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之好’的禮製已開始籌備了數月,得到駱成的進一步確認,便是正式開工了。具體事宜不需他們多費心,交足了資源,剩下的均由聖宗禮司負責。喜日也已經定了,是三年後的一個夏日,為星雨閣推算的吉日良辰。請柬方麵,也是容易解決。在元化界,駱成的至交好友不多,就井寬等人那麼幾位。再就是嶽承雲等聖宗、巡天宮、南君武派的武者,與他有一定的交情,其他的,多屬於泛泛之交。所以,除了個彆八煉、九煉武者需要單獨派送請柬之外,請柬直接向各個宗派發送就可。他與門級勢力的往來不多,個彆發送即可。接著,駱成等人魔獸來往各地,接迎親屬。魔姬、駱成,都屬於天生地養,一位本家親戚也沒有。主要的,是將三女的父母親戚,要從各地接來。不是多費事,無需乘坐傳送陣,以風運舟代步往返。時間悄悄,一晃,到了婚慶的日子。今日,天空蔚藍如洗,白雲片片,豔陽當空,一片的風和日麗。距離大地九千九百九十九丈九的高空,是一片是雲蒸霞蔚。彩雲分九色,靈雀之鳥銜賀禮盤飛、鼓樂齊鳴。雲朵為席,彩練為毯,三千賓客於兩側落座,各自身前的玉檀小桌,擺有九道素齋鮮果、一壺美酒。而三千賓客,身份地位差彆甚大。高者如隱世的九煉武神、八煉武帝、各宗之主,低者尚是未曾修煉的孩童。按理來說,有心參加駱成的婚慶之人,遠遠不止三千之數,再加個萬字怕也是不夠。不過,此婚禮可不是大集會,非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參加的,除了一些親友,彆的武者,最低是有五煉的修為。要不然,單是賓客入席,都得要幾日光景。魚龍混雜,也是過於吵鬨。井寬等人自然是到了,且將媳婦孩子,一同領來了,來沾沾喜氣。“兒子瞧見沒,那是你駱叔叔,誰敢欺負你,你就說他是你乾爹。”井寬抱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胖子,鄭重其事的教育道。說完,他生怕小胖子餓到,拿起一盤鮮果,讓其抱著吃。小胖子胃口甚好,似懂非懂的應著,一雙胖手忙乎圓了。坐在井寬一側美豔婦人,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笑罵道:“瞧你那點出息,上梁不正下梁歪。兒子,乾爹沒嶽父親,等你駱家嬸娘生了閨女,你可得盯緊了,厚臉皮的勁兒要跟你爹學。”“還是夫人有見地。”井寬一副欽佩的樣子。他又對小胖子說,“吃,可勁造,你嶽父家富可敵國,吃不窮他。”至於曹猛、狄楚、墨瑜,可不願與之為伍,都躲到對麵去了。曹猛的傷早就痊愈了,又是龍精虎猛,他一手扯著墨瑜,道:“老墨,狄爺的終身大事,你咋一點不上心呢。”被強拉硬拽著,墨瑜仍淡然的飲酒,他歎了口氣,道:“操碎心了都,一般的女子,還真降服不了他。”狄楚就在一旁,好似沒聽見,他正頗顯無聊的挨個賓客細瞧。賓客均落座了,雲台上,已是歌舞升平。萬年之好的禮製,與世俗有很大不同,主要有三個儀式,分彆是正典、敬香、賜福。正典是指,接引新娘,典範夫妻之道,正式結發。敬香,是指夫妻向天敬香。賜福,便是眾星賜福。其餘的,均屬於場前禮後的事,屬於人情世故,沒那麼多的規矩。三個儀式,要由德高望重的人來主持,元天臣特意從斷界海回來了,為此主婚。妖魔神,尤其是神靈一族,顯然不會願意見到駱成在普天同慶,很有可能試圖搞破壞。為了防止此些,元天臣請了多位人族武神,前往斷界海坐陣,確保萬無一失。實際上,以駱成當今的實力與地位,他的婚事也應該邀請同等的妖魔神前來。隻不過四域大戰剛結束不久,駱成又與妖魔神矛盾多多,所以他不曾邀請,邀請了,對方或也不會賞臉。這會兒,駱成正在一一見過賓客。大夥為他的喜事而來,且都帶了厚禮,他自然得做以答謝。一人說一句,三千人也夠他忙了。相同的話,都要說上幾百遍。堪堪忙完,吉時已到。負責主婚的元天臣,宣布結發之禮開始。駱成舉步登上雲台之時,衣著恍然一變,成了穿戴一身流紫鎧甲。身形本就挺拔勻稱的他,登時威武非凡,若再有一把劍、一件披風,他便是戰神。鎧甲是三女一魔琢磨了一年,並親手煉製而成,心血之作。“四靈,接引新娘。”元天臣肅然開言,目視上空。隻見雲台的上空,緩緩的展開了四道空間之門。四位新娘,一同從空間門走出。邢菲,一改往日清素的妝容。她的嫁衣,為一襲鵝黃長裙。長裙的樣式,堪稱繁複之極,遍是九九歸真、暗合神機祈願。她的靜逸與衣裙的靈動,相得益彰恰到好處,她當如仙子臨塵。她小步款款的走下,秀足輕踩,空中如水麵,泛起點點漣漪。其柔水目光所望,正是駱成。程丹夏,她著上裳下裙,一身瑩白如羽。裳裙的樣式簡潔,精妙之處儘在微小點綴,裙擺輕飄,似那白荷盛開。她的嘴角噙著點點嬌羞笑意,在瑩白裳裙的映襯下,麵頰粉潤、含苞待放。她非是走下,而是側坐於土靈獅的背部。土靈獅體長丈許,身軀流暢矯健,走得步態優美。魔玉姬,它是一身嫣紅的紗裙。紗裙的樣式,共有三層,三層交錯,極為的妖豔,展現朦朧之意。它本已邪魅妖嬈,再有妝容襯托,便少於正式,多有銷魂。它以昊邪為坐騎,顧盼之間,風情萬種嫵媚天下。昊邪今兒不是大腦袋小短腿的樣子,是以丈許身軀詮釋神獸之姿。它一本正經的仰頭挺胸、目不斜視。最初的時候,它也要給自個裝飾一下,覺得帶個鈴鐺挺好,但它沒得逞。寧子芙,則著七彩流仙裙,如同穿著七條彩練。長裙的樣式,堪稱簡約,色彩方麵則是一點不低調。色彩流溢,將貌似少女、容貌清純的她,襯得風華絕代。她乘著彩虹橋,翩翩落下。“哇……”四位新娘出場,引起一片的驚歎聲。男子、女子都覺驚豔,均被美色所吸引。男子在感歎,駱成真是豔福不淺,一娶娶了四位國色佳人。女子則在羨慕,此般嫁衣,不知要下多少的心血與寶物。“祖姑母真美。”輕聲嘀咕的,是程家的一位少女。少女十三四歲,剛正式修煉不久,臻身一重的修為。論輩分,她要稱程丹夏為祖姑母。“噓……”程母低聲示意,轉而,她倍為欣慰的瞧著程丹夏的身影。程家早已不能與曾經同日而語,如今,已是一府之地的大勢力,子弟枝繁葉茂。雖說過了一百多年,也有許多程家人老去入土。但如程父程母等程丹夏的至親,靠著諸多資源與延年益壽的丹藥,依然硬朗如中年。“菲兒這才對嘛,衣飾總那麼清素,旁人還以為她是我娘呢。”相貌似二三十歲的邢母很有滿意。邢父很讚同的點點頭,他更是青壯的相貌,一點不像孫子滿地跑的人。事實是,邢菲對邢家的照顧非常多,其之父母得以安享晚年、去各地遊玩,結果是越享越年輕。再看寧子芙的父母——“老頭你說,駱成能配得上咱家子芙不?”寧母的目光閃爍。寧父咂咂嘴,道:“放在昨日啊,有井寬那個肥豬給咱當女婿,咱就知足了。現在看啊,駱成是唯一一個勉勉強強配得上子芙的壯丁。明日啊,又不好說嘍。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安心養老得了。”“嗯,一針見血。”寧母如此說道,“總算是嫁出去啦。”在三千賓客的注視中,四位新娘落在了雲台之上。昊邪與土靈獅飛快的縮小身軀,成了兩三尺大小,到旁邊一坐,一本正經如童男童女。這時,元天臣再次開言,“駱成,至今日起,你即為夫君,當恪守……”現在進行的正是正典儀式,告誡新人以夫妻之道,並結發成親。在天武域,人族是主宰,儘管同樣是以武為尊,但在此之上,是為人情。夫妻相處,亦在於人情之列。夫有夫之責,妻有妻之責。各恪守己身,才是最基本的共處之道。欲結發萬年,必先知曉此些,否則,姻緣僅是一場兒戲。元天臣所說的並不冗長,所言的也是人之常情,駱成、邢菲等人與魔早有了然,此刻仍表以謹記。接著是結發,顧名思義,新人各取一縷發絲,共五份結成一股,而後放入香爐。就此,正典之禮便是完成了。元天臣取來五隻紅香,分彆交於駱成等四人一魔。“敬天啟明,護我夫妻萬年之好,弟子敬上。”駱成在前,邢菲等新娘稍後,雙手持香,躬身言道。武者以天道為師,故自稱弟子。無需外力,紅香自燃。三鞠躬之後,五隻神香重新交於元天臣,由他插放於香爐。敬香禮畢,三息之後,朗朗晴空緩緩的泛起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