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薇的術法,端的奇妙!綠光縈繞全身,如沐春風、神清氣爽倒還罷了。連帶著牧南第一次與兔妖交手留下的疤痕,都被一並消除。術法之下,肌膚煥然一下,有如嬰提。“要是綠光不是從頭頂向下灌注,那就完美了。”牧南暗暗想到。“牧道友,可是繼續向北?”謝懷薇露了一手修複之術,見時機已到,開口詢問。“確實是向北,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路?”牧南如實的回複。北方靠近中心,妖物自然強大。如果有謝懷薇的術法回春功治療傷病,再加上謝懷穀的身手,結隊而行一定會事半功倍。至於手中殺手鐧縛妖符,總不能見到一個妖物就暴殄天物的浪費掉。而謝懷薇存了同樣的心思,兄長實力在同境界確實鮮有敵手,在她的輔助下對付結丹初期也有一定的勝算,但如果遇到結丹中期妖物,就顯得捉襟見肘。從修為上看,牧南隻有築基初期,可穀間的狼藉,無不顯示著此人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結隊而行肯定是一個助力。至於所得珍奇,謝懷薇早有了盤算:“牧道友,可願同往?”“妹妹,何必為了一個築基初期,分秘境所得?我們二人……”謝懷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懷薇打斷:“哥哥,聽我的,沒錯。”謝懷薇和謝懷穀兩兄妹,一個是不出世的奇才,天生神力,一個是縱橫帷幄的詭才,學識驚人。在一起簡直是相得益彰。因此,對於拿定主意、決策之事,都是謝懷薇說了算。謝懷穀更多的時候,充當著打手角色。至於將謝懷薇視為禁臠,還不是他們父親謝安的那句“懷薇有任何閃失,我扒了你的皮!”謝懷穀自幼頑劣,多生事端,沒少被他元嬰期的父親捶打。對於謝安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牧南見謝懷穀不再提反對意見,說道:“當然願意一路同行,也好有個照應,隻不過這秘境所得……”“自然是四六分成,我兄妹二人分六成!”謝懷薇答道。表麵上看兄妹二人占了便宜,可按人頭計算,牧南反倒多占一成。“可以!”“那道友可是有什麼去處?”謝懷薇再次開口詢問道。即是組隊,那麼,棒槌山的兩粒妙欲花生自是不夠分成。在灰伶給的地圖裡,可繞道前往芳草地,隻不過需經過一片沼澤,裡麵有結丹期的花妖鎮守一方。“我倒是知道一處,喚做花無間,不知你二人是否有更好的去處?”“那便去花無間,總好過無頭蒼蠅般衝撞。”謝懷薇一錘定音。……一人獨行變作三人組隊,走起來自然要順當許多。唯一遺憾的是,謝懷穀有意無意的夾在妹妹和牧南之間,始終讓二人隔著距離,無法深入交流。 “牧南,你在秘境裡尋到什麼天材地寶沒有?”謝懷穀時不時的插上幾句話,都以打探居多。“七竅玲瓏果三枚。”牧南沒有和盤托出,也沒有刻意隱瞞。秘境開放已至一天,說自己什麼都沒得到,無異於讓人無端猜測,破壞才建立起來的脆弱信任。但鐘靈養魂草與九一道門有所牽扯,牧南自然不敢輕易透露。“哦!七竅玲瓏果是元嬰大修化神的必備之物,價值不菲,但三枚就遜色許多,不夠煉製一枚七竅玲瓏丹,若是五枚就可待價而沽了。”謝懷穀的語氣有些遺憾,仿佛是他摘取了七竅玲瓏果一般。牧南反問道:“那你兄妹二人可有什麼收獲?”謝懷穀沒有說話,眼神遞給謝懷薇。“隻得了巴掌大的寒玉,怕是讓公子見笑。”“誰說的胸大無腦,謝懷薇一個人八百個心眼子!”牧南不露聲色的暗自嘲諷。這兄妹二人,怎會甘心得了一塊寒玉?還巴掌大,怎麼不說豆大呢……但他仍舊是不著痕跡的恭維道:“恭喜恭喜,那可是稀罕物什。”“隻有在極北的寒域冰封之地,才有寒玉產出,尋常難見,此物價值確實不菲。”謝懷薇認同的附和道。牧南彆過頭,不再搭話。他熟稔草藥之類,在巡天監也多看此類關於靈芝仙草的書籍,可對於寒玉這種礦藏,卻隻知其名不知其實際用途。對於謝懷薇所講的價值不菲,也不好當麵詢問。無他,不過是這一世接觸修行才三年,對於修真界浩瀚如海的知識,尚未能全麵了解罷了。牧南暗自盤算,回去一定要看下寒玉用途,儲物戒裡可是有三尺見方的寒玉!莫要守著西瓜找芝麻。一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順便搜羅著沿途的奇珍異草,均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獲。隻不過是些秘境之外也常見的靈芝靈草,無甚稀奇。但本著雁過拔毛的宗旨,牧南仍是興奮異常。最不濟的靈草也值上一顆靈石,積少成多,等到了花無間,原本不大的儲物戒指裡已堆滿了半數的花花草草。當然,此等行為難免受到謝懷穀明裡暗裡的譏諷。可在牧南看來,每一顆草等於白花花的靈石,那等富貴人家的小姐怎會知道窮人的苦楚?花無間地如其名,若要進入芳草地,這兩山之間的寬闊穀澗是必經之地,彆無他路。其內景致,無須刻意的斟酌,輕柔、韻美,一簇簇、一層層、一團團、緩緩展現,一望無際。杜鵑花、春女花、檵樹花、野百合,豔麗多姿;牡丹花、迎春花、水仙花、南**,一身嫵媚。像懵懂的處子,儘情地吐納著春的新鮮氣息,撚一岸心弦,吻一縷清香,無不讓人心安。最惹眼的莫過於花海儘頭的一處竹樓。精致典雅,絕不會讓人說什麼煞風景之類的話。竹樓並不奢華,就像花妖的衣裳,墨綠碎花小裙,半**玉臂,光著的腳丫卻一塵不染,說不出的清晰脫俗。“三位且進來說話,切莫踩踏了花花草草,嬌嫩脆弱的可憐。”花妖抬起手遮住額頭,透過群花縫隙瞭望著三人,聲音平和恬淡,有種出塵般的輕靈。謝氏兄妹相互交換了眼色,猶豫著不敢輕易行動。花妖的話聽起來無論如何和善,都無法掩蓋她是妖、結丹期大妖的事實。得益於菩提解毒草,牧南環顧四周,發現這花間並沒有毒氣或幻陣之類的陷阱,讓他對花妖的警惕稍微降低了一些。既然無論如何都要穿過花無間,若是能兵不血刃的借道,總比作踐了漫穀的賞心悅目要好得多。想到此,牧南瞥了一眼謝氏兄妹,示意他們跟著自己的步伐。自己先行一步,小心翼翼地避開花朵,向竹樓靠近。謝師兄妹對了一下眼神,遠遠地跟在後麵。等到了竹樓附近,他們發現這竹樓所在的庭院是個低矮的籬笆小院。院內栽種著許多不知名的花草,院門敞開,擺放著一副竹製桌椅。“你好,我叫牧南!”牧南踏進滿是飄香的竹院,首先開口說道。“你好,我叫花千朵!請坐!”花妖微微欠身,再向謝氏兄妹揮手,“院外的兩位不進來坐坐嗎?”謝懷薇猶豫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謝懷穀不要輕舉妄動。謝懷穀見狀,收回剛要邁出的左腿。兄妹倆站在院外,都沒有進來。“那就恕花千朵招待不周了!”花妖對著院外的兄妹也欠身施禮,然後轉身坐在了牧南的對麵,“公子來天獄曆練?”牧南搖了搖頭,說道:“我來這裡是發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