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成對天地的感知甚強,即便有山水阻隔視線受限,他也能將情況感知清楚。在他前方十餘裡外有一村寨,可現在——駱成的目光森然,臉上覆有一層薄霜,疾馳速度一增,很快到了地方。此個村寨坐落於山腳,寨內多是獵戶,從房屋數量上看,約有二三百戶,人口千餘。從一片練武場來看,村寨的人,多多少少會有一定的修為。但此時此刻,村寨內煙火大作,無一活口。“來晚了。”駱成的語氣很沉,他手掌下壓,村寨火焰熄滅,濃煙消散。稍一探查,他已有了判斷。從尋到的幾具人族的屍體來看,是一兩隻獸類形態的魔物到此殘殺造成的,魔物的修為應相當於臻身四重。從村寨內外的血氣濃重及痕跡來看,沒有幾人逃掉,幾乎全部遇難。也就是說,至少有數百人,被一兩隻四重魔物啃食吞噬殆儘。此地的殘殺從發生到現在,過去了應不足一個時辰。“還真是猖獗!”饒是見過許多生死,駱成仍是被此幕挑撥得心生殺意。他一跺地麵,登時山石泥土翻卷,將村寨覆蓋淹,充當一座墳墓是。與此同時,他分辨出了方向,急追而去。在此四十餘裡外,另有一村寨正遭受魔物的進攻。此村寨有五六百戶,人口達兩三千,多是獵戶,民風很是彪悍,修為最高的一位武者,有著四重的修為。但麵對堪比臻身五重,乃至堪比六重的魔物,全村男丁齊上,也是阻擋不住。精鐵鍛造的槍矛,撐不住魔初的一次撕咬。進攻此村寨的魔物僅有一隻魔骨,其骨架似狼似犬,卻是尤為粗大,不同尋常的是,魔骨的骨架上新生了一些血淋淋的筋肉皮毛,殘缺不全,瞧著不僅恐怖,更讓人作嘔。其原因很簡單,是此隻魔物吞食了很多新鮮的血肉,使魔軀得到莫大的滋補與提升,煥發生機。它正是一個時辰前襲擊那個村寨,有數百人為此屍骨無存的獸類魔物,隻不過,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個時辰,它得了十足的增強,它現已可以堪比五重武者,乃是弱些的六重武者。這麼一隻凶魔,又在襲擊村寨。哢嚓。木排圍牆根本擋不住此魔的一爪。“擋住擋住,千萬要擋住!”“老子跟你個畜生拚了!”“啊……我的腿……”“哪來的這麼一隻凶魔,造孽啊!”“猛山,你領他們先去逃!”“能跑多遠是多遠,能活幾個是幾個,快!彆管我們!”數百的青壯男丁,渾身染血,手持各般鐵器,現已是大亂。憑他們的氣力,根本扛不住此魔屍的一碰,若無寨內最強的四重武者赴死的頂在前麵,他們根本沒有上手的機會,被魔物一撞,十幾個壯漢就會支離破碎。殘暴的魔物肆虐,如猛虎衝入了兔窩,每一眨眼的工夫,都有人殘死當場。數百位壯丁,擋不住片刻的工夫,寨內老幼婦孺,根本來不及去逃多遠。麵對如此魔物,躲藏起來更是無用。寨內儘是慘叫哭嚎之聲,淒慘得如油鍋中活魚,垂死掙紮。再看那魔物,它的殘暴沒有絲毫的減弱,襲向它的刀槍傷不到它丁點,隻會再次刺激它的凶殘。現今有了莫大的提升,它對血肉已有了挑剔,太多了它吞噬不掉,就瞄向有一定修為的武者,至於一些普通人,它隻是殺死,不去多看一眼,一爪子下去踩稀巴爛。此次吞噬完,足夠它隱藏起來,去消化一段時日,然後再去襲擊。“嗷嗷……”魔物殘暴撲咬,一爪子下去,就是血肉紛飛。然而,驟然的變故由不得它再去逞凶。一道細小的紫色劍光,穿林過石,激射了十餘裡之遠,魔物來不及警覺或躲閃,便被一斬為二瞬死當場。極射的劍光,戛然止於一位壯年男子的鼻前,一閃之後消失不見。隔著十餘裡鎖定魔物,並以劍光加以斬殺後,駱成心中的殺機才消了一些。類似這般的村寨有許多,逃出險地凶地的魔物不會在少數,他想要一一及時的救援,幾乎不可能。他隻能去儘快,儘力,等周臨的門派抽調出武者,情況會好一些。駱成想了想後,翻手取出百塊元石,手掌一捏,元石儘數化開,濃縮成了一滴融於掌心。他轉而捏出了《臻天寶印》,手掌向空中一拍。霎時,十餘裡外的村寨上空,平白的聚起了一層陰雲,轉而,晶瑩的雨水傾盆而下。村寨內,瞧著魔物被一斬為二的眾人,尚未回過神是怎麼回事,便被大雨淋透了。奇特的一幕隨之發生,晶瑩的雨水快速的向眾人的身軀滲入,清楚可見的,他們身上的傷口在飛速愈合,不重的傷勢當時痊愈。一些倒地慘叫的人,更是在斷肢重生。甚至有十餘人幾乎已經死了,僅剩一息尚存苟延殘喘,卻因雨水的一澆灌,生機逐漸恢複,哪怕部分已死的人,屍體也在修複著。那些驚慌逃竄的老幼婦孺病殘,被雨水一淋,同是在驅病除災。“老天開眼了!”有幾人,略作回過了神來,仰天呐喊。駱成未再去進入村寨查探,他閃身飛離……在看另外兩處,魔姬與昊邪也是忙個不停。對於此等白出氣力沒收獲的活,魔姬是尤為的不情願去做,疾飛真是累魔,哪有躺著舒適。不過,它也沒去偷懶耍滑。此事是駱成讓做的,可算是它自己的事。最重要的是,前些日它見到駱成擺弄混天劫沙,不知要做什麼,它真擔心它的兩成遭到克扣。魔姬是魔物,有凶殘的本性,對厲害的主它不敢凶,對小魔小妖那可狠著呢。心中再有不情願,它將厲火全撒在遇到的小魔小妖身上,恨不得將其骨頭一根根拆了。它身影飄忽,行蹤不定,在各城各村寨神出鬼沒。再觀昊邪,與魔姬的欺軟怕硬相比,昊邪可謂是什麼都不懼。到這會兒,它都是快忘了遇到神通的妖魔與人族武者要避讓的囑咐,它靠著鼻子與耳朵的搜索探路,堪稱是橫衝直撞。轟哢。昊邪直接撞塌圍牆,衝入一個村寨之中。不由分說的,它四腿一蹬,就是一記飛撲,靠著龐大的體重,直接將一隻肆虐的魔物壓死當場。轉而它又是一個飛撲,咬住了另一隻肆虐的魔骨,它大腦袋一甩,魔物就成了一地的碎骨。又出現了這麼一個變故,與魔物殊死搏殺、驚恐逃竄的眾人,有些嚇傻了。不巧的是,刻下正值傍晚,是晚炊時候。魔物來襲時,眾人正在烤著一頭全羊。由於放了秘製的佐料,烤得是奇香無比,且現烤得火候剛好,油水滋滋作響。隻是,現哪有人去理會此隻烤羊。不過,昊邪可是聞著味來的。四處飛奔了兩三個時辰,它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現殺完了魔物,它又是一個飛撲,撲到烤全羊旁,叼起就跑。“這這……這是個啥東西?!”驚魂未定的眾人,隻看清一個金黃圓球滾了進來,又滾了出去,期間壓死了兩隻殘暴的凶魔,並順走了他們的晚飯。隆隆隆。一隻全羊連骨頭都不剩的下肚後,昊邪恢複了力氣,狂奔的聲勢很是駭人。它直接撞破一麵城牆,闖入一座城池內,旋即,直接衝進一處煙花之地。嘣哢。一隻汙泥狀的魔物,應著巨響,從樓閣內被拍飛了出去,濺得滿街都是爛泥。彆看此隻魔物的外貌很不堪,是一大堆汙泥,卻是堪比七重武者,其行蹤甚是隱匿,已悄然吞噬十幾位四重以上的人族未被發覺。虧得昊邪的鼻子極為靈敏,才能找出它。而街上過往的行人,未被死去的汙泥嚇到,卻被昊邪驚住了。此隻凶妖,它是何時潛入到的城內,竟然還去逛窯子?!昊邪的速度夠快,沒等過往武者喊殺喊打,它就已跑沒影了。就這麼的,一人一魔一獸,不做歇息的四處尋殺小妖小魔。沒有出現意外,尋遍了三千裡後,三位成功彙合。期間,駱成順著接收到的傳訊,聯絡了各個門派。他對小魔小妖肆意作亂的情況作出了提醒,讓其儘快派出弟子,前去管轄地界內的村寨等坐陣。不然僅憑他仨,又怎能全顧及過來。同時他告知各門派,有一隻奇美的魔姬,與一隻毛發金黃的大個靈獸,均屬於己方,碰見萬勿阻擾傷害,也無需去刻意幫持。有天武武子令,駱成有權責這麼做,或是去吩咐下令。而不論是出於哪方麵的原因,各個門派都不能忽視駱成所說,即便人手緊缺,仍派出臻身境的弟子,攜帶陣盤、丹藥等,或是從城內調集士兵,立即趕往管轄地界內的村落等。也立即傳訊給在外的武者及家族勢力,告知魔姬與昊邪的相關信息,且勿敵友不分,鬨出誤會。駱成、魔姬、昊邪在彙合做了一些商定後,再次分開。任務如此,駱成不能有任何的放鬆,有些地方,門派等難以照看到,他必然得去加以確認。若不然出了禍事,再追究是誰的過失又有何用。他對事認真,甭管任務是否重要,有無獎勵,他均會去儘心完成。在兩日後,他收到了元馨妍的傳訊,情況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