道。駱成掃了一眼四周,深吸了一口氣,麵色沉冷消去。他收起寒罡鱗劍,跳下了戰台。坐席台上的數百九門弟子,其目光多是落向了駱成。他們是九個門派的天才、天驕,骨子裡均有一份傲氣與好戰,駱成已引起了部分人的戰意,倒沒人去妄動,他們不知駱成的背景如何,有何大靠山。不急這一時,之後排名戰與闖關卡等,雙方交手的機會多得是。駱成到了戰台執事處,將會武的臨時令牌,換成了會武的正式金令。會武期間,隻認令牌不認人,一旦遺失或損毀,將失去資格。會武金令由九個門派共同煉製,金令本身是件地階寶物,為九門會武專用。以元力氣息認主後,金令上顯示出‘三百’的字樣,武者是根據自身修為,擁有的會武初始戰績。領了令牌後,駱成便離開了。他的複選已完事,趁著這兩日工夫,他得去將程丹夏送回程家。為防被某些人跟蹤尾隨,出現不必要的岔子與隱患,駱成再三確認妥當後,才摟抱著程丹夏,化作劍光遁入高空。紫色劍光穿梭於雲海,向遠方飛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