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門派大比(1 / 1)

血淵守護 方天夜 5561 字 2個月前

真不愧是兩年一屆的門派大比,隻是隨便一打聽就找到了報名地點——竟然還在外門!不過想想也是,外門才是大燕的主體,內門隻不過是一小部分精英弟子才有機會進入深造的聖地,大燕這接近二十萬道徒中除去五千個左右在內門,剩下的都在外門修行。“還好還好,趕上了……”當準備收攤的道師裝好最後一份報名比賽的道徒資料後,一個氣喘籲籲的身影帶著漫天的灰塵衝到了他的麵前,一巴掌拍到了麵前用來填寫資料的桌子上,直接把整張實木卓拍出了一個大窟窿。夾著一摞道徒資料的道師愣了一下,而後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來……”“我要報名!”還不等他問完,薑落天就先回答了他的話,然後不由分說地從他懷中抽出一張空白表格就填了起來。那道師也是最近剛剛晉升的,哪裡見過這種道徒,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隻能站在原地看著身前的年輕人忙碌。沒一會兒,一張報名表就填好了,道師探手接過報表低頭一看名字,當下差點驚掉下巴:“薑,薑落天?”大燕門內最最繁華的小吃街上,一行三人興致勃勃地走著,宛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讓一眾男性道徒抻長了脖子大吞口水。這三人不是彆人,正是從亂霧山上下來的燕歸緣、武昕與竹葉青三人。要說女孩子交朋友快,竹葉青和燕歸緣不過是在一年多以前的天才決勝賽見過一麵,如今在武昕的介紹下再次見麵,卻好像相交多年的好朋友一般無話不談。隻見燕歸緣吃掉一顆五彩繽紛的糖果後又抓起兩串不知名的烤妖肉大嚼了起來,然後嘴上還不閒著,一邊吃東西一邊罵著什麼:“那個**賊可是個大色狼,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我跟你說哦,當初本姑娘還沒發育得這麼好呢,他就看著我露出了那種****的笑容,你知道嗎?那麼****……”(詳見第一百五十二章《燕歸緣》)一邊聽著燕歸緣看似安慰實則火上澆油的話,武昕一邊掃了兩眼燕歸緣那平平無奇的衣領,而後抱著胸托起自己身前的兩坨沉甸甸小聲歎氣道:“也不知道誰給你的自信,說得好像現在發育起來了似的……”不過竹葉青倒是聽得很認真,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地點頭,好像找到了知己一般。看到竹葉青似乎很有興致,燕歸緣也沒有讓她失望,又開始拚命地抖落起薑落天剛來大燕時候在聽心閣中發生的糗事,三人跟薑落天也都很熟,倒是借著他這個話題增進了不少友誼。“哈嚏!”剛剛填完報表正在尋找沈山二人的薑落天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揉搓著鼻子有些鬱悶:“老子都雷骨聖身了還打噴嚏……” 十二日後,外門沈河一把把踮著腳尖在場外等待主持人宣布下一場比賽開始的薑落天拽到一旁,神神秘秘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本子擠眉弄眼道:“來來,看看,我跟你說,這可是最新出來的大燕內外門豪強名錄,裡麵還有大哥你呢!”挑著眉毛接過沈河遞來的一本薄薄的小冊子,薑落天打量了一下小冊子上麵的書名。還真是——《大燕內外門豪強名錄》“額……這是哪個人才搞的東西,豪強兩個字用的屬實合適……”短短十二天,比賽就已經進行了大半,隻剩下最後百多人就能選出本次大比的前十六名了。大比的最終獎勵也已經在燕君叢的主持下提前公示,第四名的獎勵赫然就是那隻——星命白狐幼崽!布告欄上給的消息是三個月大的小狐狸,而且還附帶著一張惟妙惟肖的圖畫,著實是吊足了大燕上下許多小姑娘的胃口。相比之下,就連第二名獎勵的丹藥——大成巡天丹和第一名獎勵的功法——《土魔爆》都被比了下去。至於為什麼沒提第三名的獎勵,據說是有機會去聽心閣特訓一個月,這個獎勵雖然不能說不好,但殺伐天使的名號,在大燕道徒們的心中還是有著不小芥蒂的。而土魔爆和巡天丹這種超級功法與丹藥,更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雖然一眾男女道徒心有餘,可力不足才是常態。故此,多數的道徒們都把目標聚集在了這隻小狐狸的身上,試問,誰又不想擁有一隻能打能跑顏值還高的稀有靈寵呢?值得一提的是,除了第五名會獎勵一件上品道兵外,剩下的十一人都是小成巡天丹的獎勵,也不知道是不是掌門大人為了圖方便……“好!下麵我宣布,一百二十八進六十四第一場,獨孤冽!對陣——謝靈!”聽著場上裁判道師嘶啞的喊叫聲,薑落天撓了撓鼻子打開手中的小冊子捅了兩下一旁的沈河小聲問道:“誒,你看看這個獨孤冽是不是那個獨孤冽?”沈河聞言,裝模做樣地撚了口吐沫,輕輕提起半張紙角道:“沒錯,就是這小子,被聞聲動師兄排在第七位,比大哥你還要高了三名呢。”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薑落天嚴肅道:“這幾天要好好看著他們的比賽,這些都是我爭奪第四的勁敵!”“額……不是第一嗎?”“放屁!答應星缺的,不把小狐狸帶回去給他你好意思說自己是個人嗎?”“哦哦,也是,話說大哥下午就是你的比賽了,孔鈞師兄也是內門中的老牌強者,壓力大不大?”“嗯,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我記得聞聲動是不是開了個盤?去看看賠率怎麼樣,都壓我贏。”“收到!”人模狗樣地行了個禮,沈河就興高采烈地去押注了,隻剩下薑落天一人在觀看著獨孤冽的戰鬥。要說那外門的聞聲動,也算是個人才,這小子的消息也不知是怎麼來的,竟然那麼靈通,就說最近這幾天他編得這本《大燕內外門豪強名錄》來說,不過十幾個人的名字畫像湊在一起,就讓他賺了個盆滿缽滿。按照聞聲動的排名,大燕的內門外門加起來能夠排得上號的也就隻有十個人,分彆是:外門第一大弟子,身具兩大術魂,被譽為外門萬千少女偶像的首席大師兄——遊必方。本屆大比中首次亮相的最大黑馬,兩年前天才決勝賽的魁首,大燕內門藍衣弟子——林峙峰。火岐郡金元寶總負責人的義子,號稱大燕門內百事通的金元寶少東家——聞聲動。大燕外門中名氣僅次於遊必方的二號人物,為前些日子剛從守陽關歸來的內門紫衣弟子文徜的同胞弟弟——文晟。善使一柄花籃道器,一手拈花落葉儘傾門內女弟子芳心的內門紫衣弟子——盧騰俊。師承三長老燕雲陌,稀有的異種水屬性道人,被稱作門內最強女弟子的無敵師姐——孔鏡。最為鋒銳的金屬性真氣擁有者,大燕近十年來屈指可數的天才之一,曾受掌門親自提點的內門藍衣道徒——獨孤冽。孔鏡的胞弟,同樣不苟言笑的內門師兄,擅長一擊斃敵的潛伏中的猛獸——孔鈞。火岐郡沒落家族冷家的獨女,身負血海深仇的勵誌榜樣,年輕一代的翹楚,擁有冰美人之稱的——冷清。一頓能吃掉五十人份食物的超級大胃王,梁末的噩夢,心狠手黑的狂徒哥——薑落天。“啪嗒。”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聞聲動編排的小冊子中能排進大比前十的人物,薑落天臉上露出一陣苦笑,合著自己在這上麵就隻能混個第十的位置啊。不過想想也是,就連同階中實力算得上是強大的梁末都沒能上榜,自己這麼個不出名的小人物能有個排名也算不錯了。想到這裡,薑落天抿嘴一笑,據說聞聲動開的盤也是根據冊子上的排名敲定的賠率,既然如此,我可就卻之不恭咯。“孔鈞,請賜教。”“師兄客氣了,薑落天。”比賽雙方見禮過後,負責主持本場比賽的道師便懸浮至了半空中,示意兩人開始了。真不愧門內攻擊最迅猛的道徒之名,孔鈞的攻擊大開大合,一上來便是奪命的殺招。隻見他人還沒動,一個巨大的火焰圖騰便自身後洶湧爆發,轉瞬間,一頭巨大的火焰狂獅便掙脫圖騰的束縛,來勢洶洶地衝向了正前方的薑落天。薑落天也沒有料到那火焰狂獅來勢如此之快,情急之下隻來得及就地一滾躲過攻擊,一時間竟處在了被動狀態。現在的薑落天最怕的還是像這種遠程使用能量態攻擊的對手,因為他受到封印無法動用真氣,雖有一身蠻力,可是對付完全由真氣或者能量凝成的術法還是有些捉襟見肘。“喝啊!”堪堪躲過火焰狂獅的攻擊,薑落天身體滾了兩下後急忙拱起,腳下發力便要衝向孔鈞的本體。在這種戰鬥中,放棄與術法怪物的纏鬥去進攻它身後的道人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在薑落天閃躲狂獅的攻擊時,孔鈞也沒閒著,既然被稱作門內爆發最強的道徒,他也有著獨屬於自己的一套克敵方法。隻見他麵對薑落天的撲殺絲毫不慌,嘴角揚起一抹計謀得逞的微笑後,他的身體便突兀地閃爍了一下,緊接著化身一道火焰流光衝向了襲向自己的對手。看到孔鈞不退反進,薑落天心生疑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兩人已經戰到了一處!拳腳相交,薑落天禁不住讚歎一聲,這孔鈞還真不是那些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哥能比的,拳法老練且淩厲,攻勢凶猛無匹不說,角度又十分刁鑽,讓同樣在拳法一道上天賦異稟的薑落天十分難受。同時孔鈞又極擅防守,他的守禦雖偏向穩固但卻又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反擊之勢,稍有不慎便是一套無情的拳打腳踢。隻不過薑落天雖和他交手短暫,卻也不是光顧著讚歎孔鈞的拳腳,在他的心底始終有一點困惑。既然孔鈞喜好先發製人,又推崇速戰速決的打法,那他肯定不會這麼容易就和自己用拳腳功夫纏鬥,再想起他剛剛那一瞬間的詭異笑容,薑落天不由得脊背發涼。“這小子想使什麼陰招?”驚疑不定地和孔鈞交著手,薑落天一個不慎被打在了下巴上,頭顱不自覺地微微揚起,薑落天突然瞪大了雙眼!不對勁!自己的反應速度和身體素質雖然不敢說是世間頂級,但一般的道徒有可能在自己手上走過這麼多招之後還能順利反擊嗎?而且仔細想想這孔鈞的路數,竟然和自己的拳法如出一轍!直到此時,薑落天才想明白了自己的困惑,和孔鈞對打時真正詭異的地方不在於他究竟有多麼高深的武學功底,而是他竟然能受得住和自己對轟的力量!三十六萬斤!這是臨行前血窟告訴他的,在血窟煉體術和雷骨聖身的雙重加持下,薑落天就算被改良後的沉金索壓製,他的的常規力量也早已突破困擾他許久的三十萬斤,直逼四十萬斤的大關。可這種力量是常人所能擁有的嗎?薑落天在聆音穀幾乎每天都會被遲魚打得傷痕累累,同時還要跳進冰泉寒眼中洗筋伐髓,在那之後還必須瘋狂消耗真氣與神識力量,最後還要每晚在血窟特製的藥浴中孕養肉身,再加上千年無一遇的蒼穹天雷鍛體與血窟百多年修為的淬煉。最終才造就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怪物——薑落天!可是這孔鈞何德何能?先不說他是不是常規的隻修煉真氣的道徒,就單說他的年歲,看起來不過二十餘歲的他怎麼可能與從四歲開始便踏入煉體術一途的自己相當?更何況,自己有全天下最強大的煉體術做底子,又有最好的材料與教導,就算對上老牌的煉體大師自己也絕不遜色,怎麼會在大燕內門藍衣弟子中碰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呢?古怪,實在是太古怪了。在腦海中瘋狂翻湧著各種想法,薑落天忍不住再次瞥了一眼把一雙鐵拳打得密不透風的孔鈞。他還沒用真氣!如果說尋常道尊用上真氣還能和自己在單純的力量上掰掰腕子的話,那現在的孔鈞算什麼?隻憑肉身和自己硬碰硬的對手世上不是沒有,但是他們都是誰?就算是道君強者在不動用真氣加持的情況下也絕不可能在肉身上拚得過自己啊!這個孔鈞,究竟是什麼怪物?就在薑落天震驚的同時,負責本場比賽人員安全的大燕四長老厲逡撫須掌笑道:“孔鈞這小子的術魂,有點意思。”不知不覺中,薑落天已經與孔鈞戰鬥力了半分鐘了,之前一直沒有來打擾自己二人的火焰狂獅也躍躍欲試地衝了過來。如果真的讓這頭獅子撲過來,兩方夾攻之下,絕對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不能再拖了!薑落天一狠心,咬牙在拳鋒處凝出一層氣膜,打算在下一拳打出的瞬間將孔鈞推出去,好讓自己有機會躲開火焰狂獅的攻擊。但就在這時,異變陡生!隻見一直麵色冰冷的孔鈞突然極快地抓住了薑落天將要打出的拳頭,以一種刁鑽至極的詭異身法纏身而上,而後整個身子直接橫在了薑落天的背後。兩根遊龍般的胳膊死死絞住薑落天的左臂,兩條長腿盤繞著控住薑落天的右膀,孔鈞似乎渾身的力氣都在此時用了出來,讓薑落天前胸空門大開地迎上了火焰狂獅的利爪!“絞困縛龍鎖!”在孔鈞對自己施展出這古怪的控製方法後,薑落天的心底簡直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是遲魚的獨門鎖技!這種鎖技與普通的關節技類似,但是卻又顯得有些雞肋,隻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會發揮出它的作用,就比如現在。這絞困縛龍鎖乃是遲魚閒來無事時的遊戲之作,依靠身體的柔韌性強行控製敵人的兩條手臂,使其經脈阻塞真氣逆行,必要時也可隻作捆縛之用。而此時孔鈞的絞困縛龍鎖就是在控製薑落天的手臂,雖然因為經脈被封而不會使真氣逆行,但這種被控製手臂的感覺真的讓人十分不爽。更何況,孔鈞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嘭!”火焰狂獅張開血盆大口撞在了薑落天的身上,刹那間,整個比賽擂台上都炸起了一灘絢爛的火雨。在場邊觀戰的厲逡抬手撐起一麵護罩防止火焰濺射出場,而後搓了搓鼻子道:“奇怪,剛剛薑落天用的那是血池聖君以隱逸大道為媒介所獨創的以力禦氣之法吧?他從哪兒學來的?”場內薑落天愣愣地看著在自己眼前炸裂的火焰狂獅,胸口的刺痛感仍舊讓他微微皺眉。那獅子竟然直接在自己身前自爆了!一身碎衣隨風散落,薑落天露出了那身精壯的肌肉,引得場下的女道徒們一陣歡呼,在他的腰間纏繞著一條不知材質的腰帶,修長筆直的大白腿上麵是一條威武的——狼皮**……就是當初在血淵戰場東部殺了的那隻,這頭狼王死死守護著的獸齒現在還在薑落天脖子上掛著呢。“看來下次得把狼皮護腿也一起穿上了,這隻剩一條**實在不像樣子……”除了**外,薑落天的鞋子也還算完整,隻是在腳踝處的襪子被燒了不少——沒錯,他的鞋子也是狼皮的……這些東西都是在他去明揚嶺執行任務時遲魚送到慕聽顏手上的,據說是他和雷厲風偷偷搗鼓了半年才給薑落天做出來的絕世好寶貝……長歎了一口氣,薑落天歪著腦袋問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和我硬碰硬的,但你這麼鎖著我是沒辦法打敗我的。”“不用打敗你。”這是自上場後薑落天第二次聽到孔鈞的聲音,依舊那麼平靜。但聽到聲音的瞬間薑落天卻是臉色大變,因為,孔鈞的聲音不是來自自己身後。一道火焰漩渦在狂獅爆炸後所留下的煙霧中顯現,孔鈞本人就那麼站在那裡,手中不停地搓著什麼。“咕咚!”足夠讓全場觀眾聽見的吞咽口水聲自薑落天的喉嚨處響起,薑落天震驚得簡直說不出話來。與自己纏鬥了半分多鐘的“孔鈞”,是假的!而真正的孔鈞一直藏在最初的火焰狂獅裡麵醞釀著手中的小火球!即便沒有真切地感受到孔鈞手中火球的威力,但是那可是一位內門藍衣道徒準備了近一分鐘的殺招!原來自己從一上來就被孔鈞安排得死死的!他根本沒打算和自己硬拚,他隻是想把自己打下擂台。台下“嗚嗚嗚……嗚啊……”咬著一塊不知道從哪裡順過來的手絹,站在觀眾席第一排的沈河擤了一把黏糊糊的鼻涕抹在身邊同樣滿眼通紅的沈山身上,淚流滿麵的他引得周圍不少道徒的側目。聽到沈河哭聲的竹葉青匆匆趕來,她本來打算找到同在第一排看比賽的武昕商量一下新丹方的事情,恰好聽到了沈河的哭聲。“怎麼了你?”竹葉青滿臉困惑地拍了拍沈河的肩膀,哪成想這貨見到竹葉青後直接就摟了上來,趴在竹葉青的肩頭就嚎了起來:“嫂子……嗚嗚嗚……”本來就不知道這家夥怎麼了的竹葉青,還沒反應過來,沈河的身子就抱了過來,讓她一時間推開不管也不是,任由他占便宜也不是。歎了一口氣,竹葉青好像安慰孩子似的輕輕拍著沈河的後背,柔聲道“沒事的,這隻是比賽,你大哥不會有……等等……你小子剛才叫我什麼?”聽了竹葉青語氣不善的問話,沈河尷尬一笑,迅速擦乾了鼻涕眼淚,重新望向擂台避重就輕地道:“他是沒事……可是,可是,我有事啊!”“你有什麼事?”聽了沈河帶著哭腔的解釋,竹葉青本就混亂的腦子裡更加疑惑了幾分。要說沈山不愧是老大,雖然同樣滿眼通紅但還算口齒清晰,隻見他瞧了一眼台上剛剛從火焰漩渦中現身的孔鈞沉聲道:“大哥說他有把握勝過孔鈞,讓我們把寶押在他身上,沈河東跑西跑借了一大筆錢,再加上我們倆的全部身家都押在了他贏上麵,如果他要是輸了……”說到這裡,沈山的眼角滑落兩顆渾濁的淚珠,這壯碩似城牆一的漢子竟然也開始哽咽。聽到此處,竹葉青也算明白了他倆的苦楚,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兩個……壓了多少錢?”“二十一萬四千九百二十六兩!!!!!!”沈河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就好像找到了發泄口似的,帶著哭腔高聲喊道。那恐怖的數字直教家大業大的竹葉青都感到脊背發涼。“你們兩個哪裡來的那麼多銀票?”沈河不再說話,而沈山則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點著兩根粗壯的手指,小聲委屈道:“有我們這些年積攢的,有我厚著臉皮去高利息借來的,多數還是這次星命毛換來的天材地寶的獎勵,哦,還有七星……”“你倆連七星都沒放過?”“不光是七星,還有你的百多件衣服,暴齒雙鉤,還有那塊玉佩和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丹方藥材之類的,大哥的東西也有,兩瓶水元丹,隨影登雲履,金元寶貴賓黑卡……”聽著沈山接連說了一大串物品名稱,竹葉青抬起玉手一撫額頭直挺挺地向後倒去。“誒!嫂子!”沈河眼疾手快,大叫一聲撲了上來,但竹葉青雙手運起真氣穩住身形,一巴掌抽飛了擋路的沈河高聲喊道:“薑落天!今天你要是不贏了這場比賽,老娘閹了你丫的!”在觀眾席的護欄上撞得鼻青臉腫的沈河捂著頭上的大包抻了抻沈山的衣角努嘴道:“看到沒?還是嫂子威武,動不動就要人**呢……”就在竹葉青大喊大叫的時候,孔鈞也終於再次開口了:“一分鐘的時間就快到了,我的替身火傀沒辦法繼續維持了,如果這一擊不能順利將你擊出擂台,恐怕我也沒有再戰之力了。”這是自上場以來,孔鈞說得最多的話,可能也是被薑落天這一身恐怖的實力震撼到了。他的替身火傀是近些時日才凝出的術魂,所以門內還沒有人知道,要不然聞聲動也不會把擁有如此強大的術魂的他列在第八名。替身火傀可以完美地模仿出除對手的神通外所有能力與招式,甚至術法與術魂都能模仿,隻是都是火屬性的罷了。這也是在大燕特有的融術之法造詣頗深的情況下所誕生的奇特術魂,若沒有融術之法做底子,恐怕就算孔鈞如何優秀也不會有這般奇妙的術魂。(詳見第一百六十章《融術之法》)他這術魂會根據被模仿者的各項標準進行評判,實力越強則模仿時間越短。孔鈞曾以自己的姐姐孔鏡做過實驗,作為門內第一女弟子,孔鏡的實力就算在紫衣道徒中也算是頂尖的了,但即便如此,替身火傀也能堪堪模仿她所有能力兩分鐘的時間。可這薑落天呢?才一分鐘不到就讓自己不得不停止替身火傀的模仿,這說明什麼?難道薑落天的實力要比自家姐姐還強不成?所以孔鈞在釋放了替身火傀的瞬間就做出了決定,這場比賽不求擊敗薑落天,隻要能把他打出場外就可以了,故此才有了他藏在火焰狂獅體內搓火球的這一幕。“轟!”巨大的轟鳴聲在場中響起,掩蓋了竹葉青的喊聲和沈河的嘀咕,直接撞在了厲逡凝聚的護罩之上。“不錯的小子。”隨口讚譽了孔鈞一聲,剛剛收回視線的厲逡又打出幾道真氣加固了一下防護罩,讓它不至於在這麼恐怖的氣浪中被掀碎。替身火傀和孔鈞身上的火球同時消失不見,而薑落天的身體也真的像一顆炮彈般飛向了擂台邊緣。時間退回到半秒之前。“哢噠。”這一聲機括開啟的聲音在聲勢浩大的小火球麵前是那樣微不足道,但還是沒能逃過孔鈞的眼睛。在孔鈞的瞳仁倒影下,薑落天腰間的腰帶驟然脫落,與此同時,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瞬間在他身前爆發,本來應該在薑落天被打飛之後才消散的替身火傀就那麼毫無預兆地爆炸了。是的,爆炸了。因為承受不住突然增加的力量,本就處在崩潰邊緣的替身火傀被他活活撐爆了。如果薑落天還維持先前的狀態的話,它還能再撐個數秒,但是那一瞬間,薑落天至少增加了十萬斤的力量,速度和其他身體機能也突然暴增了不少,那恐怖的爆發直接摧垮了替身火傀。就在沉金索打開的瞬間,孔鈞難以置信地望向場外的厲逡,回應他的卻是厲逡的苦笑,似乎在說:“那玩意兒不是道器。”即便不知道薑落天究竟還隱藏著什麼後手,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孔鈞還是把手中凝聚了足足一分鐘的高爆火球推向了薑落天的胸口。隻是此時的他,在心態上已經和先前截然不同了。場外竹葉青和沈山、沈河愣愣地看著場中的硝煙,很難想象這麼猛烈的爆炸會把薑落天轟成什麼樣子,至少也會把他推出擂台吧?“嗚哇!錢沒了啊!”又是怪叫一聲,沈河似乎都要崩潰了,叼著那塊濕乎乎的鏽花手絹就要抱向竹葉青。好在竹葉青反應算快,一閃身躲過了餓狼般的沈河,而後緊接著一腳將他踹到在地。丹方、草藥,那可都是歧鄰山的藥園裡麵的寶貝,本來還打算讓師傅看看呢,亦察把它們交給自己的時候說這些東西價值數十萬兩銀票,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沒了?“十好幾萬兩就沒了?”“大哥的好幾萬兩也沒了,哦對,還有七星。”在竹葉青和沈山無比默契地同時傷感時,沈河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坐在地上又嗚嗚地哭了起來:“將近二十二萬兩銀子啊……就這麼,就這麼……”忽然,悲傷的沈河停止了哭泣,因為他發現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不是一般的安靜,而是那種連呼吸聲都聽不見死寂。“怎麼了?”扶著身前的欄杆哽咽著站起身子,沈河抽了兩下鼻孔,然後也暫停了呼吸,瞪大了雙眼。他看到,本應該被一炮轟飛的薑落天正神色冰冷地掐著孔鈞的脖子懸浮在場中。沒錯,懸浮。沒有一絲真氣的薑落天就那麼平靜地懸浮在場上,他的手中掐著口鼻溢血,不斷掙紮的孔鈞。“這……這……這……”沈河再次哭了起來,不過這次卻是笑得直流眼淚,這個年輕人短時間內經曆了太多人生的大起大落,一邊哭一邊哈哈大笑著。“大哥!我愛你!”隨著沈河這一生呼喊,場外觀眾席上寂靜的人群也瞬間爆發出一陣興奮的歡呼。翻盤了!狂徒哥翻盤了!掃視了一眼場外雀躍的觀眾們,厲逡也不禁揚起嘴角:“又一個神話就要出世了。”修為低的觀眾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這個大燕四長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薑落天被轟飛的一瞬間,他的體表突然浮現一層氣膜,和之前與梁末對戰時的氣膜不同,這一次的氣膜竟然好像一層衣物般將他完全包裹在內。除了脖頸處的項鏈沒來得及保護在內,身體的其他部位甚至**都徹底隔絕了火球帶來的衝擊力。然後薑落天便在孔鈞驚疑不定的目光中踏著空氣衝向了孔鈞!是的!空氣!他竟然能在沒有任何實物的空氣中借力移動!在凶猛的氣浪裡顯得是那麼可憐的兩聲音爆炸響,薑落天幾乎隻是眨眼間就來到了孔鈞的麵前。一拳,兩拳……厲逡看得出來薑落天沒有用全力,否則隻需要一下他就能打爆孔鈞的腦袋。在短暫的火球爆炸到煙霧消散的數秒鐘內,薑落天一共打出了一百三十四拳,踢出了四十七腳,剛好是方才與替身火傀交手時踢打出的拳腳數。然後就有了此時大家看到的薑落天掐著孔鈞的脖子懸浮在空中的事情。“好重的煞氣。”厲逡雖然對薑落天剛剛攻擊時爆發出的速度嘖嘖稱奇,但還是忍不住低聲皺眉說了一句。此時的薑落天雙目血紅,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他的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雖然孔鈞的樣子看起來無比淒慘,但其實他並沒有受什麼特彆嚴重的內傷。他身上的血液看起來雖然恐怖嚇人,實際上也不過是一些擦傷與淤腫罷了。真正讓厲逡感慨的是解開沉金索的那一瞬間薑落天所爆發出來的強大的“勢”。就在那一瞬,厲逡甚至感到了恐懼。要知道,厲逡可是大燕的四長老,掌控了本心大道的正牌道君強者,就算真的在道門中細數起實力來,再不濟也應該是前二十的高手啊!“比賽結束!”還不待裁判員開口,厲逡就當先忍不住開口高叫道,而那名一直在場內的道師裁判,早已渾身汗如雨下。那是被震懾的!勉強低扭過頭向厲逡致歉,裁判道師從空中緩緩向著薑落天的方向飛去,至少也要把他倆分開啊。“大哥那是怎麼了?”“不知道,他那條腰帶自從回到大燕就沒解下來過,今天突然解開可能太痛快了吧?”“彆鬨,沉金索現在隻有幾萬餘斤的重力場,不應該讓大哥這種反應。”“扯吧你就,你看他那雙眼睛,咱什麼時候見過大哥這副鬼樣子?肯定是受了什麼邪法,跟腰帶關係不大。”“話說……會不會是那個!”順著沈山的手指望去,沈河定睛一看,一顆被紅繩栓係著的獸齒正孤零零地躺在薑落天和孔鈞不遠處的場地上。“它們什麼時候掉下來的?”沈河微微皺眉道。沈山的麵色同樣不太好看,但對於他們兄弟倆來說,薑落天身上還是藏著太多秘密了。“我也不清楚,還是看看厲長老怎麼處理吧。”二人停下竊竊私語,抬起頭望向寬達數百米的超大型擂台中央。在哪裡,裁判、厲逡、薑落天和孔鈞圍成了一圈,也不知道他們在乾什麼。場內厲逡示意裁判道師先行退下,而後一雙如鷹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緊了正掐著孔鈞脖子的薑落天。在薑落天血紅的雙眼中,厲逡看到了掙紮。“心魔嗎?嘿!意守丹田!”大喝一聲,厲逡周身忽地爆發出一道火焰流光,這些流光在厲逡的周身漸漸彙聚,呈雲紋形狀,最後全部盤繞在厲逡早已合並成劍指的右手指尖。在雲紋流轉聚攏到指尖後,厲逡絲毫不敢怠慢,直接將雙指點在了薑落天的額頭處。隨著厲逡的雲紋入體,隻聽得一聲“叮”的脆響,薑落天的雙眼便慢慢恢複了清明。重新恢複意識的薑落天第一眼看見的不是額頭見汗的厲逡,而是那個被自己死死地掐在手中,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生死不知的孔鈞。急急忙忙把孔鈞瘦弱的身體放下並橫攬到懷中,薑落天急忙快步從天上走了下來。就是走下來的!就好像在薑落天腳下有著一道無形的階梯一般,薑落天雖然迅速,但每一步落腳都十分穩當,很快就從天上走到了地麵。看到這一幕的人,無論是觀眾還是維持秩序的道師道徒,儘皆長大了嘴巴,這是什麼術法?!吞咽口水的聲音回**在厲逡的耳邊,他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登仙梯,是血池聖君的登仙梯!”此時薑落天運用以力禦氣的法門所施展的招數正是遲魚一手開發出來的登仙梯。說白了就是將隱逸大道的道韻與自身的力量相結合,由神識操控變成板狀的道韻橫置在腳下,承載人體走上天或者從天上走下來的術法。雖然原理簡單無比,但是不要忘了,使用登仙梯的前提條件就是得到隱逸大道的認可!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要知道,世間隻有一條隱逸大道,而那條大道的擁有者是血池聖君!沒有任何消息表明血池已死,就算他死了,被他孕養了數百年的大道會找到一個年歲未及弱冠的毛孩子繼承?就算那大道真的找了一個毛孩子繼承,怎麼偏偏這孩子就會和血池聖君一模一樣的以力禦氣的法門?“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彆的人不清楚,厲逡可是再清楚不過了,遲魚身體康健,前些日子還在邊塞見過,不可能轉讓大道。“那這個小子從哪裡冒出來的?加入我們大燕又是為了什麼呢?”就在厲逡皺著眉頭猜測著薑落天的來曆時,裁判道師已經宣布了薑落天的勝利,昏死過去的孔鈞也被藥師們抬下去診治了。此時的場中無論內外,在沈河的刻意鼓動下,儘皆歡呼著一個名字——狂徒哥!天知道這貨為什麼要故意帶著所有人喊這個綽號……五天後坐在肆貳壹陸的小房間裡,沈山、沈河、薑落天、竹葉青、武昕、燕歸緣,還有……七星朝月劍,圍坐在房間內近些日子才添置的圓桌周圍,借著頭頂昏黃的燈光,神神秘秘地奸笑著什麼。自從一百二十八進六十四比賽結束之後,沈河直接從聞聲動的賭局裡麵撈了一大筆錢。在那之後,這家夥更是借著薑落天的比賽,狠狠地從聞聲動手中扣了一大塊肉出來,弄得聞聲動最後乾脆不開關於薑落天的盤了。不過就算如此,在十六強誕生的今日,沈河手中也有了足足八十九萬兩銀子,這還是刨開了包括竹葉青的藥材、薑落天的隨影登雲履、沈河的外債和沈山的積蓄後的本錢所剩下的淨賺。“發了啊!”沈河一副餓死鬼的樣子撲在桌子正中間那一大摞由銀票堆成的小山上,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旁的七星用劍柄站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從沈河的腋下扣著散出來的銀票。等到沈河感慨完了,一行人終於開始了“分贓”。按照沈山的分法,薑落天和七星一個拚命打架,一個連自己都當籌碼押上了,應該拿大頭,所以這一人一劍分到了四十萬兩銀票。而竹葉青的藥材和丹方也是最初的本錢中最為重要的部分,所以一共分過去三十萬兩。但這裡出了個小插曲,竹葉青的那些丹方是武昕送的,所以這三十萬兩要她們兩個分。沈山呢,他自己的全部積蓄都押了進來才有機會拿到這麼多錢,所以他拿十萬兩,相當於他的本錢翻了三倍。至於燕歸緣……這家夥存粹是過來找麻煩的,聽到竹葉青說晚上要來分贓,死活都要跟著開開眼界。於是她便蠻橫地推開沈河,一邊說著什麼“都是用我家的地盤賭錢,怎麼都要分本姑娘一點”,一邊把剩下的九萬多兩銀票儘數收入囊中,。光拿完了還不知足,順帶著還搶了七星幾張銀票,直到湊齊了十萬兩才罷手,氣得七星直轉圈。等到幾個女孩子都散去了之後,沈河才淚眼婆娑地看著手中皺巴巴的,寫著“五百兩”的銀票嗚哇了一聲,一道黏糊糊的清鼻涕又不爭氣地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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