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之中,絲許紫色光芒微不可察的一閃而逝。正是以墨夜披風裹身的駱成,在劍遁疾馳。十餘日來,他幾乎沒有停歇,趕了近十萬裡的路。擁有極佳的恢複能力,他扛得住元力的消耗,隻是精氣神的消耗過大,他不得不停下歇息。見下方有座城池,他收斂身形極速降落。該城沒有奇特之處,來往武者的修為多在五重之下,有著很濃的世俗氣息。駱成隻為歇腳,自然沒什麼挑剔,隨意找間客棧住了進去。他喚出了四色轉盤,隨意的自語道:“客棧找好了,你不出來,彆怪我說話不算數。”黑色區域沒有動靜,紫色區域倒是探出個毛絨絨的大腦袋。昊邪哈著舌頭,一副迷惑的樣子打量周圍。接著它倍顯笨拙的跳出來,嗅起了房間的各處。它在嗅什麼,它表達不出,駱成不清楚,深以為昊邪是在嗅刺客的氣息。實則,它在尋找程丹夏的氣味,它還沒反應過來它已遠離待了近一年的程家,最近沒見到程丹夏,它很是想念。駱成隱有明白昊邪不願離開程家,但他必然得將其隨身領著。昊邪不懂修煉,還處於幼年期,任由其在程家胡吃海塞楊養大爺,那會徹底沒了聖獸的樣子,他需要將其帶著身邊加以磨練。關鍵的時候,昊邪或還能幫他一把。“嗷……”聞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的昊邪坐在地上,歪著大腦袋,一臉呆蠢的看著駱成。駱成暗歎了一聲,他剛要去收回轉盤,魔姬便從黑色區域出來了。“大爺你真好……”魔姬一感應四周,便知此地是客棧了,當時笑得滿臉桃花。它一閃身便上了床榻,一隻手撐著頭,愜意的側躺著,甚是享受。魔姬是隻魔物,在修為不高勢力很差的時候,它曾偷偷摸摸的到了城池內,它對明目張膽的遊玩很是向往。在荒禁古漠的時候,它就請求駱成帶它住一次客棧,今日終如願以償了。“嗯哼,真是妙……”魔姬聲音銷魂,在搔首弄姿,尋常人當真理解不了它。坐在地上的昊邪見此,舔了舔舌頭,一個健步,就衝到了床榻上。“蠢狗,你給老娘下去,這是老娘的地盤。”“哎呀,癩皮狗,看誰能擠過誰。”昊邪衝上床榻,就四仰八叉的躺下,還彈著一條後腿撩閒的蹬著魔姬。魔姬向來不是吃素的,哪肯屈服,它雙手雙腳按住床簷,豐腴的肥臀發力欲將昊邪擠下去。一魔一獸的關係縱然在駱成調解下略有緩和,但遠遠沒達到和解的程度,到了這會兒,又是掐上了。沒多一會,它倆就扭打成了一團。駱成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向外走去。“大爺大爺,何時去酒樓啊,去最奢華的一家點一百道菜怎麼樣?”“嗷嗚……”“等大爺我歇息好了再說,你倆不準出城,不準給大爺我惹禍!”駱成又要了一個房間,他坐在床榻上,取出了一卷地圖。這是天武域的地圖,繪有各州各府的大致分布,及險地凶地禁地等標注,算是比較詳細準確。從南君風州到天武聖宗的路途非常遠,即便他不眠不休的全力趕路,不做任何繞路的直線飛行,也至少要三五個月。若期間遇到了什麼延誤,指不定要用去多久,三年的時間丁點不充裕。他近十餘日的趕路沒出現差錯,沒誤闖入禁地,虧得此副地圖。甚至黑衫刺客沒再來刺殺他,也有他沿著預先製定的路線走,儘量避開荒無人煙之處的原因。要不然他一旦徹底落單,刺客當真可以儘情的刺殺他,不需顧忌他可會有援兵。而接下來的路,普遍的地廣人稀險要重生,怕是不會好走。眼下黑衫刺客在哪裡,是否在尾隨伺機下手,是幾個人,他沒有分辨。“感應在哪裡……”駱成手指在地圖上移動,琢磨不定。那好像在呼喚他的感應依然很模糊,他確定不了是從哪個方位傳來,似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駱成心中有所猜測,該感應,九成九與他需要的資源有關。憑此資源,他或可成就絕靈臻身,突破至神通境。現下感應還很模糊,應是時機不到。“似乎是天罪雪州的方向……”“與我之前的路線不謀而合,不需刻意去繞路,難道一切皆已注定?”“天罪雪州很險惡,也許在哪能遇到巡天宮人。”駱成合計不停,很快有了決定。目前來看,諸多勢力中當屬血書館對他的威脅最大,他若能加入巡天宮便有了一定的靠山,會降低了血書館的威脅。收起地圖,駱成進入了修煉。次日清晨,當他再找魔姬與昊邪時,這一魔一獸正在大快朵頤。吃得滿桌子的肉骨頭,盤碗摞得老高,它倆還在喝酒。一位客棧夥計神色麻木的侍應在桌旁,被魔姬吆來喝去,還得不到賞錢。之後,駱成帶著它們去了酒樓,又胡吃海塞了一頓,一人一魔一獸才重新上路。時間緊張,駱成需要儘快的趕路。他離開南君風州後,也不適合在某地停下去修煉,修煉到神通境時再去趕路。那樣,他不知被血書館殺過多少遍了。駱成一路疾馳,竟沒出現任何的差池的到了天罪雪州的地界。天罪雪州,是天武域內甚有名氣的州地,其範圍之大,頂得上五六個南君風州。天罪雪州常年是寒冬,白雪皚皚冰霜無處不在,據說曾是天降刑罰而成,故有如此稱呼。此州地廣人稀,多高原山地,貧瘠且富饒,普通人沒法在雪州內生存。礙於此些,導致統治不善,雪州內的勢力較為混雜,無‘派’級的勢力,風俗等等與南君風州也不相同。駱成的路線途徑於此,不是好選擇。隻是改變路線要繞路不說,可能還沒什麼用。“寒氣很重,到處全是積雪,不好辨明方向。”駱成感知著周圍,放緩了速度。他從地圖上得知,天罪雪州內有多處禁地,且禁地、凶地之間沒有清晰的界限劃分。他必須慎之又慎分辨準確,避免誤入。然而,他疾馳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是停了身形。墨色的披風隨著寒風飄動不休,駱成淩空漂浮。在他的前方,有兩道流光飛速接近而來。兩道流光在裡許外停下,是一男一女的兩位壯年人,有一煉神通境的修為。此二人,均是穿著一件雪白的毛皮大氅。其中的女子身形嬌小,帶著圓頂的裘毛皮帽,襯得其容貌很是甜美。男子則是體魄高大魁梧,相貌粗狂,長有濃重的連鬢胡須。“對麵,可是臻身無敵的駱成閣下?”女子當先開聲道。她的聲音溫婉,咬字強調則很生硬,方言很重。天武域雖有統一的文字,但天武域過於廣袤,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修為低些的武者往往終生隻在一州之地,便會形成多種文字,語言。府與府,州與州之間,難免會有各類方言,神通境武者也不好免俗。好在該女子的話,駱成能夠聽懂,他眯起雙眼,心頭疑慮。他是在千丈的高空遁飛,且速度很快,對方是怎麼發現他,找到他的。駱成心思急轉,回答道:“正是在下,敢問兩位尊姓大名。”一男一女對視一眼後,女子的嘴角泛起了笑意,她笑盈盈道:“我二人來至於雪雲山脈的駱家,妾身駱月彩,他是妾身的兄長駱長賁,我二人特來邀請閣下去駱家做客一敘,不知閣下是否賞臉。”很巧,雙方均是駱姓。駱成沒有因而感到什麼親切,要知道,他的姓氏是他自己從一堆字裡挑出來了,他可沒有駱家的親眷。他心有警惕,在地圖上是有雪雲山脈的標記,約跨有十餘府之地。卻有沒標注有駱家,他不知對方是什麼來路。“請問,兩位是如何尋到駱某的,駱某自問行蹤還算隱秘。”駱成沒有避諱的提出了疑問。他需要搞清楚對方究竟是何人,再去決定旁事。對方如若是血書館的人,他豈不是羊入虎口。而天罪雪州與南君風州相距過遠,期間不知隔著多少山川大壑、凶地禁地,常規的傳訊寶物失靈,他沒法去向童易等谘詢。駱月彩聞言甜甜一笑,沒有意外,她對如何找到駱成,及駱家怎樣作出了回答。成了一定規模的勢力,往往會有一大片的領地,為了更好的治理領地,就得想方設法的監管領地內的人來人往。否則仇敵即將打上門了,他們還在傻嗬嗬發呆。就如駱家,便是借助了地脈、天階兵器等布置了幾千裡的大陣,通過重力來進行監測,當有相應的武者經過時,駱家會有所察覺。再有刻意的等候,駱月彩二人沒費多大力氣的找到了駱成。又如武煉門等,門派之內均會布下各類監測陣法,防止仇敵潛入而不知。當然,監測大陣的範圍會有許多的限製,針對的武者也是不同,凶地禁地不在齊列。武者若有足夠的修為或本事,自然可以不被發現的隱匿過去。如果駱成是位九煉神通大圓滿,它在天罪雪州亂飛一百圈,也沒人能發覺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