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半個時辰之前——空間通道較長,好在是順流而行,一人一魔一獸不覺難耐。當前方出現了光亮,昊邪奮力一躍,便是衝出了。轟。一聲轟響,通道如水渦般平息彌合了,空間**起一層漣漪。駱成他仨,已經進入了昊邪的祖地。與五十年前相比,昊邪祖地大體沒什麼變化。地域很是遼闊,放眼望去,無邊無儘,十幾萬裡的山河。刻下正值黑夜,夜空有星無月。當年駱成來此地之時,是初入四煉的修為,本領境界都較低,紫域還很不完善。現在他的修為境界已達七煉合道,眼力自然不同,再有紫域做參考,他對昊邪祖地有了全新的認知。這裡,就是一片小天地。天空有星無月,是緣於衍變還不徹底,稱不上是小世界。想來,曆代昊邪為了祭煉它,費了不少的氣力。甚至是,該小天地就是由昊邪開辟成的。事實如何,難以去求證,駱成不做虯結。昊邪祖地內,要說變化最大的,還是聖血天池。聖血天池,是一座巨大的山嶽,盤桓超兩千裡。其形狀,似一座火山,數百裡的山頂凹陷,如同盆地。當初昊邪的覺醒,正是在天池內完成。在昊邪覺醒完成後,天池內還剩有一些聖血,那是由無數天材地寶釀製而成。昊邪以聖血,可以脫胎換骨。受再重的傷,隻要還有一息尚存,以聖血也能恢複痊愈。且昊邪涅槃,最佳的地點,是在聖血天池內。可惜,那時有諸多的六煉妖魔神衝入此地,駱成保命尚且不及,哪能驅趕得了。那些聖血,便宜了那些六煉妖魔神。掠奪一般,聖血被搶奪得近乎涓滴不剩。虧得此地是昊邪祖地,九煉神王也不能長時間讓空間通道開啟,否則,此地沒準都被占領了。時至今日,天池內亦然空空如也。山體上,也不見有寶物蘊出。想要再釀製聖血,得由昊邪去做,還不是它目前能完成的事。“吼……”本想用聖血解解渴的昊邪,有點失落。但已經到家了,它轉眼將聖血的事,扔到了腦後。撒歡一圈,它又跑了回來,“吼吼……”“昊邪你家真窮,怎連個像樣的寶物也沒有。”魔姬撇了撇紅唇,眉開眼笑的挖苦。駱成懸停著,舒展著腿腳,環望著祖地廣袤的山河與星空。見一片靜逸安和的景象,他長籲一口氣,心頭踏實了。“呼……吸”他長長的吸氣、呼氣。魔姬與昊邪,亦是相同的動作,“呼……吸”從感覺上說,這裡微涼的空氣,都讓人倍感舒適。此地山河談不上多麼壯麗,又讓人倍感親切。到了這,可算是已回到了元化界。穿梭世界的旅途,到了終點,時隔四十七年,他又回來了。四十七年,比他最初的設想要長一些。但他是卷土回歸,凱旋歸來。所謂近鄉情更怯,此時的他,有些忐忑,想念激增,有些亢奮,又有些惶恐……心緒複雜,五味雜陳,難以一一道明。時隔這麼久,他的夫人、親友,天武聖宗、天武域,現是怎樣?“呼……”駱成再次的長籲一口氣。“吼吼。”昊邪歸心似箭,在問啥時候走。此地沒有大價值的寶物,魔姬也沒心思在此多待,想快快回去。駱成同樣不願耽擱,他道:“昊邪啊,能不能把通道直接通向天武域?”上一次是從斷界海進入的昊邪祖地,回去時也一樣。而現在,他不知四域大戰是否結束,戰事又如何。若能直接回到天武域或會更好。免得剛一回來,就起衝突。他最想先做的,是見他的兩位美嬌娘。“吼吼……”昊邪晃了晃大腦袋,答案是不能。在外界,距離與感應允許的話,它可以從許多地點回到祖地。為什麼能做到,它不太懂,反正就是會。但從祖地去外界,則有許多的限製,畢竟它與元化界、天武域,沒什麼感應牽扯,它找不到地方。所以,隻能從現成的空間通道趕回去。以後有機會,倒可以想法的再建立一條通道,比如從天武聖宗到祖地。“沒關係,咱先到斷界海。”駱成無甚失望,“這麼多年了,菲菲與丹夏應該已到六煉。如果戰爭尚未結束的話,她倆應該會被派到斷界海,咱仨出去,正好可以和她倆彙合。”沒有遲疑,由昊邪帶路,他仨飛馳趕往,隨後喚出空間通道,閃身進入。空間通道的出現,沒有過大的動靜,卻不是完全的隱秘。現又是白日,風浪不是特彆大,斷界海內的九煉武者有所發覺了。著力一查看,多位九煉武者,包括九煉神王騰,九煉武神元天臣在內,均是詫異一聲。“嗯?是他?”“絕靈?聖獸?”“駱成回來了!”“七煉合道?”“騰,你且先瞧上一瞧,莫要急躁露怯,壞人興致。”“哼,他又跑不了,才是七煉,本尊為何急躁。”不提各位九煉武者是何反應,隻說斷界海上。“瞧你領的路,咋到海裡了。”應著魔姬的撩閒聲,駱成從翻騰的海水中衝出了。一斂身形,駱成停在了海麵之上。昊邪與魔姬,則已回到了紫域。雖說駱成自認有實力護住一魔一獸,但不知外界情況如何,還是先以謹慎為好。駱成心中警戒暗提,著眼掃量周圍。天空蔚藍,白雲朵朵,海麵壯闊,無風九丈浪。“看來,戰爭並沒有結束。”他心頭微凜,又不覺意外。憑他異常於七煉的感知,他發覺有多道探查在觀看他,想來是八煉、九煉的武者。他輕笑一聲,變得不以為意,“沒事了,你倆出來瞧瞧吧。”完全信任於他,一魔一獸閃身出來了。“吼吼……”陌生又熟悉的氣息,讓昊邪興奮的抬起大腦袋,仰天長吼了兩聲。魔姬笑靨如花,一副陶醉的神情,“走了這麼多世界,還是元化界好啊,親切的很呢。瞧瞧這天空,瞧瞧這海水,呃……就是不一樣。遊子歸來,法則爹娘啊,趕緊賜下一份寶物吧。”興奮難耐,它對駱成是又摟又抱。嘩嘩……浪潮湧動,海風純淨,一幕幕的扣人心弦。與一魔一獸的傻樣相比,駱成要淡定得多,他打量了幾眼天空與海麵,便取出了天武令。這些年,天武令、巡天令一直被妥善保管。一回到元化界,他在紫皇聖宮的魂燈自行複燃,兩塊令牌分彆與傳訊總陣契合。不需他知會,天武聖宗、巡天宮已知曉他回來了。此消息,開始如炸雷一般的傳播。同樣,他的天武令與邢菲、程丹夏的星雨令之間,結有夫妻聯係,相互自會有感應。駱成收了收心神,輕吐一口氣,稍作停頓,他傳訊說道:“嗨,小美人。”對此,昊邪與魔姬哪會乾看著。它倆與駱成的關係非同一般,很多事都能參合一腳,轉盤自由進入,用其天武令也不成問題。昊邪搶著將神識探入天武令,“吼吼、吼吼……”它在說,昊爺回來了,你們乾啥呢,想昊爺了沒?探入神識過多,傳念會有主有次,魔姬被妨礙到了,“蠢狗把你的狗識收回去,老娘先說,一條狗哪來那麼話……誒,兩個小娘們,你姐姐我回來啦,快來迎接,來慢了沒禮物嘍……”約摸幾息工夫後,邢菲的回訊先到了,隻有一個字,“嗨……”接著,是程丹夏的回訊,“……夫君……是你嗎?”……勾玉島,一艘雲舟的甲板上。嶽承雲三人麵麵相覷,神色在連連變換,暗下更是疑慮重重。經曆數年的接觸,嶽承雲對邢菲有幾分了解——其秉性清素靜逸,似與世無爭,持重知禮且智謀驚人。在眾武者的評價中,她有一個非正式的稱號,為素靈仙子。眾修對程丹夏的稱謂,則是仙音娘子。嶽承雲從未見過她如此的失態,緊要的大事尚未商量完畢,她就兀自的去接傳訊。且其清瘦的脊背,有著明顯的顫抖,似乎心緒波動極為的劇烈,才會使臻身異常。一傳訊,就是一炷香的工夫,她如同忘了還有要事未做。三位七煉武君不明所以,難道又出了變故?漸漸的,可以看出邢菲的情緒有所平複,結束傳訊後,她向西麵瞧了好一會。等她回過身,神情完全的不同於方才,她嘴角噙著難掩的笑意,大大的雙眸眯為彎月。整個人如沐春風,剛剛的凝重與急切不見了,瞧著,就似一位無甚煩惱正值美事的雙十佳人。變化太大了,嶽承雲想不通,他疑慮問道,“邢菲,這是……”“無需派兵了,事已迎刃而解。”邢菲的聲音都帶著雀躍。三位七煉相互看了一眼,還是不明白。邢菲不賣關子,言辭間,如有一份傲然,“妾身的夫君駱成,他回來了,正趕去救人,這裡繼續按兵不動便可。”天機運勢,她觀測錯了,因出至西方的大事與時機,正是駱成回來了。妖魔神之所以會聯合,也是緣於此。“啊?!”嶽承雲他仨,都是驚得豁然站起。這時,程丹夏飄飛而來,剛落在甲板上,她便是聲有哽咽的說道:“姐姐,夫君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