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疾行,追雲逐月。甲板上,酒菜豐盛,風月閒逸,當是細餐慢酌,侃侃而談。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是駱成至有生以來,最為放鬆的一次。對於現狀,他很是滿足。倘若現今讓他去歸隱,不無不可,駱成也是真的想要一份長久的安逸生活。或是守護當下,再做額外追求。拿起酒杯引了一口,瞧著美人美景,駱成心頭浮現一抹懶散。他靠著椅背,隨口閒聊。他看得出,邢菲與程丹夏對魔姬均有生疏,藏有一份排斥。魔姬瞧二女也不順眼,明瞪暗瞥了不知多少次。對此,他可是懶得去管,壓根整不明白。他也相信兩女一魔,自會有分寸。魔姬清楚知曉邢程兩人對他的重要,多年分分合合的情分了。兩女也知魔姬常與他出生入死,乃至至交。就算常有拌嘴,也是止於表麵。所以,駱成就是沒心沒肺的瞧熱鬨,不時的多偷拿些酒肉,分給昊邪與土靈獅吃。兩獸之間,談不上融洽,多是昊邪獻殷勤,土靈獅愛搭不理。雲海翻湧,月朗星稀。駱成與邢菲、程丹夏做著商量,討論去處。兩女的修為尚在臻身境,遠不足夠與駱成去一同探險。目前,兩女得以安穩修煉為主,早日煉就神通。按他的想法是將二女送往巡天秘境,在那安穩的閉關,資源方麵缺什麼以貢獻去取就是了。程丹夏自然同意,甭管在哪,隻要能常與駱成相聚就好,邢菲則是另有想法。邢菲性子獨立,不論是對父母,還是對駱成,她都不會過份的依賴。修煉一途,不是單靠閉關修煉就能一直走下去,需要曆練需要際遇,修煉才會暢通。若不然,見識將永遠局限於功法。比如煉就神通,隻能按部就班的隨著功法,沒有廣博見識,怎能有更好的追求。她的想法是加入天武聖宗,如此,修煉不會耽擱,還可以與同等的弟子一同去執行任務,在資源方麵,能賺些是些。在聖宗的話,三人相聚的機會與時間,也會多一些。有駱成的引薦,兩女必然會被聖宗接納,也不會受欺壓。程丹夏不是太有主見,聽邢菲說得在理,便也傾向於去聖宗。至於具體去哪,兩女還是交給駱成去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兩女選擇跟著駱成,自會夫唱婦隨,以他為主。“那就去聖宗。”駱成下了決定。去巡天秘境的話,兩女除了閉關修煉,沒有更多的事情可做。一年下來,也見不到外人。時間一長,難免會覺得與世隔絕,會很無趣。兩女肯去曆練,也是他願意見到的,當然同意。去聖宗路途遙遠,好在他們並不急。風雲舟以尋常速度行駛,不出以外的話,三個月工夫也是到了。三月的時間,駱成正好能安心休養,陪一陪邢菲與程丹夏。閒聊了一整晚,酒宴才是撤去。駱成本想圓房,可惜兩女均沒什麼動靜,沒給他留出下手的機會,他就得向後拖一拖。不管怎樣,在到達聖宗之前,必須生米煮成熟飯,他可不會傻傻等到四域大戰結束了再說。天邊放亮,風雲舟平靜前行,駱成回到了修煉室。將一具大妖的屍體轉為紫色元氣吸收後,他進入了紫色區域。四千有餘的妖魔神屍體,去換成巡天貢獻的話,也能換成一大筆,幾百萬會有的。不過,對他來講,將眾多屍體用來滋養轉盤,才是最有價值。他被一位九煉神王盯上了,即便他不去多想,此時仍有壓力。滋養轉盤,將是增強他的自保本事,需要著力去做。取來十數魔物屍體,將其投入神魔熔煉後,他身分兩處,前去修煉。駱成現是初入三煉,修煉便是穩固修為,剖析功法,明確神通。神修神,魔修魔,再神魔生衍。一經體會,駱成可以確認紫色元氣有助於穩固修為,修煉的速度快了一些。那麼,也會有助於煉就神通。有了紫色元氣,他的三煉修煉,不需要其他丹藥的輔助。轉眼,一日過去了。為了能多陪一陪二女,駱成不準備在趕路期間過度的沉浸於修煉。此三個月的時間,他會放寬了心的休養,以修煉為輔。他再想去儘快提升修為實力,也不差這幾月時間。等到了聖宗,安頓好了一切,他又會去忙碌了,那時再緊擠時間。見山林的範圍已有增長,駱成又向神魔熔煉投入十具大魔屍體後,離開了轉盤。甲板上,正在展開一場對弈,是邢菲與魔姬在下棋。程丹夏、昊邪、土靈獅均圍坐在玉石桌旁,看得認真。駱成饒有興致,湊到了近前。他不通棋藝,也不通過棋藝來觀摩武道,隻能算個門外漢。他卻是看都出,魔姬輸得非常慘。“大爺快來支招啊,奴家被你家的小娘們坑慘了。”魔姬苦著臉求救。太費腦子的事,它做不來,又架不住邢菲激將,它便是應了。結果,它越輸越不服氣,輸得也越慘,輸得額頭冒汗。且是有賭注的,一開始堵元石,接著就是巡天貢獻,它都輸了三百了。儘管不算多,但那是輸給邢菲,它怎能心甘情願。相比於它,邢菲氣定神閒,靜然一坐,香茗輕飲。一旁的程丹夏,瞧得倒是興致盎然。駱成一見此場麵,挺為魔姬悲哀的,就你那點小心思,還能鬥得過邢菲,小心連小神兵一起輸了。“玉姬起開,讓爺教訓教訓這個小娘們。”駱成挽起袖子坐下,仗義凜然。魔姬倍得撐腰,頓時趾高氣昂,等著駱成給他報仇。邢菲也是來了興致,來者不拒。她與駱成固然相識很早,但相互談不上有過多的了解與認知。二人即便親密,卻仍有幾分生澀,少了平淡細膩的相處。切磋一番棋藝,無疑會讓二人更為的親近。她也是不相信,駱成還會精通棋藝之道。她正在下的棋,名為《星機九因棋》。使用的棋盤是一件地階兵器,棋麵如畫幕。若下完整盤棋,僅是棋子就有九類,共十二萬八千餘枚。此棋,不單是考驗武者對天機的運算、運籌,同是考驗武者的心機、心術、心勢。可以說此門棋藝,乃是以棋觀天之道,是需要修煉、領悟的。邢菲至小就擅六藝,以棋為最,而‘天機運算’,乃是她欲在神通境去走的道。縱然駱成修為高深,對天地認知非凡,想必也不曾涉獵天機運籌。二人戰意騰騰,不去重新開局,接著上局展開了對弈。一旁,魔姬一副大仇將報的模樣。而程丹夏純粹是瞧個熱鬨,在六藝中,她擅琴藝,還是為駱成而學。對棋藝,她堪稱一竅不通。昊邪與土靈獅,倒是觀看得有模有樣,不知看懂多少。很快,邢菲的神色漸漸嚴肅了。原本,駱成接手魔姬的大敗之局,被她殺得丟盔棄甲,抱頭鼠竄。怎料,兀自的陰陽翻轉,棋局一變,如水漫千裡,駱成暴然反撲。邢菲看得出,八成這是駱成第一次下棋,連最基本的棋招,都是照貓畫虎的學她。但其天機的運算,她卻是看不太懂。且駱成下的棋勢極大,堪稱氣吞山河,且是後勢綿延,無窮無儘。她驟感麵對百萬虎狼之師,一時無從招架。邢菲瞧向駱成的眼神變了,此次對弈,讓她更深的認識到麵前的男子究竟是怎樣。不過她鑽研棋道多年,見識過繁多的棋譜,她鎮定下來,運算天機尋到生路,逃逸了出去。轉而步步為營,剛柔並濟的反擊。吃準駱成棋藝生疏,快速的扳回了局麵。結果,她又很快見識駱成的‘棋術’。“嗯?駱成你偷本仙子的棋子!”邢菲一雙水靈雙眸瞪著駱成,她好氣又好笑。“沒有!你逮著了嗎?”駱成壓根不承認,一件地階的棋盤,怎能架不住他暗暗搗鬼。魔姬更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跟著叫囂。程丹夏、昊邪、土靈獅,登時離一人一魔遠點,不肯與之為伍。“小駱子,不準悔棋!”“棋局還沒運轉,不算悔棋。”駱成厚著臉皮狡辯。“落子後再拿起就是悔棋。”“師姐說得在理,師兄你不需耍賴。”“吼吼……”見駱成遭到了圍攻,魔姬看不下去了。它掐著腰,聲色俱厲:“想造反了你們是吧,大爺他說不是就不是,就算是也不是,是不大爺?”“對,玉姬說得對,她幾個誰想造反,你就咬她。”駱成甚是讚同。“駱成!你又悔棋!”“惡……”“又偷棋子!”“惡……”不停連唬帶偷的攪局,駱成漸漸的占了上風。“夫君,讓人家幾回嘛……”邢菲咬牙切齒的模樣消失,換成一副楚楚可憐,大大的美眸掛著露珠。說話的這會工夫,她手指不停,多放了一百多顆棋子。“大爺,可不要被美色所迷,你快被吞沒了!”魔姬猛搖著駱成的肩膀,讓他立馬製止邢菲的耍詐。“呃……”中了美人計,駱成無計可施,眼睜睜的瞧著己方被片甲不留的一網打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