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一場無聲的電影(1 / 1)

少俠請斬妖 雁背斜陽 1207 字 2個月前

“好是挺好……可……”牧南羨慕地看著男子,囁嚅道。坦白講,他有那麼一刻心動了。無論是白虎還是金烏,已足夠罕見,世間也許久沒了它們的蹤影。都是傳說的存在。但九層都有這等功法,誰知道下一層會有什麼?男子一笑,繼續擺弄他的耙犁。“你可要好好考慮一番。有了這等功法,任何人和你交手時都意味著在和一人一獸同時對戰,勝負自然不用多提。而且,這等功法隨著你境界的提升,降臨的妖獸也越來越強大!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絕世功法。”牧南撓了撓頭發。萬靈神降的功法,和淑雲仙子的本體化形頗為不同。師父化形後隻顯現本體九尾天狐,用的也是九尾天狐的力量。而萬靈神降可召喚各種大妖、巨妖,像男子這般,到了渡劫期,都是絕版妖物。簡直可以稱之為神技。但……下一層會不會有十萬靈神降?天兵天將?誰敢保證沒有?男子見他仍有疑慮,填了一把火:“下幾層如果沒通過,就錯過這等功法咯!”牧南咬了下嘴唇。說不定自己通過了呢?都是幻象,距離險境關閉時間尚早。自己已經到了第九層,不往下走,便是得了萬靈神降,貌似心裡也過不去那道坎。找到了九一險境的秘密,半途而廢,以後還不得隨時都有執念?“前輩,晚輩還是想去看目睹一下十層的風景。”男子顯得極為惋惜,道:“不要後悔就好。”說罷,一揮手,院中的水井化作了去往十層的傳送圈。“多謝前輩!”牧南對著男子拱手行禮,又轉向狸花貓繼續行禮。狸花貓能在幻境巨妖身邊,肯定不是一隻普通的家貓。禮多人不怪。轉身踏入圈內。十層無妖。隻有幾乎望不到邊際的群山,山頂有數不清的台階,以青石鋪就。台階的儘頭隱隱發光,極為耀眼,想必是通往十一層的門戶。如果單以光源來算,看似不遠。可隻看著綿延起伏的大山,就知道,定了應了那句望山累死馬的俗語。如果隻是距離遠,倒也沒什麼稀奇。或飛、或跑、或使用地遁術,都能輕鬆達到。隻是,他才踏入十層,便感覺滿身靈力瞬間被束縛住,一絲也無法調動。換句話講,他要麼百無聊賴地坐在台階這,等著險境關閉。要麼,以凡人之軀,步量數不清的台階。心有沮喪。但錯過了萬靈神降這等功法,他又怎能就此止住腳步?“盤他!”牧南抬腿……開始的路程走得倒是輕鬆。有著多年爬巡天監天梯的經驗,加之修士的體質已異於常人。 倒也不覺得勞累。“盤他!”每翻一座山峰,他都會留下豪言壯誌。路在腳下,何懼艱難險阻?這不必降妖輕鬆?可隨著體力的耗儘,他漸漸地步履艱難,氣喘籲籲起來。“他……他!”再前行幾座山峰,他開始兩腿打戰,哆哆嗦嗦。嗓子沙啞,似乎說出一個字,都會耗費巨大的體力。隻能在心底感歎一句:“被盤了”。回首走過的路,已到了半途。絕不能就此認輸。堅定著信心繼續下去。漸漸地,他開始麵如土色,抖似篩糠,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走了一多半路程,他便“返璞歸真”了,充分使用泰山“手腳並用式”的爬山姿勢。接著“屁股著地平沙落雁式”下坡。最後的路程更顯艱難。他已經沒了時間的觀念。更不知道過了一天還是十天。畢竟險境裡沒有日夜交替。甚至,他已經沒有了意識。隻如一個瀕死的“行屍走肉”,驀然向前,踉踉蹌蹌。一切源於本能。累到極致,趴地便睡。醒了繼續爬,爬了再繼續睡。幾乎每走上一步,都如重錘在敲打著他的小腿。跌跌撞撞,滾落、起身,翻過一座山,滾下去。每一寸肌膚都帶著血跡,浸染著台階。周而複始。最後,他已經沒了知覺。他也不知道還在爬什麼。爬過去的目的又是什麼。等他下意識地滾到台階的儘頭。在光影前強提意識,哆嗦著嘴唇,艱難地爬動。三尺距離,他又睡了兩次。才終於滾進了傳送圈。眼前場景一換。十一層!沒等他休息片刻,喘息著恢複靈力,便如靈魂出竅,不由自主地升空一般。以神的視角,看著身下的場景。那是條漫天黃土的殘破道路。一個母親抱著尚在繈褓中的孩子,埋著頭。跌跌撞撞地擠在人群裡,一路向北。似在逃難。孩子張著嘴,卻沒有哭聲。想來,是早已沒了哭的力氣。而母親卻已經擠不出一滴奶水,甚至,一口唾液。乾裂的嘴唇,滿是血痕和死皮。“好心人,行行好。能不能把孩子收了,我不要錢,給他一口吃的就行。”母親走不動了。蜷坐在一棵枯樹下,艱難地伸出雙手,求著路過和她一樣的難民。難民們仿佛是沒有靈魂的木偶,神色木然。不管不顧。經過她的身邊,從不停留。孩子或許是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母親用破布遮蓋了一下雙眼,擋住灰塵。再次鼓起勇氣,跟著人流向北。難民們說,那裡有免費的粥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到了一座喚作兗州的城池。那些早已如行屍走肉的難民,再次給自己打上了雞血。加快了步伐。擠著母親到了城門。兗州確實在放粥。那清可見底的粥食,吝嗇的不見一顆米粒,便是這樣也隻能領到半碗。已經餓死了一批又一批的難民。城外,掩埋屍體的兵痞肥頭大耳,卻喊著勞累。母親很幸運,領到了湯水。但她沒舍得咽下去,將半碗粥食以口度給懷裡的孩子。抱著他在一戶毛草房前睡了過去。再沒有醒來。直到晚間,孩子被一對補丁摞補丁的老年夫婦發現。看了眼尚在繈褓中的孩子,他們心軟了。給了他活下去的機會。一如既往的貧窮,讓他僅限於活著。他的童年沒有學習,但他沒有放棄希望。稍有閒暇,便取了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把經過學堂偷聽來的知識書寫一遍又一遍。寒來暑往,老年夫婦體力漸漸不支。他幾乎以瘦小的軀體支撐了一家生計。永遠割不完的豬草送往地主家,換來半塊發黴的餅饃。如同一個悲慘的世界,活到了十二歲。那一年,他的養父母相繼去世。沒有棺木,沒有葬禮,隻有那殘破的草席一分為二。和痛哭流涕。沒了倚靠,他的生活愈發艱難。好在幾個兒時同樣淒苦的玩伴,慫恿他,一起去那遙遠的出雲城,尋找修仙的機會。他們說,成了仙後,想吃饃,就有好幾個饃擺在眼前。以後,就再也不用挨餓了。他孑身一人,了無牽掛。帶著希望,與他們欣然前往。兩年裡,沒了災害,幾個孩子儘管時常饑腸轆轆。偷過餅、摸過魚,受過毒打,但信心堅定。直到有一天,他們遇到了狼妖。那是一隻才開靈智的白狼。眼中隻有嗜血。瘋狂地撲咬著互相鼓舞的玩伴。還有他。撕咬著他們的軀體,吸走了他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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