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驚疑不定地完全將身子扭轉過來,那白淨青年握著破魂弩不確定地問道:“落……落天?”哈哈一笑,薑落天上前一步給了白淨少年一個大大的擁抱道:“好久不見,風鳴師兄。”這白淨少年不是彆人,正是當年與薑落天結怨後又因秦百穆的責罰而與薑落天重歸於好的秦風鳴!因為超凡的天賦和刻苦的努力,年僅十七歲的秦風鳴已經是內門之中排名接近前一百名的後起之秀,是與薑憶語、秦風躍、張檜遠、伍坤等幾名同樣實力超絕的道徒一起被譽為大秦最有潛力的種子之一!同時,麵容姣好、行事磊落且實力強大的秦風鳴也是大秦內門和外門中炙手可熱的俊後生,是大秦中眾多的女弟子的夢中情人。感受著右掌心中是不是傳來的灼燒之感,秦風鳴的腦袋一直在微微晃動,滿臉的難以置信,難怪感覺那麼熟悉,這個和秦家後輩起了爭執的竟是闊彆三年的薑落天!也怪不得秦風鳴不認識薑落天,雖然天才決勝賽中狂徒哥的名號已經傳遍了秦帝國,但是見過薑落天本尊的畢竟還是少數,而且看過薑落天畫像的道徒在大秦中也不怎麼多,再加上秦風鳴一直在閉關領悟術魂,直到今日才出關,所以才沒能第一眼認出薑落天來。“落天!你,你怎麼有真氣了?”甚至都沒去理會那一直被限製在原地的秦世敦,秦風鳴此時隻顧著跟薑落天聊天。擺了擺手,薑落天拍了拍秦風鳴的肩膀道:“先彆急,有的是時間慢慢說,你家後輩的這個事情還沒完呢。”“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風鳴師兄跟那個小子還是熟人?”“不會吧?哪有這麼巧的事情?”“你傻啊!沒看到風鳴師兄都和他擁抱了嗎?要是不熟悉,怎麼會這麼親密?”“額……你們說,會不會是這兩人惺惺相惜?所以相見恨晚?”“死開吧你,越來越沒邊兒了!”就在圍著四人的外門道徒們又開始扯淡的時候,那紅衣男子卻是輕輕一笑自言自語道:“龍有逆鱗啊……”回身把秦世敦拽到正跪坐在地上的圓圓身前,秦風鳴二話不說,直接一腳就踹彎了秦世敦的膝蓋,讓他那身高近一米九的身體當場跪在了圓圓身前。“賠禮道歉!”對著秦世敦的後腦勺抽了一巴掌,秦風鳴挑了挑下巴怒聲喝道。看到秦風鳴為了自己竟然動手讓秦家人下跪,圓圓的一張小嘴已經是驚得無以言表了,秦家給了自己這麼大麵子,若是再死抓著不放的話,恐怕免不了會被外門的那些嘴巴大的道徒們嚼口舌但是,自己的清白差一點就要被秦世敦這個紈絝子弟給玷汙了,若不是薑落天及時出現,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呢…… 緊緊攥著兩隻小手,圓圓的腦海之中閃過很多的可能性,她想到了無錢無勢的父母、想到了年幼可愛的弟弟,也想到了人多勢眾的秦家……最終,在猶豫了半晌後,圓圓還是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道:“沒事的,反正我也沒受什麼傷害,這件事兒就這麼算了吧。”在聽到圓圓說出“算了”兩個字後,薑落天敏銳地捕捉道小姑娘神色上的掙紮,她那一雙被抓開了一點皮膚的手此時正死死地抓著已經被扯得破爛的衣領,維持著她那所剩無幾的尊嚴。也不知是不是自幼就深刻在心底的對女孩子的保護欲作祟,在聽到圓圓那言不由衷的話之後,薑落天不可遏製地握緊了雙拳。解開自己身上新換的潔白武鬥服,薑落天將其輕柔地搭在了圓圓的肩頭,隨手解除了四色神雷凝聚的護罩道:“剛才情況緊急,忘了這點,你先披著吧。”在接過薑落天遞來的衣服後,圓圓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啪嗒啪嗒地落在了飯堂外這略顯粗糙的地麵上,隻是一落地就被乾燥的地麵吸了進去。輕輕拍了拍手掌,秦風鳴略顯尷尬地笑著道:“好啦,這事兒就這麼解決了,回頭我一定狠狠責罰這個孽障!”一把抓住秦風鳴的手腕,薑落天的臉色冷了下來:“難道秦家就是這麼仗勢欺人的嗎?”秦風鳴雖然和薑落天三年沒見,但是對於薑落天那嫉惡如仇的性格卻是清楚的,當下也是把臉湊過去低聲道:“秦家勢大,這些後輩目中無人慣了,若是能好好解決最好,一旦有點什麼事情,其他秦家人可不像我和我爺爺那麼講道理啊!要我看啊,這事兒就算了吧?”薑落天自然直到秦風鳴的意思,作為秦帝國的皇族,秦家自千年前崛起以來一直都是秦帝國最大的家族,族內不乏有著實力超群的強者,再加上朝中的權貴巴結,秦家在帝國民間可謂一手遮天。而大秦乃是秦帝國的護國門派,甚至在薑韜即掌門位以前都是秦家人說一不二的,這也就將大部分秦家後輩養成了不知進取、隻圖享樂的紈絝之徒,畢竟,在龐大的人口基數之下,隻要族中還有那麼千八百萬個上進的就足夠保護秦家無憂了。因為勢大,所以秦家人想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而若是真的把秦家人得罪狠了,人家隻要動動手指頭就能讓這些如圓圓一般毫無反抗能力的普通家庭屍骨無存,所以多數被秦家子弟欺壓的可憐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若是薑落天真的因為一時衝動把秦世敦弄個半死,可能秦風鳴不會有什麼表示,但是秦家的其他人會怎麼樣可就不一定了,明麵上不能對圓圓和她的家人怎麼樣,但是背地裡做些什麼小動作,誰又能完全清楚呢?微微用力,薑落天把秦風鳴拉到自己身後,隻一腳就把秦世敦踹得鮮血狂噴、倒在地上抽搐不止。“落天!”秦風鳴伸出手想要攔住薑落天的繼續攻擊,但是一隻袖口處紋著火焰流雲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攔不住他,他不止是為了那姑娘,也是因為秦世敦觸犯了他的逆鱗。”在聽到“逆鱗”二字的時候,秦風鳴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三年前還不懂事的時候,曾經對薑落天的侮辱,他還清楚地記得,在薑落天走後胖頭魚跟他說過的話。“碎屍萬段!”秦風鳴突然沒頭腦地來了這麼一句,而後便狠一咬牙衝著薑落天的背影喊道:“落天!留他一命!”回頭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薑落天伸出右手在丹田的位置戳了戳道:“放心,這條爛命給你老秦家留著!還有,檜遠,謝了!”那抓住秦風鳴手腕的紅衣男子自然就是張檜遠了,他隻是靜靜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薑落天,便繼續扭頭對著秦風鳴說道:“秦世敦說落天是野小子,從這句話出口之後,他還有命活著就應該感謝老天爺了,現在的落天早已今非昔比。”無奈地閉上雙眼,秦風鳴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緩緩放鬆了緊繃著的手臂:“檜遠,咱們先去一邊等著吧。”說到底,秦風鳴畢竟還是秦家的人,雖然和秦世敦的血緣關係已經很遠了,但那畢竟是他的晚輩,就這麼看著他被廢,總歸是有些不好受,而薑落天的性子他也清楚,索性就不管了。輕歎了一聲,秦風鳴惋惜道:“世敦雖然資質中上,但是為人**邪、豪橫,今天被廢,也算是給所有的秦家人提個醒吧。”一語言畢,秦風鳴轉身扶起已經披好了薑落天衣服的圓圓道:“一會兒隨我去內門報道,做一個我的貼身丫鬟吧,明日再去把二老接來大秦,也算是保你一條性命。”對著滿麵感激的圓圓點了點頭,秦風鳴緩緩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思慮著什麼。半晌過後,秦風鳴突然深吸了一大口氣,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決絕!雄渾的真氣波動響徹整個大秦內門,秦風鳴的語氣一如那冷峻的麵龐一般森然:“秦家子弟日後再有作奸犯科、背德離心之人,下場便如秦世敦!”早已被薑落天的氣息吸引而來的秦百穆從半空的流雲中探出半個腦袋,他隻是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須,便再次將身子隱沒在了厚厚的雲層之中。將右手背到身後對著秦風鳴豎起一根大拇指,薑落天緩步走到倒地不起的秦世敦身側,他先是用腳把秦世敦壯碩的身體翻了個麵,而後再右手成爪,隻聽“噗哧”一聲,這閃爍著四色雷光的手爪便完全沒入了秦世敦的丹田。“啊!!!”秦世敦的慘叫聲似要穿透天邊的行雲一般響亮,但隻是這一聲過後,他便死死地閉上了雙眼昏倒在地,隻剩下那內丹破碎的下腹空洞在潺潺地流淌著粘稠的鮮血。丹田被廢,可以說秦世敦這些年的修煉全部功虧一簣,而本就天賦算不上上等的他,在秦家日後恐怕也很難立足,薑落天這一手,直接就算是斷了秦世敦未來的活路!笑嘻嘻地拍了拍秦風鳴並不寬厚的肩膀,張檜遠從鼻孔噴出兩道火舌道:“可以啊,有點兒未來秦家主事人的意思,今天你能默許落天廢掉秦世敦,也不枉三爺栽培你這麼多年了。”拍落張檜遠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秦風鳴指了指身邊的圓圓,聲音中雖有些落寞但更多的卻是果決:“你去陪一下落天,我帶圓圓去外門執事那裡辦一下手續。”交代完張檜遠招呼薑落天,秦風鳴又把那幾個秦世敦帶來的黑衣狗腿子用真氣弄了起來,他的語氣冷酷更不容置疑:“你們去把世敦帶回秦家,就說——我廢的。”控製著真氣將秦世敦散落了一地的血液和丹田碎片聚攏成圓球的形狀,薑落天嘿嘿一笑便將其全部打入了胸口,雖然這王八蛋的總體實力確實弱得可以,但是畢竟是修道之人,這種雜質不多的血液和真氣對於鬼襲來說可是大補!做好了這一切,薑落天才一腳把秦世敦好似死老鼠一樣的身體踹給了那幾名黑衣狗腿子,之後才施施然地看向了張檜遠:“欸?風鳴師兄去哪兒了?”嗬嗬一笑,張檜遠上前摟住薑落天的肩膀和他慢慢向人群外麵走去,邊走邊說道:“他呀!帶那個丫頭辦手續去了,說是怕有危險,把她帶在身邊做個丫鬟,也算是絕了其他秦家人報仇的念想。”了然地砸吧了兩下嘴,薑落天道:“這大家族確實多事,我這麼任性地廢了那王八蛋不會給風鳴師兄帶來什麼麻煩吧?”輕輕擺了擺腦袋,張檜遠大刺刺地道:“害!瞧你說的,這秦世敦在外門的名聲一直不怎麼樣,像這種秦家的敗類啊,說句不好聽的,隻是活著就是個禍害,而且風鳴想收拾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砸吧砸吧嘴,張檜遠把腦袋往薑落天的身邊湊了湊神秘道:“按照三爺的話說啊,風鳴是最適合接任他秦家家主之位的後輩,今天這件事就當是借你的手立威了,其實剛才三爺一直在上麵看著呢,他老人家都沒說什麼,你擔心個毛線?”輕輕推開張檜遠湊過來的身子,薑落天甩了甩頭頂算不得多長的頭發,嘴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解開沾染了秦世敦血液衣衫係在腰間,薑落天露出精壯的上身肌肉會心一笑,在一眾帶有迷妹眼神的大秦外門女弟子的歡呼聲中和張檜遠慢慢向著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