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雖不儘然,戰鬥卻在此中。眼下,不是一方喊停便停的。駱成規規矩矩的去做交易,結果遭到了此般待遇。抗了一番車輪戰,他豈能允許對方說不打了,就不打了?“老幫菜,你想得美,再吃大爺幾劍!”青毛駱成得勢,持著天心青虛劍繼續追砍。鏘。鏘。康唯恨然惱極,又無可奈何。他打不動駱成,就好似鬣狗咬蜜獾,一口咬不透,就遭了反擊。那怎麼辦?短時間內又來不了幫手,天玄七境八境的修煉者,介入不了此等戰鬥。那他隻有儘量抵擋,少受點傷。等其出了惡氣,或也就停了。撕拉、撕拉。康唯不斷的躲避、抵擋,又不時的被砍中。虧得他乃是老牌的九境強者,不會輕易的有性命之危。這麼的,兩人在空中追戰,遠離了城池百餘裡。又砍了十劍,駱成才是停手。他未去解除狀態,持著天心青虛劍,冷然的看向康唯,道:“老幫菜,說吧,怎麼個解決法?”此刻,康唯瞧著有些淒慘。天心青虛劍可不是尋常兵器,誰被斬到了,都難以輕易承受。康唯的身軀上,有十餘道的傷口,血水將衣物染紅,披頭散發,與之前怒氣衝天的老頭完全是兩個樣。他心中仍有怒意與殺意,此時也沒什麼笑臉,他咳嗽一聲,沉然道:“年輕人,莫要太衝動,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彆以為老朽今日栽了,天池府就可以任你欺淩,那是妄想。此點,你要清楚。”康唯戰敗了,不論起因過錯在誰,現在都是天池府的罪責。他確實是天池府最高的戰力,他戰不過駱成,天池府其他的修煉者自然更不行。不過,既然要談判,也不能任由對方胡作非為。天池府作為一個頂尖的大勢力,怎會沒有彆的依仗,依仗便是獸、靈、兵。在天池府,曆代的九境強者在歸天之時,有的會選擇通過特殊的祭煉,留下重寶護府,便是留下他們的守護靈、守護兵或守護獸。由於九境修煉者已仙逝,守護哪能獨存,便一直處於沉睡封印之中,僅能蘇醒一次。但蘇醒之後,爆發的絕命一擊,足以與九境修煉者同歸於儘。正是有護府的守護,天池府不至於畏懼駱成。隻因護府的守護事關重大,不到生死存亡之際,不可動用,康唯這才委曲求全的認栽。“死鴨子嘴硬!”青毛駱成嗤笑一聲。當然,他不打算將天池府怎樣,對康唯所說,他並不在意。康唯深吸了一口氣,顯然在壓製怒火,他道:“你提條件吧,隻要不過份,老朽皆可應允。”這輩子,他都沒說過類似的話。天池府一貫強勢,罕有屈服的時候,至少近千年,不曾有過一次。“哼。”駱成揮了揮手中的天心青虛劍,冷聲道:“本人與你們天池府可是不同,懶得訛詐於你。條件有二,第一,在天關郡,本人所在的百裡範圍,不準有一位天池府人。否則,見一個,咬死一個……呃,對,就是咬死。”“第二,本人要去天池城做些買賣,公平交易,你們看著辦。”“就這些?!”康唯皺起了眉頭,他有些不信。換地處之,天池府能從對方身上榨下一盆肥油,再抽兩根骨頭。“那你認為我要作甚?”駱成冷冽的反問一句。說完,他沒興趣再與康唯交談,轉身朝天池城飛去。待距離遠了,對方威脅不到自身,他讓昊邪撤去附身,他恢複了正常的相貌。“郎君,咱不該這麼輕鬆放過他們,瞧您傷得不輕,心疼死奴家啦。”魔姬撅著嘴說道。“吼吼……”昊邪還沒過癮,等吃上一頓,它還能戰上三日三夜。方才的戰鬥激烈,駱成又有硬抗襲擊,哪能不受傷。這會兒,他渾身疼痛得好似要散架。他點了點頭,道:“等到的吧,便宜不著他們。”路上無話,康唯沒去跟著駱成,駱成順利的到達天池城。前後未相隔多久,城牆與城內仍是大片的狼藉,冷彥、卜凡,及一眾行人仍在。見回來的是駱成,他們的臉色變了變。冷彥二人得到了康唯的通知,此時雖不意外,神情仍有難看。他倆未來迎戰,也未去退走,立在空中冷視駱成。憑他倆的修為、地位、經曆見識,怎會是怕死之輩,豈會向駱成卑躬屈膝。即便身受重傷,如果駱成要戰,他倆仍會奉陪到底,不死不休。三係同修的修煉者,即便有造化一般的資質與尊貴,亦不能讓他倆屈服。士可殺不可辱。瞧對方的架勢,駱成還真有些想把他倆給殺了。然而,他非嗜殺之輩,如若不然,對方二人哪會活到現在。“哼。”駱成哼了一聲,懸空停下。他看向前方之人,俯瞰整個城池,姿態甚高,好比方才的天池府人。他聲音清朗,又帶著絲絲冷意的說道:“本人在此奉勸各位一句,今後在做事之前,要先掂量自身的斤兩,再想想後果。天地很大,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大得多。有的存在,是你等招惹不起的。惹了,你等承受不住。切勿再目空一切,妄自尊大。”類似的話,是他從‘盛夫人’的口中聽來。“今日,你們惹的是駱某人,惹就惹了,後果還不嚴重。”“可若換作彆人,你等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此話,並非危言聳聽,想想冷彥血洗望天洞就知道了。說到這,駱成頓了頓,他又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多行不義必自斃,好自為之。”他的一席話,讓冷彥二人的臉色更難看。這比重傷他倆,還讓人憋悶。沒辦法,這就是勝利者的姿態,可以任意的大放厥詞。而城內的諸多修煉者等,不全是天池府人,他們大多是從其他郡地而來,在天池城、天關郡也要小心翼翼的闖**。聽了此席話,他們多有點頭讚同。甭管其是否在裝腔作勢,話多是說得沒錯,他們聽著順耳與信服。駱成未再理會冷彥二人,他一閃身降至地麵,走進了一家商鋪。既然已成了勝利的一方,那買賣自然要繼續做。他一進入,店鋪內遽然死一般的寂靜,變得連呼吸聲也沒有。隨即,一眾客人與店員慌忙的讓路,都是不敢抬頭去打量。能在天池城耀武揚威一番,還打跑了九境強者,此位青年會是什麼人物,一眾人哪能不小心翼翼。萬一對方不知怎麼的哪根搭錯了,開始亂咬,對他們來講,那真是無妄之災。“前輩、前輩!”盛氏的美貌婦人跌跌撞撞的從樓上趕下。其神情慌張,白淨細致的額頭滿是汗水。她此時的狼狽樣,早沒之前的從容端莊的奉勸一句。她因是怎樣的人,所以會有怎樣的反應,如果她之前友善相待,此時不會是此副嘴臉。駱成挑了挑眉頭,饒有興致,他道:“敢問盛夫人,貴店可否做本人的生意?”“妾身有眼無珠、狗眼看人低,前輩見諒、見諒。”貌美婦人連連的致歉。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麼招惹了個瘟神,被她訓斥過的天玄境武者有不少,還是頭一次有再找上門的。“行了。”駱成不屑於去為難對方,他道:“該怎做,老幫菜應該已交待你了吧。”美貌婦人聞言一愣,老幫菜?剛剛,她是得到了卜凡的吩咐,說,隻要不太過份,買賣的事皆可順從駱成。“是是是,前輩樓上請。”美貌婦人連忙說道。到了樓上的雅間,她沒如往次一般與駱成平起平坐的談交易,而是侍應在一旁,端茶送水活脫脫的如位婢女。她拿來一本厚冊,輕輕的放在桌上,她輕笑道:“前輩,寶錄上述天池府所有可交易的資源,您慢慢挑選。”“你先下去吧。”駱成大剌剌的揮揮手。“是是。”美貌婦人連忙推門離開,她沒遠走,就在門外候著,不時拿著絹帕擦拭汗水。一位讓天池府屈服的男子,她哪敢招惹,現腸子快悔斷了。她的店主之位是保不住了,她現在隻想保命。雅間內——“瞧瞧,天池府的寶物還真不少,眼熱啊。”駱成翻閱著寶錄,嘖嘖的說道。論財富,天池府自然比現在的他要強多了。在轉盤內的一魔一獸,也在觀看。魔姬頗感解氣,她慫恿道:“郎君,此些全是民脂民膏,全是殺人越貨的贓物,咱得狠狠的宰天池府一次。”“吼吼……”昊邪在說,過會兒再去把城內的酒樓全包了。“咱是獅子大開口的人嘛?”駱成一笑,“宰談不上,可交易是彆想多麼的公平,你倆來出出主意……”寶錄上的資源,多達萬餘種,多有詳細的圖文。其中普普通通的,他仨直接翻過,隻盯用得上的珍寶,及特殊的藥材與寶物。翻閱了一個多時辰,挑挑選選的,除了一些本就打算兌換的資源,他仨還另選了三樣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