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去風月樓快活,還不得倚仗蔣老爺!”蔣申抿著嘴一笑。“我先去探探路,等牧副旗官光臨風月樓,我把最好的先給你留著。”牧南撇了撇嘴:“我才不要你做二姨丈!”“什麼二姨丈!”謝玄才到門口,就聽到了二人談話,開口問道。“一旗第七席所屬蔣申,拜見小旗官。”可以看出來,蔣申對謝玄的恭敬是發自內心的。“免了,說了多少次不用這麼客氣,進來拜見出去拜見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走大門了!”謝玄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南哥,來找我?”“這不是下午就要趕往九一道門麼?來跟你告個彆。”牧南才說完,謝玄掏出一個錦囊塞到他的手裡,說道:“還好你來了,我還想著晚上給你送去呢。”“什麼東西?”牧南摸出了錦囊裡裝的是靈石,可仍舊開口詢問。不是明知故問,而是有著無名的感動。“本來想著給你整點路上能用的,但想來想去,還是靈石實在,缺什麼自己買。窮人富路嘛。”牧南毫不客氣的將錦囊收入儲物袋,掏出了一塊玉牌遞了過去。“這個給你,我學過了。”謝玄神識一探,轉手交給了蔣申。“雙蓮蒼火,蒼火墜的進階術法,好東西!等做了看門狗時候,多點手段!”“小旗官你又來打趣我,我是護院!”蔣申笑嘻嘻的把玉牌收下,滿眼感激。“南哥,如果路過九一道門,我就去看你。”“嗯,彆忘了!”牧南叮囑道:“我在九一道門,可是仇敵滿地。”謝玄不以為然的說道:“有仇敵才有意思,要不修行起來乾巴巴的,多無聊。”牧南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走了!”“啊,才聊這麼幾句,這麼急?”“還要去趟青州,做個攤丁入旗的任務。”場麵上其實是有些傷感的。不過,就像謝玄把玉牌交給蔣申牧南並不介意一樣,兄弟之間說過多解釋的話,反而是有些造作。謝玄也想讓話題輕鬆些。“南哥,要不要我給你挽個道髻算作臨彆贈禮,你的頭飾太……驚世駭俗了!”“小旗官說了我不敢說的話!”蔣申趕緊遞上一句。牧南無奈的說道:“這是我的靈寵!”“啊?”謝玄好奇的將小竹子的尾巴挪開,見它呲牙咧嘴的“吼”了一聲,驚詫的說道:“你養了條狗?”“我叫它竹子,小竹子!”“南哥,你還是給他換個名吧!”“怎麼?”“來巡天監交換的三人之中,有你的道侶朱紫,去的就是淑雲仙子的三旗!”謝玄一臉神秘,還帶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心思。牧南目瞪口呆:“啊?” “激動不?”“激動倒是無從說起,我還納悶呢,怎麼我師尊會舍得讓唯一打雜的弟子做交換生!原來,是有後手啊!”……牧南沒有回斷袖閣,看下朱紫是否真的去了三旗。而是禦使量天尺直奔青州。有了第一次吃癟的經驗,他再次駕馭量天尺飛行,就顯得謹慎許多。再加上一路上或前或後,或上或下,練習道器飛行的訣竅。等到了青州城外三十裡,已極為熟稔。李員外仍舊是早早在員外府大門外等候。隻不過身邊一同站的不是上次的管家,而是李明。想來,是出於感恩,也想讓自家兒子見見世麵。待一直盯著的天空出現黑點,且黑點逐漸變大。李員外躬身行禮:“仙師大駕光臨,小老兒有失遠迎,還請海涵。”牧南輕車熟路地躍下量天尺,顯得寫意。“員外,又不是第一次見,怎麼還這般客道?”李員外聽著聲音熟悉,一抬頭,拱手道:“原是牧仙師,快,裡麵請。”牧南點了點頭,將量天尺收起,不解的問道:“嗯,不足半月而已,怎麼家裡又生了妖邪?”一直不敢說話的李明身體已經痊愈,不再病懨懨的,反倒是多了一絲書生氣。李員外的精神也明顯好了許多,不像前些日子憔悴,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仙師,這次不是鄙府,而是戚府出了人命。”“戚府的事,怎麼是你找道府司上的拜帖?”“哎!仙師有所不知,戚府一家十三口,一夜之間慘遭屠戮!”李員外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請仙師移步陋室,小老兒準備了茶點,待您休息片刻再與您詳述!”戚家十三口枉死,按理說,應該屬於凡間律法懲治凶惡。但既然道府司接了拜帖,事情便沒那麼簡單。道府司作為修凡兩界的第一道關卡,這等小事還是能區分的出來。而且,如果隻是超度亡靈這種普通道人手拿把掐的事,也不會有拜帖至巡天監。道府司隨意委派個有籍道士便可。所謂有籍道士,指的是散修、普通道士願意在道府司登記,領了道籍之人。這些道士也同樣會到道府司接取任務,完成後換取報酬。而道府司自然會賺個差價。但無論如何,對於散修、普通道士而言,這種舉措都是一種雙贏。畢竟,道府司三個字可是幾千年來積累下來的金字招牌。靠上道府司,就相當於多了一份資源的獲取途徑。牧南自然知曉其中關節,一路暗自思忖,隨著李員外進入內堂。梨木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蔬果,茶點,看得出來,李員外是下了心思的。“員外,一同就坐!”牧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雖比不上靈茶高端,但也能口齒留香。李員外仍舊站在那裡,躬著身。“仙師大駕,小老兒不敢逾矩,就在一旁為仙師說下事情原委。”牧南沒有強人所難,點了點頭。戚家與李家乃是世交。在青州以散財濟窮、積德行善而小有口碑,又是商賈起家,平時唯唯諾諾。按理說,不會得罪什麼達官顯貴、江湖魯莽,以至於一夜間慘遭滅門。三日前,李明如往常般去找戚府常威商討書院建造事宜。尚未進門,便看見常威在打戚府管家來福。來福鮮血狂噴,口中大喊著:“戚家被滅門啦,戚家被滅門啦!”“嗯?”牧南想笑上一下,但覺得有些不妥,生生忍住。這橋段簡直不要太熟悉了。“那常威是不是水師提督常昆之子,因垂涎戚秦氏美色,強奸了戚秦氏,才殺害了戚家十三口?”李員外一愣,回道:“常威乃是戚員外小兒子,全名叫戚常威,至於水師提督是否為常昆,又與戚家有什麼齟齬,小老兒確實不知內中詳情。”“哦!”牧南趕緊將茶杯端起來,假意喝上一口,以掩飾滿臉尷尬之色。“至於戚常威是否覬覦他的叔嫂……”牧南聽到李員外的話,手心不穩,險些打翻手裡的茶杯。“仙師?”“無礙,繼續!”李明接起父親的話:“仙師,常威溫文儒雅,絕不會做此等大逆之事!”牧南不以為然。“按員外所說,是常威殺了戚家一家十三口,怎會是溫文儒雅之輩?何況,若是常威隱藏了功夫矢口否認,也屬正常。”“仙師……”李明欲言又止,語氣有些焦急。李員外衝他搖了搖頭:“仙師,事情的蹊蹺點便在這裡,那常威平素裡連縛之雞的力氣都沒有,可行凶那天卻力大如山,按犬子所說,在他眼中見到了血紅之色。”受前世影響,牧南依然覺得常威作案的嫌疑最大:“殺紅眼了?”李明作為當事人親眼見證常威殺人,此時搖了搖頭。“不是,那眼神駭人,冒著紅光,像……像中邪似的。”牧南問道:“常威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