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考慮,見四隻鐵身魔劍未隨瘟神大軍一同殺來,駱成便沒禦起河水化巨龍一招。不過,他此時所處的狀態非凡,英靈借力化身為了青袍。他與瘟水河之間的聯係,清晰、濃重、緊密還有親切。如此,固然未著力而為,亦能稍加引動河水。嘩嘩……駱成揮劍殺敵,引動得河水衝擊著忠骨路。他殺得越狠,河水越是洶湧。外人不得見的,絲絲縷縷的氤氳金色及偶爾的幾道光彩,悄然從河水溢出,遙隔一兩裡的沒入駱成的身軀。嘩!河水灌入了忠骨路上的溝壑。這對瘟神來言,絕非洗個涼水澡般的享受。瘟神的身軀多是高大,它們不易這麼的被河水淹沒或衝入河中,但依舊被增添的妨礙。它們在河水中的腿足,好似被一雙雙手抓住、被水草纏住,讓它們的力氣不好發揮,騰躍受限。哪怕是長著翅膀的瘟神,也難一舉飛過溝壑。在溝壑之中,頗有人仰馬翻的混亂景象。此消彼長,眾將士殺得更猛。用長矛刺、用盾牌撞、用鐵索攔截……嗷嗷。“殺殺殺!”鐺鐺鐺。聲響沸騰,喊殺震天。從實力比較來看,兩萬將士定然是戰不過一萬三瘟神,都是阻截不住。上一次的一萬死士,活下來的僅有七百餘人,由於累得脫力,他們現已去休息恢複了。此次的交戰比上次更甚,該兩萬將士最後也不會有多少人存活。但在刻下,眾將士又讓萬數瘟神難以闖過。此般局麵,足足持續了百息的工夫,放在往常,都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戰績。瘟神終究很是強大,數量又達萬數,在總共有千數隻被刺殺之後,瘟神開始了衝破。“變陣!”“變陣!”“變陣!”各位將領一個接著一個的下令。眾將士訓練有素、身經百戰,得令之後,豁然改變了陣形。三十餘人為一隊,三隊為一營陣,兩萬士兵便是兩百營陣,星羅棋布狀若迷宮。人族士兵上一次就是用此般的陣形,成功的消減瘟神的猛撲,牽製了三千瘟神,有四千瘟神攻入了十五裡抵禦陣。此次的要求不高,一萬兩千瘟神猛撲,他們牽製四千就可,讓八千瘟神攻入抵禦陣。這個任務應該可以達成,畢竟兩萬具血肉之軀在此,乃是一大堆誘餌。也不必擔心瘟神全囤積在此,一味的撲殺他們,溝壑以北、抵禦陣以南就那麼大的地方,容不下一萬兩千瘟神肆意撲咬。狼多肉少,見人族士兵的血肉不會夠分,瘟神就會殺向旁處。到時,等天神駱成擊斃了四隻鐵身瘟神,就能回返增援,再做一番交戰,便是抵禦成功了。該謀劃不無不妥,關鍵在於駱成能否妥善的、儘快的斃殺四位鐵身瘟神。眾將士認為天神一定可以,之前的三隻不都除掉了嗎,與上一次相比,天神強大了幾倍。他們全都會去赴死的協助天神,不惜慘死。“頂住!”“殺!”傷亡在激增,卻無人退縮。退縮會死得更快,唯有戰,眾將士士氣不衰。鏘——青色劍鋒在急閃、流淌,駱成在各營陣之間騰轉穿梭。受營陣的護衛,駱成不會遭到瘟神的圍攻淹沒。他穿行得有多快,他殺瘟神的速度就有多快。駱成的力量不是多麼凶橫,卻無瘟神能挨了一劍而不死,他所過之處,屍體鋪了一地。彆看此次足有萬數以上的瘟神,但他與眾將士的處境,比上次要好得多。就在這時,發生了與上次不同的事。四隻鐵身魔將不多等待,各自咆哮一聲,狂衝向了忠骨路。駱成心有感應,不覺得意外,他抽身挪向兩天路的一邊。離瘟水河越近,對他越有利。倘若時機允許,能一舉斃殺兩隻及以上的鐵身魔將,那他會禦水化龍。甚至,誤殺幾百、幾千、乃至兩萬將士,他也在所不惜。他非是優柔寡斷之人,兩害相較取其輕,他是非常清楚。他若見到時機因顧忌己方士兵而不出招,那麼眾將士可能不僅會丟了性命,還會全是慘死,屍骨無存。可惜,四隻魔將似乎清楚他的想法,並沒有一齊衝來。它們相隔錯落裡許,有先有後,有東有西的衝上忠骨路。最先的,是那隻長蟲魔將。它的速度非常之快,兩段口器前探,飛一般的遊走。任憑溝壑中灌淌著河水,它一竄而起,輕鬆的在瘟神身上借力,沒有減緩的繼續遊走。其後,是骷髏劍士。它的速度同樣甚快,斜持著紅鐵長劍,它一竄就是數丈。骷髏劍士同樣不被溝壑所阻,恰如馬踏飛燕,踩踏瘟神借力,絲毫水滴不沾,動作迅疾敏捷。在它的東邊一側,是小鐵球魔將,它滾動得也是不慢,還能彈起而行。最後的,是豪豬魔將,它較為笨拙遲緩,勝在體魄龐大,溝壑顯然擋不住它。在眾將士與瘟神戰得最凶時,長蟲魔將跨過了溝壑。吱吱!它的嘶叫刺耳難聽。它在地麵遊走,奔著駱成而去,有士兵列陣擋路,它直接從縫隙鑽入。長蟲魔將的蟲軀瞧著有一定的柔韌,又是確確實實的鐵身,似蟲似蛇似蟒,它的力量怎會小得了。曲繞彈身之時,就有士兵被被勒斷了腿腳、腰身,肢體被彈得破碎。它一遊過、再有瘟神猛攻,一個列陣就破了,繼而一個營陣就破了。它飛快行過,五個營陣連破。有五百位士兵,因此喪命瘟神之口。“助戰天神!”“助戰天神!”“助戰天神!”一道道暴喝齊響,諸多士兵暴起。他們放棄了對瘟神的抵禦,持著盾牌、長矛鐵索,甚至是赤手空拳的撲向長蟲魔將。因瘟神太多,他們有的剛暴起,就被瘟神抓住了,一被撕咬,就是血肉分離。倒有一部分士兵,成功一個接著一個的,撲中了長蟲魔將。慘烈得不能直視的一幕,發生了。一隻鐵泥鰍去鑽豆腐,會是怎樣的場景?長蟲魔將限於身形,它衝撞的力量不強,但它纏繞與彈身的力量,又是甚大。士兵哪能壓製住它,它來回的纏繞扭動、彈身,士兵的身軀就在扭曲、破裂,它鑽來鑽去,就留下一堆破敗的血肉。任憑士兵在前仆後繼的撲向它,也難如何牽製他。好在,這對駱成而言,是一個難得機會,他急促抖動青色重劍,閃身欺近襲殺。鏘鏘鏘。劍鋒急閃,長蟲魔將挨了三劍,劍痕最深的一處,都是將它的蟲軀斬開一半,深入腔體。再受幾番此般的襲擊,它會斷成幾截。這時,出現了悚然的一幕。它竟然兩斷口器一扯,將蟲軀從劍痕最深處扯斷了,它變成了兩截。一截半丈,一截丈半,且每一截還都能遊走,它極快一動,就掠至駱成的兩側。“果然如此!”駱成雖不意外,卻是一驚。原本憑借化身青袍,該長蟲休想捆縛住他,隻會被他斬成一截截的殺掉,可現在麵對兩條,就不好說了。一旦被捆住,哪怕傷不到他,哪怕隻有幾息的工夫,後果都不堪設想。另外三隻鐵身魔將,雖還未跨過溝壑,但已蓄勢待發的在等機會,尤其是骷髏劍士或會隨時猛殺過來。屆時,駱成分身乏術,想再做什麼,可能已來不及。骷髏劍士的近戰本領,顯然會是七魔之最。他不敢托大與遲疑,當即出招。“英靈借力,小水龍。”駱成正在路邊,他劍指河水,劍尖向上一挑。就見洶湧的河水兀自的炸開,一條由暗紅河水聚成、隱映著青輝的龍形升騰而起。龍形粗不過半丈,長在二三十丈,是一條小水龍。戰的這會兒,駱成引動河水洶湧,可不是閒得沒事去耀武揚威的浪費力氣,也不單是為了水淹溝壑,就是為了能瞬時動用殺招去做鋪墊。否則,哪怕聚起一條小水龍,他仍得醞釀稍許工夫。嗷吟……小水龍騰衝上了忠骨路,它貼著駱成迅猛的旋轉騰飛。狂風掃落葉,駱成周圍近百丈範圍內被清得一空。數百瘟神及兩截長蟲魔將被滅殺成粉,人族士兵被推出了此範圍,有一二十人不幸被誤殺。“去!”神情冷冽,駱成手中劍一引,指向裡許之外的骷髏劍侍。一聲龍吟,小水龍奔騰撲去。驚見殺招,骷髏劍士躍起急撤,它所撤的方向正朝小鐵球魔將,小鐵球魔將同樣朝它疾馳。由於小水龍已滅殺一圈,且過裡許的距離對它有些遠了。它尚未衝騰到一半,就破碎成一瀑布河水,落入了溝壑,沒能殺到骷髏劍侍。“嗯?它倆湊到一起?”“好機會?一起殺了!”“英靈借力,小水龍。”通過感應,駱成有所分辨,他再次劍指瘟水河,欲去引龍去滅殺骷髏與小鐵球魔將。但剛剛釋放了一次殺招,他消耗不小,有些用力過度,沒法瞬時再來第二次。他倒無需醞釀多久,應可以趕在兩隻魔將彙合之前,挑起小水龍。而在此空檔,在溝壑南邊的豪豬魔將突的騰躍而起,躍至於一兩丈的空中。它的臀背對向駱成,滿身的鐵刺全部炸起,旋即——咻咻嗖!幾百根的鐵刺,紛紛的脫離它的鐵身,爆射而去。如同幾百隻弩箭齊發。特彆是那細長的鐵刺,速度更快得雙眼看不見,粗長如矛的鐵刺略慢。一群鐵刺,驟雨般的襲向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