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這裡的酒,真有不少!”牧南說罷,將儲物戒中的酒看看取出一半,擺滿了整個道觀的小院。若不是院內空間有限,他定要全部取出,一壇不留。師父淑雲仙子那裡,他再購置一些便可。“嗯,算是有孝心!”澹台仙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揮手,將所有酒壇收入袖口:“這一式叫袖裡乾坤!”牧南滿心歡喜。以為他要教自己這式術法時,澹台仙人清了下嗓子,語氣顯得極為無辜:“他儲物戒中還有一半!”說完,轉身投入神像。聽了澹台仙人的話,八尊神像也不東倒西歪了,齊齊正了過來。八位師兄師姐全部現身。也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牧南。牧南賤賤地笑了一下:“師弟特意給各位師兄師姐留了酒水,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話得說得漂亮不是?當他的儲物戒中涓滴不剩時,各師兄師姐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尤其是樓三層,點頭點的最勤快!跟小雞啄米似的。幾位師兄師姐互遞眼神,然後……毫不客氣地一揮衣袖,轉身沒入神像,空留一個玉簡在光潔溜溜的院內。“這……”牧南語塞,忙撿起玉簡:袖裡乾坤。乾坤朗朗,袖中所藏!可納萬物,無有不荒……練至高深處,更可納一方天地!正在牧南還在研究袖裡乾坤功法,黃鶯飛入院中,停在他的肩膀:“九師兄!還有酒麼?”牧南瞬間石化。九莊觀是時候改名酒鬼觀了。連鳥都想喝酒了!“咱九莊觀,買不得幾壇酒水?”黃鶯低著小腦袋,似在耳語:“九莊觀超然物外,如弟子在院中有了神像,再去外界哪怕拾了一抔土,都算掠奪一方天地氣運!”“玩那麼大!”牧南駭然道:“那你不是沒有神像?”黃鶯甩著頭,道:“我不是九莊觀弟子,出了這方天地就要飛升做那勞什子仙人,哪如九莊觀大自在?”牧南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所以……”黃鶯繼續說道:“還有酒麼?”“下次給你帶!”牧南下定決心,一定要給黃鶯帶酒!可黃鶯連感謝的話都沒有,便扭頭飛出觀外。顯然是生了悶氣。牧南更是無奈,隻得遙遙地施以歉意,訕訕地揮了揮手。既然回到九莊觀,便把三年沒長進的修行,提升一些。於靈泉邊打坐,一麵飲著泉水凜冽,一麵運轉點生玄道。或醉或醒間。不知修真歲月。隻覺心生感應,識海中那一窪清水全部彙入元嬰。元嬰順勢而長。便在此刻,澹台仙人身形閃現,手掌按在牧南靈台。一股清涼沉入丹田氣海。 那躁動的元嬰便如安眠一般,再次端坐蓮台。而識海的清水化為古井不波模樣。牧南驀然睜開雙眼。“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化那殘廢陽神?”澹台仙人一揮衣袖,一棵荊條顯現,啪的一聲不由分說的抽在了牧南的後背上。“哇!”牧南從未感覺到澹台竟如此嚴厲,打在身上的鞭子,透過肌膚直入骨髓,擴散到神識。“師父……”端的委屈。“識海不過丈寬,自己所修何道尚且不明,就輕易化陽神,是何道理?”澹台仙人的聲音顯得慍怒。“師父,你沒教啊!”牧南本來想說不懂,話到嘴邊直接改成了沒教。這一句,讓澹台仙人生了絲絲愧疚。“那個……棠溪,教一下你這不成器的師弟!”棠溪師姐的神像,牧南擺正了兩次。無他。為了有限的酒水,棠溪師姐和八師兄打了兩次。看樣子,她占了下風。“師弟牧南見過六師姐。”棠溪一身樸素道袍,一尊琉璃塔五光十色的懸在左肩,頭上插了一支步搖。不搭。這是牧南第一次見到她時產生的印象。“九師弟客氣了!”棠溪揮手抹平了道袍上褶皺,曬然道:“正和七師弟比劃,聽師父法令,急匆匆就出來了,師弟莫要見笑。”“六師姐性情中人,師弟羨慕還來不及,怎會生取笑心思。”牧南的話直入棠溪心坎:“九師弟果然生了一雙慧眼,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棠溪笑靨如花。“九師弟……”所謂化神,是將識海之水與元嬰融為一體。就像給一個懵懂的嬰兒來個醍醐灌頂。使其生了萬般靈智,繼而如拔苗助長,讓其成為陽神。陽神者遨遊天地,不受皮囊束縛,瞬息萬裡。說一句乃身外之身並不為過。牧南心生所感,由元嬰一步化神,順其自然並無不妥。但其中的講究便在於識海之水多寡。“識海識海,該是海啊!”棠溪繼續解釋著。識海為塘,所化陽神極為脆弱,見不得風雨雷電,經不起術法折騰。且易受到驚嚇。卻是修真界最多化神境修者自取之道。因此,也有陽神易出,脆弱如童的說法。識海為湖,所化陽神則堅挺許多,修士能堪以陽神之力對敵。“群陰剝儘神成熟,跳小樊籠壽萬年!”當然,所謂萬年,是指陽神以獨立之體活著,不能動用術法。每損失靈力,則折損相應壽命。是以,在煉虛無望時,倒可苟延殘喘一番。識海為海時,意識掠過而一望無際,所化陽神完全不同。陽神成就時,有如實質。且跳出三界六道,永不輪回往生。更可遨遊一方天地,暢通無阻。自化神期起之所以稱為大能,就不得不提陽神的另一個作用。悟道。修士煉化天地靈氣轉為靈力,本就耗時耗力,繼而缺少對道法的祭煉。陽神恰在這一方麵彌補其不足。於無形中時時溝通天地,悟得無上道法。最後陽神幾與天地契合,則可將陽神徹底實體化,即是煉虛的過程。而這一切,都始於識海根基。如牧南一般,識海比不過塘子大小,最終成型的陽神,並沒有特彆作用。隻單純的提升了境界。陽神軟弱無力,幾如癡傻。無論悟道,怕是捂熱乎都難。“這下知道了吧?傻傻的九師弟!”棠溪解釋完,輕輕拍了下牧南的頭,看起來極為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