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蟲如龍,脊背上站有兩位武者,一位是駱成,一位是屈加。三位六煉的天血者,則是避在較遠的一側,不受殃及的儘情出招。嗷嗚……巨蟲扭動著,其口器仍在吞吸。颶風暴動,夾雜著無數蟲子。千裡的距離聽著很遠,然而在武力蓋世的情景中,又算不得什麼。從聲勢來看,用不了太久,眾多的蟲子就會灌入該巨蟲的口腹,成為一頓大餐。也正因此,舍不得嘴邊的食物,巨蟲暫時不理會身上的兩個小不點。嗷嗚。巨蟲身軀晃動,怒吸不休。它的動作,讓駱成與屈加猶如置身於驚濤駭浪之中。腳下立足不穩,挨了蟲軀一碰,就被撞得七葷八素。蟲軀實在太大了,所具備的力量太狂暴,一扭動都是將空間碾得裂開。駱成、屈加,與巨蟲不是一個層次的力量,他倆做不成屠蟲勇士。“傷了本君,你,要十倍奉還!”魔化的屈加,體態消瘦猙獰。他的凶虐,已讓目光成了猩紅色,透過眼窩的陰翳而溢出。言罷,他身形橫掠,向駱成欺殺。巨蟲是非常的強悍,但對他來講,蟲軀隻不過是駱成選的一處戰鬥地點罷了。究竟會對誰有利,還很難說,他豈有不敢?“哼。”駱成懶得去與屈加在言語上拚個凶狠,他冷哼一聲。青色鏡光閃起,他已消失於原地。下一瞬——鏘。二者的身形顯出之際,已然交擊於一處。鏘、鏘、撕拉。幾擊之後,二者各挨了傷勢又急促的分開。他倆的速度太快,除了交擊之外,都是看不清他倆具體在哪裡。快!快!在此等時候,駱成與屈加不約而同的在極致的運起速度,而放緩進攻的威力。蟲軀的上、下、左、右,皆是他倆的戰場。因太快了,觀者的反應跟不上,便分不出個數,好似有好幾位駱成、屈加在廝殺。分不出誰在追,誰在逃,誰主動,誰被動。蓬。蟲軀兀自的扭動幾下,又將他倆同時的撞得翻飛出去。“好機會!”屈加強擰魔軀,暴然殺向駱成。同時挨了巨蟲一碰,他受到妨礙相對會小一些,他魔軀的堅固近乎可以堪比小神兵,很抗撞的駱成則是不行,他服用了魔帝丹,為狂暴神靈的模樣,臻身正處於爆發階段。即便挨了一撞不會受什麼傷勢,卻會讓暴動力量出現失控,他的狀態調整,不比屈加的自如。好似兩個人同時被豬撞了一下,一位能一個空翻站穩,一位卻落個嘴啃泥。他倆相較,魔軀本就善於堅固,要比神軀抗打。鏘鏘,撕拉。屈加的一雙手爪左右一攻,抓破了駱成的手臂。駱成心知不可再纏鬥,鏡光閃起,他急身撤走。“哪逃?!”屈加得逞,哪敢罷休。魔軀掠動,他猛追不止。唰唰唰。蟲軀巨大,他倆在蟲軀之上四下翻飛。甲殼如癤疤,尤其嶙峋的岩石,駱成在貼著蟲軀疾飛,鼻尖猶如要擦在甲殼上。他不施展其他本領,隻催動《蒼穹八方鏡》。堪稱將此部大神通的威能,在八方方位進行臻身投射,演繹到了極致。唰。唰、唰。連續突進、上衝、下俯,反身回馳。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轉向,都堪稱捕捉不到間隙與停頓。當是急促非凡。駱成對未來期望高,他對修煉的要求自是甚高。他去煉就的每一部神通,都稱為精挑細選,力求極限,《蒼穹八方鏡》也是如此。其實,威能在於速度的神通,是很常見的,每一位武者都會想著煉就一部。相互比較,沒有最快隻有更快。說有沒有比《蒼穹八方鏡》更快的神通。答案是有,且還不少,比如空間類的瞬移,及光化身軀後照耀。但此大神通,其玄奧不單是速度快,還在於八方方位。在一定方位的八方方位中,他臻身投射可以改變方向與長短。也正是因此,《蒼穹八方鏡》不適合遠距離飛遁,煉就它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飛遁。直白的說,將臻身投射出去後,當遇到‘鏡麵’會自然的形成反射,反射時就會改變方向。連續突進,隻是持續的展現了速度。唯有來回的繞,亂飛亂竄,才可最大發揮該大神通的價值。比如現在——屈加橫掠的速度同樣無比迅速,可他有些被遛懵了,他跟不上駱成的節奏。一個反應不及,出了差錯。蓬。扭動的蟲軀將他撞得橫拋了出去。而駱成早他一步的閃開,未被撞到。那麼——時機太短暫,駱成來不及去施展《太初焚陽劍》。一旦屈加調整好了魔軀,揮手就能做全力抵擋,那他的攻擊不會建功,也就沒有必要去攻。不過,在紫色區域內,駱成早存了神魔劍侍各一位,以備不時之需,又不會造成多大消耗。他心思一動,神劍侍已融入他的身軀,又隨著元力湧入天心青虛劍,旋即迸發。拔劍屠魔式。鏘。無形的劍光,遽然斬中了來不及對抗的屈加。任憑其魔軀再強悍,也要被斬破。屈加的雙臂,腹部,及雙腿,驚現一道劍痕。覆蓋魔軀的細密鱗片、筋肉均被斬開了,便是骨骼都是被斬透。嗤嗤。黑氣至傷口逸散。強化、弱化各自降臨,幅度僅小於在孽蟲禁淵以天心青虛劍洞穿的那次。此般幅度,將拉開差距,分出上下。駱成一擊得逞,挽劍再攻。今個戰則必勝,哪怕殺不了屈加,他也要讓其比被魔帝丹損傷的他還虛弱慘重。但是——轟。駱成被神通殺傷打得拋退。他為了戰屈加,對三位天血者的警惕就會不足。剛剛的廝殺太急促,三位六煉的天血者插不上手,他們運著神通瞄了好一會,不知該怎麼打。倒不是怕會殃及到屈加,是實在盯不住,東一下,西一下,到底是東還是西。他們攻了幾次,與駱成是南轅北轍。沒法,三位天血者隻有等,蓄勢待發。當駱成去攻屈加時,他們看到了機會,本能的出招,雖有些倉促,卻有一道成功的掃中了。拋退之時,青色鏡光又起。被六煉的攻擊掃中了,駱成的臻身怎會好受,不僅添了傷勢,還阻斷了他對屈加的再次猛攻。“三個小王八!”紫色區域內的魔姬,惱怒得直跺腳,“該死的、該死的!”它咬牙切齒,不知該怎麼發狠。“死蟲子,你還吞個沒完了,蟲子那麼香?你個瞎東西、蠢貨,活該你差點被餓死!”魔姬抓狂的罵道,“你還吃蟲子?他仨哪個沒個千萬元石,不吃他仨,你吃蟲子?!”“吼吼!”昊邪長毛飛揚,也跟著大罵。再亂一些,它與魔姬也許就能去幫忙了。可惜,罵沒什麼作用。巨蟲還在吞吸遠方的群蟲,倒不是它特彆特彆的傻,是因它非常的餓,它要先填填肚子。它並不知道吃了某位六煉天血者,破開儲物袋,足夠百年不需去捕食。嗷嗚……烏泱泱一片的群蟲,已然被吸到五六百裡的範圍內。再觀屈加。他的臉皮在扭曲、抖動著,他難以接受又挨了這麼一擊。在此之前,他以為情況會反過來。事與願違,他怒得腦門要爆開。此消彼長,論刻下的實力比較,他要弱於駱成。正麵廝殺,他會處於下風,會被駱成快速壓製。按屈加心頭凶虐與暴戾,什麼強啊弱啊,上風下風,他不會去理,直接死命廝殺。然而,魔念是他,他有不全是魔念。他的理智與智慧仍在,知道衡量利弊。屈加明白,駱成特希望他去死拚,那就可以接二連三的擊傷他。那他偏不。駱成如今實力強橫,卻有致命弱點,是服用了魔帝丹,不可久戰。既然如此,便對症下藥。在這會兒,屈加不易脫身退走。也不需一定要去逃走,巨蟲在此,有利自有弊。打個比喻,一個人抓捕另一個人,中間隻隔著一顆大樹,兩人沒準會僵持半日,還抓不出個結果。且倘若被抓的人,會些趁此偷襲的招式,還能將追捕者打個暈頭轉向,哪怕追捕者更強壯。換在此地,巨蟲便會是大樹。有了此個想法,暴怒的屈加非但不追駱成,反而猛退。自身被弱化了,他放棄了當追殺者,他要去周旋。屈加不再主動進攻,一切先以不再被弱化的防禦為主,是否偷襲,就要看有無機會。唰。他身形掠動,儘量借助蟲軀的遮掩,去躲避駱成。他的速度本就不慢,況且他是去周旋,不是倉惶的逃命。另外有三位六煉的天血者,去適時的配合他,屈加不顯弱勢、劣勢。不似剛剛的暴虐,有了幾分活活耗死你的從容。唰唰唰。轟、轟。屈加與駱成在極速的四下追逐,三位六煉趁機亂砸神通。蓬、蓬。巨蟲的軀體,又在搖晃扭動著,誰被撞一下,均會倍受妨礙。過了好一會兒,駱成都沒能再擊傷屈加一次,廝殺就這麼僵持了,局麵讓人倍感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