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薑落天辦好了入門手續,朱得貴從懷中掏出一條邊緣漆成了青色的皮製手環交到了薑落天的手裡。“師長,這是什麼?”單肩斜掛著背包的薑落天隨手接過手環向著朱得貴問道。在薑落天的腰間什麼都沒有掛,像血淵子牌、香囊,甚至竹葉青的那塊玉佩都被他放進了包裡,那些東西畢竟顯眼,要是因此惹了什麼麻煩多少有些不值當,好在這背囊被改成了背包,雖然不知道是大師兄還是老頭子的手筆,但背起來確實舒服了不少。伸手在薑落天手中的手環上打入一道真氣,朱得貴指著手環嗬嗬笑道:“這是大燕內門弟子特有的手環,按照青、藍、紫、黑四色分配,最普通的弟子是青色,而最強大的弟子則是黑色,相應的,不同的實力也會分配不同的房間,而這塊手環就是房門的鑰匙了,隻要打入一點點真氣就能激活。”順著朱得貴的指尖望去,薑落天看到手中的手環產生了一些難以描述的變化。隻見手環受到了朱得貴的真氣刺激後在薑落天的手中好一陣抖動,而後在它的中部便突兀地亮起一道青色的光芒,那光芒若隱若現的,好不漂亮。不出一次呼吸的功夫,薑落天手中的手環就完全被青光所籠罩,在正中部位亦是浮現出幾個懸空的小字來:“天字肆貳壹陸”看著剛剛浮現在手環上懸空的字,薑落天疑惑地問道:“天字?這是我的房號?”輕輕點了點頭,朱得貴指著不遠處的山腳道:“回頭你去對麵的山腳下找到你的屋子,之後把手環貼到門前的門把手上就會自動打開房門了,那邊都是內門弟子住的地方,實力越強住的地方就越靠近山頂,一共有四千五百個房間,暫時你是最後一個。”從朱得貴這一句短短的話中,薑落天聽出了許多有用的信息:第一,大燕內門就在那座山中,這一點即便是從這裡都能看出來,因為那山上除了零零散散的小草屋外就沒什麼值得稱道的東西了。第二,四二一六就是大燕現在所有的內門弟子總數,可能在天才決勝賽所有選手辦理好入門手續之後還會有增加。第三,朱得貴似乎隻能送自己到這裡,現在好像要走了。“額……師長是要走了嗎?”隨手拍落了薑落天肩頭的灰塵,朱得貴那一雙老鼠眼中露出了一絲戲謔:“老子都把你帶進門裡了,當然沒什麼事情了,怎麼?找個屋子你都找不到了?”被朱得貴這麼一說,薑落天心中也清楚,朱得貴隻是外門的一個總管,在沒有什麼特殊事務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進入內門的,這和大秦的製度也十分相像。從兩個鼻孔噴出兩團熱氣,朱得貴遞過來一張地圖道:“這是大燕的地圖,免得你回頭再走丟了。” 接過朱得貴遞過來的地圖,薑落天將地圖輕握在右手放到左手之下躬身施禮道:“多謝師長送弟子至此,弟子告退。”“哈哈哈,還挺上道兒!內門弟子一個比一個強大,你這新來的要小心點啊!”輕拍了兩下薑落天的肩膀,朱得貴留下最後一句話,而後便緩緩消失在了薑落天的視線中。…………“我日……老子都轉了一下午了,這亂霧山到底在哪啊……”癱坐在一顆大樹下,薑落天隨手把背包丟在一邊抱怨道。內門所在地在地圖上有著明確的標注,叫做亂霧山,但是他已經按照地圖所指的地方繞了一下午了,愣是沒找到這內門的入口在哪裡!“明明就在這兒啊!”鬱悶地撓著腦袋,薑落天再次卷起了手中的地圖,那亂霧山無論從大燕的什麼方向看,就好好地在那裡立著,但是走近了之後卻又怎麼都找不到了,除了麵前那一大團走進去就會迷路的霧氣,這一片地方什麼都沒有。等等,霧氣?亂霧山?濃霧?走進去就迷路?斷背山?血窟?師姐?嘴角咧開一絲好似明白了什麼的微笑,薑落天運足真氣猛地一腳蹬在了霧氣之上。“砰!”“哎我去!”一個屁墩重重地跌坐在地,薑落天揉著並不怎麼疼痛的屁股呲牙咧嘴地爬了起來。“沒道理啊!”疑惑地摸了兩下耳根,薑落天再一次靠在了剛才的大樹上,繼續摳著下巴沉思了起來。在他的設想裡,這亂霧山應該是師姐設立的,因為這團不可名狀的濃霧中有著和斷背山外圍相同的迷幻法陣。在斷背山外圍也有著一層迷幻法陣,會讓所有走進霧氣中的外來人迷失方向最後回到原地,因為薑落天知道師姐慕聽顏是大燕的首席長老,所以在濃霧中迷了幾次路之後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是師姐的手筆。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雖然法陣差不多,但是這濃霧卻和斷背山外的不同。斷背山中的法陣,薑落天可以說是十分熟悉,因為血窟那小孩子一樣的性格,法陣的關鍵就在“踹”!這踹不是普通的踹,必須是進門人自身力量的百分之一才可以直接打開虛幻的門戶進入斷背山地界,當然了,如果你有薑韜那般強橫的修為也可以直接一路用真氣炸進去……但是這大燕的濃霧明顯超出了薑落天的認知,明明用了百分之一的力道,為什麼還打不開這門呢?搓了搓下巴上已經有些露頭的胡茬,薑落天一拍大腿道:“明白了!肯定不是百分之一!”於是,薑落天在迷路了一下午之後,開始了漫無目的的“踹門”之旅……“砰!”“哇靠!”“砰!”“娘的!”“砰!”“我日!”“砰!”…………“咳……額……這位……道……道友?”生無可戀地抬起滿是灰塵的臉,薑落天眼中滿是迷茫。在他身後立著一名身著紫色長衫的道人。那道人神色有些尷尬,此時正手提一隻裝滿了蔬果的竹籃呆呆地看著癱坐霧氣前的薑落天。薑落天現在的樣子是真的難以言表,一身白色的武鬥服早已被自己的反衝之力震碎,就連身上也是滿是塵土,因為和地麵的土塵混合兒顯得十分渾濁的汗珠正不斷地從他鼻尖滴落。看到這身著紫衣的道人之後,薑落天差點哭出聲來,因為,那道人的手腕上赫然戴著一條和自己的手環相同材質的紫色手環!“師兄救我!”薑落天帶著哭腔一把抓住了那紫衫道人的褲腳,無論如何都不肯撒手。那紫衣道人被薑落天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趕忙扶起薑落天滿是灰塵的身子問道:“道友可是有什麼難處?不妨說與在下聽聽,若真是我大燕內門中有弟子無故衝撞了道友,在下定會幫道友討個公道!”一邊狠命搖著頭,薑落天一邊亮出了代表自己內門弟子身份的青色手環。“嗯?”看到薑落天的手環後,紫衣道人明顯愣了一下,但旋即也就釋然了,就連對薑落天的稱呼也有了一些變化:“師弟可是新晉的內門弟子?”瘋狂地點著頭,薑落天長出一口氣憤怒地道:“不瞞師兄,我正是新晉的內門弟子,但是卻無論如何也進不去這包裹著亂霧山的迷霧!”那紫衣道人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而後嗬嗬一笑一把提起了薑落天的身體。隻見那紫衣道人一手提著裝滿了蔬菜瓜果的菜籃子,另一隻手抓著薑落天的手腕,而後大喊了一聲:“紅鯉魚與綠鯉魚與梨!”“歘!”(chua)一道散發著柔和光亮的門戶自虛空之中緩緩打開,亂霧山的入口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薑落天的麵前。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薑落天結結巴巴地問:“這這這……這門不是……不是踹開的嗎?”似笑非笑地看著薑落天目瞪口呆的表情,紫衣道人再次道:“誰跟你說這是踹開的?”對著薑落天眨了眨眼,紫衣道人右手稍微一用力,便將薑落天丟進了門戶之中。跟著薑落天走進門戶,紫衣道人笑道:“這亂霧山是慕長老的手筆,效仿的是斷背山血窟老祖的亂霧迷陣,開啟陣法的秘訣就是說出這句開門口令。”稍微猶豫了一下,薑落天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紅鯉魚與力……呂……立驢魚……咦魚?”話才說了一半,薑落天的舌頭就打結了,隻好求助地望向紫衣道人。嗬嗬一笑,紫衣道人提著籃子漸漸遠去,隻留下他飄渺的聲音回**在薑落天的耳邊:“多練練就好,這開門口令是隻有內門道師道徒才知道的事情,不要往外說,哦,對了,肆貳壹陸號房就在你的左前方的小路儘頭,當你看到一顆參天的大樹之後就能找到了。”對著紫衣道人離去的方向施了個禮,薑落天高聲道:“多謝師兄領路!”終於,這次薑落天沒有迷路,在左前方的小路儘頭果然有著一片圓形的空地,在空地的正中是一顆參天的巨大古樹,古樹正下方開了個口,好像是一扇門的樣子。“肆貳壹陸號房就是這顆樹啊!”讚歎了一聲,薑落天迫不及待地衝到了古樹前麵,抬起手腕觸碰了一下門把手,隨著一陣青光閃過,隻聽“吱呀”一聲,那木門就自然而然地打開了。走進樹屋之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木床和一張木桌,但是和尋常床桌不同的是,這裡麵的木床和木桌都是和地麵連在一起的,換句話說,這木床和木桌本就是由這參天古樹的樹乾雕刻而成!“巧奪天工!”一邊上下打量著這不過二十幾平米的小屋子內的擺設,薑落天一邊不住地出言感慨。“從今以後,這就是我的屋子了。”滿意地露出一個笑容,薑落天抄起不知何人放在木床之上的一套青色練功服走出了房門,他記得附近有一個浴室。“勞累了一個月,應該好好衝個涼才對!”又用自己的手環鎖好屋門,薑落天才抓著這一套全新的武鬥服向著遠處走去。就在薑落天離開不久,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來到了古樹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