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薑落天想到了羅定川,薑韜曾說過,他是受羅定川之托撫養自己的,那麼羅定川又是在撫養誰的孩子呢?按照薑韜所言,羅定川也是受了人之托照顧自己的,那麼能夠讓千年大妖羅定川心甘情願撫養的孩子到底是從何而來?又究竟是什麼人能夠請得動羅定川去照顧一個未滿周歲的嬰孩,甚至為此付出生命呢?正如自己方才所想,除了血窟老祖,所有和天罰大人有過接觸的人都已經消失在了曆史的浪濤之中,除了十六年前身隕的羅定川!“難道,羅定川不是受人之托?”薑落天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現在的他對血窟的話早就信了七八分,畢竟自己這神秘的身世在這世上除了薑韜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而血窟身為和羅定川同時代的至強者,他一定知道些什麼!緩緩搖了搖頭,血窟道:“我不敢肯定,但是想來應該是受人之托的。”“那是受誰之托?受天罰之托?難道說我是他的後人?”薑落天的頭腦越來越亂,簡直要變成了一團漿糊。搓了搓下巴,血窟眨了眨眼睛:“這倒是有可能,或許你還真是那位天罰的子孫也說不定哦。”“那你之前還說我就是天罰本人?”薑落天聽到這個解釋也是鬆了一口氣,畢竟說自己就是千年前那位超級強者實在有些駭人聽聞,如果真的是的話,為什麼自己一點記憶都沒有呢?所以說自己是那位天罰的後代更有可能,而這樣一來,羅定川認識天罰的後代並被囑咐撫養其子孫也就說得通了!血窟聽到薑落天的問話聳了聳肩狡辯道:“反正天罰就是個沒什麼用處的虛名,給誰不一樣?再說了,要是你真的是他的子孫,繼承一下祖輩的名號也沒什麼問題吧?”“哼,那也不行。”薑落天抱著肩膀冷哼了一聲,他現在心情還是不錯的,思慮了這麼久,至少已經給自己的身世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可能性。如果自己真的就是那位天罰大人的後代的話,那麼為什麼鬼襲能夠認自己為主就能夠解釋,為什麼羅定川沒告訴薑韜自己究竟是什麼人的孩子也能夠理解了。“如果我真的是那位天罰的後人,那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呢?”薑落天揉搓著自己充滿力量的雙手問道。血窟聽到薑落天自言自語的問話,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跪下,拜師,這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有可能是天罰的後代就一定要拜你為師嗎?”薑落天扭頭問道,他還是想不通這老家夥為什麼一定要收自己為徒。在洞外給閃雷梳理羽毛的遲魚聽到薑落天的問話,忍不住插嘴道:“小師弟!我問你,你既然聽說過師傅的故事,那你應該知道師傅的一身實力源自哪裡吧?” “民間傳說血窟老祖的修為乃是天罰大人親自指導修煉,老祖本人更是天罰在人間的代言人,負責守護秦帝國的安全和穩……等等,你是我先祖親自**出來的?”薑落天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己就是天罰的後代的猜想,此時提問更是直接用上了“先祖”這個字眼。“沒錯,老夫乃是天罰冕下親自教導成材,若是你真的是他的後代,那除了羅定川,估計全天下也就隻有我能教導你了。”聽了血窟的解釋,再加上自己想到的東西,薑落天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被羅定川撫養。不是彆人撫養不行,而是和天罰有著很深淵源的羅定川來撫養自己更好!“噢~~~”恍然大悟似的拉了個長音,薑落天玩笑道:“所以你是比不上羅定川前輩了唄?”血窟老臉一紅爭辯道:“扯!老子會打不過他?要是老子用全力跟他打,那家夥早就嗝屁了!”“喔,明白了,也就是說跟他切磋的時候,你連實力都沒發揮出來就已經輸掉了啊。”薑落天繼續刺激著這個老頭子,跟血窟聊了大半天,他發覺到這個老人的性子十分孩子氣,至於之前那睿智深沉的智者模樣?多半是這老家夥裝出來的!血窟聽了薑落天的刺激,氣得胡子都了起來,伸出兩根手指並作劍指比劃道:“老子不跟你個小屁孩兒一般見識,拜不拜師?趕緊給個痛快話,要不然小心老子一腳踢死你丫的。”要說這血窟,自然是一等一的煉體道人,不然也不會被天下道門公認為至尊,這一身實力也自然要遠超大多數道人。但是講真的,就算是他,在本體為妖怪的羅定川麵前,若是拿不出搏命的姿態,也真不見得能討得了好。因為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強者,實力都已經十分強大了,每個人都有威力十分強大的神通,而血窟的神通更是恐怖至極,甚至一個操控不好就會是你死我亡的下場。所以在切磋中他是絕對不會使用的,所以這千年間跟羅定川的切磋他一次都沒贏過。要說這神通,確實是各家道人能夠擁有的最強大的技能,主要也可以分為攻擊、防禦、輔助、均衡、強化等等很多種類型。而攻擊又能分為單體攻擊和範圍攻擊;輔助又能分為小隊輔助和軍團輔助;強化又能分為主動強化和被動強化等不一而足。就像羅定川所悟的死鬥大道為其帶來的神通——絕地反擊,就是偏向主動的強化,而他的天賦神通——天羅地網,則是偏向大麵積的範圍性進攻。至於血窟老祖所悟大道,此時便不多加贅述了,留一個小懸念,後文會有交代。閒話少敘,書歸正傳其實薑落天也沒指望血窟跟自己說個一二三,他就是想逗一逗這個老頭子而已,此時看血窟吃癟,他已是在一旁捧腹大笑,直看得血窟一臉黑線。就連在外麵的血池看到師傅黑臉都忍不住笑了兩聲,直到被血窟瞪了一眼後才裝模作樣地吹著口哨背過身去。調笑完了血窟之後,薑落天還是回到了正題,畢竟拜師之事不是什麼小事情,他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若是放在以前,有一位傳說級彆的人物主動要收他做徒弟,恐怕薑落天早就衝過去了,但是今天他卻要好好思量一番。不是說他對血窟的身份還有懷疑,而是他在思考拜師這件事情對自己和彆人有沒有其他不必要的影響。因為當年在大秦的時候,四長老水元聖君胖頭魚、六長老授業尊者李衡淳、乃至八長老風虎尊者戰旗,都給過他不同程度的教導。(授業道師的名字應該是第一次出現吧,早就想說出來,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樣的話,薑落天就擔心再拜血窟為師會不會出現“重師”的情況,雖然可能沒人會追究自己什麼,但是若是因此對不起那些故人,總會讓薑落天感到不舒服。說出自己的疑慮,血窟滿意地點了點頭,畢竟在得知自己傳奇一般的身世後還能在拜師之前想到這些的人真的不多。就不說彆的,單是知道自己是可能是傳說中的那位天罰在人間的後代這一點就足夠絕大部分道人欣喜若狂了,哪裡還會想這麼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在你麵前的可是血窟老祖啊!煉體術的開創者、道門之中活著的傳說、有著千年修為的道門至尊啊!這種絕世強者要收你為徒,你竟然還扭扭捏捏地不願意?這要是說出去還不得被人用口水淹死?但是沒辦法,這些老輩強者就吃這一套,要是薑落天立馬答應的話,恐怕血窟還真的拿捏不準,但是看他現在這個脾氣,嘿!還真對了血窟的胃口!於是血窟又是好一頓給薑落天灌輸思想,無非就是一些什麼你在大秦的那些都不算是師傅的道理。“那我什麼時候能回到大秦?”薑落天很認真地問道。雖然已經見過薑憶語了,但是自從有了回大秦看看的想法之後,薑落天就一直拿它當了一件大事,一直念念不忘。要說人這個物種也是真奇怪,一件事情總是掛在嘴邊的話,在完成之前總會念念不忘,更何況薑落天已經走到半路了,卻被閃雷強行帶偏了路線呢?撓了撓沒有一絲贅肉的肚皮,血窟道:“這個事情我跟薑韜說了,讓你半年內回大秦。”有些泄氣地點了點頭,薑落天問:“為什麼還要那麼久啊?我拜你為師之後直接回去看看不行嗎?”搖了搖手指頭,血窟道:“我還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可能要用上個把月的時間,所以你最近一段時間不能回去。”“既然是個把月,那你之前為什麼還說半年?”薑落天不解,現在他的腦子確實有些短路。一巴掌拍到薑落天的腦袋上,血窟笑罵道:“你爹沒教過你話不要說得太滿嗎?萬一中間出了什麼差池,半年的時間也夠反應了,到時候不能如期履行承諾才是真的丟人,你懂不懂!”血窟這麼一解釋,薑落天立馬就明白了,也就是說,半年內是一個很籠統的概念,就算他明天就回去也是在這個範圍內的,他完全可以在完成血窟的任務後的第一時間就回去,而血窟則是害怕他完成任務的時間過久而故意多說了一段時間,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回去了。又是照著薑落天的腦袋來了一下,血窟衝著洞口喊道:“小池子!給他拿個墊子,磕頭拜師了!”遲魚聽到師傅叫喊,隨手丟掉了給閃雷刷背的大號刷子,拎了個臟兮兮的小墊子丟在了薑落天的身前:“喏,拜吧。”此時血窟高高地坐在椅子上,薑落天在正前方蹲著,若是跪下磕頭倒是正好。“這會不會太簡陋了?”薑落天原本還以為要什麼沐浴更衣、焚香祈禱之後再請個萬八千的名門來一場盛大的拜師儀式呢——小人書都是那麼畫的。可結果就是這麼寒磣,一個臟兮兮的小墊子,跪下磕個頭就完了?不是說道門至尊嗎?道門至尊收徒這麼可憐?看到薑落天的疑惑,遲魚一個大步邁到薑落天的身邊蹲下道:“害,你想什麼呢?咱們一脈不講究那些,當年我拜師的時候還是跪在牛糞上呢,連個像樣的屋子都沒有。”說完,遲魚又是用肩膀撞了一下薑落天道:“你想想,咱是什麼人?至尊!至尊收徒能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樣嗎?怎麼著也應該特殊一點吧?”聽了這話,薑落天恍然大悟,小人書裡確實說高人都有些奇怪的癖好,看來這血窟也是一樣。於是薑落天當即重重點頭,也不嫌臟,拍了下巴掌直接就跪在了血窟麵前的小墊子上,行了個標準的三叩首拜師之禮高聲道:“薑落天!拜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