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巧若拙。一劍,乾坤爐自裂縫處綻放一道金光。隨之裂縫越來越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開。古赤身形不穩,再也維持不住乾坤爐完整,一口鮮血噴出。忙調轉身形倏然直上。郭尚本就脾氣不好,此間脫困,暴喝道:“古赤!受死!”亂世先斬內鬼。至於趙四海等人,已不在郭尚巨妖的第一擊殺序列。百丈高的大猩猩,一棍帶著天地之威赫然揮下。任古赤閃躲騰挪,依舊無法逃脫棍棒陰影。生生的被打落在地,嵌在了觀眾席上。一時間,從觀眾席飛出幾道身影,忙迎上郭尚。若任由他單打獨鬥,怕是在場的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圍毆!“道訣七三:空格塞門!”乾坤爐碎裂的瞬間,淑雲仙子道訣發動,將巡天監弟子籠罩在塞門之內。“單池旗長,先挪移弟子!”孔祝在同一時間身形閃現,一步擋在巡天監眾弟子身前,三尺長劍旋轉青光:“淑雲、單池、遲瑞,今天怕是走不了咯!”無奈中帶著哀傷。順著孔祝的目光,一旗監天閣道立、七旗鈞細閣蘭南海,赫然站在了趙四海身邊。既有內鬼,此時更該眾誌成城。怎料六旗旗長遲瑞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六旗護衛閣職責乃是護衛元老院,二旗長,抱歉!”話罷,一挽手將六旗弟子攝在身後,化作流光直接掠走。“媽的!”牧南爆了粗口。古赤叛變的突然,孔尚的攻擊更顯猝不及防,直震得他神魂散亂。再加上謝懷薇修為不濟,需要照拂。他一直沒能空出手來。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一旗、五旗、七旗叛變,六旗態度曖昧,八旗生死不明。隻剩下二、三、四、九、十,合計五旗在苦苦支撐。“師兄師姐!”牧南取出符篆,尚未注入靈力,便感到身體一軟。靈力調動不出一分。淑雲仙子出手了。她知道這個不省心的弟子可能會自不量力。“牧南。”淑雲仙子赫然堵住了他的嘴:“記住,藏拙、巡天監、青田!”“師父……”牧南焦急地開口,又被師父捂住了嘴唇:“不用擔心我,國主令可護我百年無憂!”說罷,看了眼謝懷薇:“照顧好他!”恰滅絕師太閃身來到,語氣急迫:“無論九一道門發生什麼,都不要回去!”隨手,將倚天劍塞到了她的手裡,轉身掠回。沒有做過多解釋。對於謝懷薇,她不需要的做過多解釋。“道訣八七:崩飛挪移!”淑雲仙子退後一步,懷抱聚道葫蘆,對準謝懷薇和牧南,做著最後的叮囑:“活著!”“呼!” “師父,放開我!我可以救走大家!”牧南的焦急隨著一道耀眼的白芒,戛然而止。……三年,修真界終於平複了震**。在這段時間,各種紛雜的信息紛至遝來。上四宗中。九一道門道首張獻,忽然神誌不清,手持戮仙劍大開殺戒。九一道門半數弟子慘遭屠戮。稽首峰峰主曾鵬雲為護峰內弟子死戰不退,神魂俱滅。旖旎峰滅絕師太以身飼劍,以情為引,喚醒了張獻的一絲神誌。張獻手持戮仙劍抱著滅絕師太長掠而去,至今下落不明。商夏峰李林儒登道首位,攜手擎天峰舒慶春,宣布與群英宗永世交好。青雲派宣布閉關千年,不於世間行走,超然物外。和合仙宮新任宮主慕容情之,打破常規,不再拘泥於隻招收女弟子,轉而開啟了與群英宗的聯姻之旅。頗有“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的意味。群英宗最是風頭無兩,宣布改名春神教,嚴格約束門下弟子行為。高喊仙凡一體化,世界大同。苦了的是一眾妖物。自此以後,修真界不再封敕妖物,妖物唯有靈寵一途,或引頸就戮。當然,所有信息最讓人唏噓的莫過於巡天監。出雲島一日墜落凡塵,不再高聳於空中。道立自封總旗長,除五六七旗外,其他旗重新分封各旗長,隱隱呼應群英宗,不再監察天下妖魔鬼怪之事,更似龐然大物的普通道門。被後世修真界稱為“天泣”的曠世之戰中。總旗長被迫飛升。原二旗邢天閣旗長孔祝為護弟子順利挪移,生生挨受道立三百擊,化作肉泥。原三旗斷袖閣旗長淑雲聚道葫蘆虎虎生威,打落菩提院覺遠真身,迫其轉生。又將胡玉樓炸為齏粉,帶走七名各宗大乘期大能,最終因妖力枯竭,被封印在一塊玉牌內。現鎮壓於和合仙宮絕地煉妖陣中。原四旗餘中閣旗長郭尚和十旗單池,在周敬之的保護下,赫然遁逃,據說逃走的方向是海外妖域,真假不知。原八旗背山閣旗長童遊一念入魔,徒手撕天,死於雷劫之下。原九旗鬥府閣旗長周敬之,化身屠夫,光是大乘期修士便誅殺了十一名,其他修為弟子幾近屠戮。最後戰雨潤力竭而亡。更有,一錘問天不公,將和合仙宮打出隱世狀態。據說,雨潤一戰之後,除了春神教開宗典禮上宣布就任大長老外,便閉門不出。剩下的中小宗門紛紛宣布供奉“五神”神像,改寫道門曆史,以免遭滅門。改弦更張聲稱春神教分部的,更不在少數。現在的修真界,表麵上一片欣欣向榮,都傳著“五神”的威名,暗地裡的清洗從未結束。人間除外。因妖物得不到封敕,又不甘淪為靈寵,大有竄入人間為禍的趨勢。尤其是那些想做靈寵卻又被嫌棄的,報複性更強。人妖對立的局麵愈演愈烈。一時間,道府司忙碌起來,修真界也忙了起來。邪修開始變得肆無忌憚。道,漸漸地變成了貶義,也更接地氣。但絲毫不妨礙人們的趨之若鶩。稍好一些的地方,便是兔子都不拉屎的邊陲小鎮。凡間道觀破落的樣子和佛門香火鼎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六顆鬆鎮,人不過萬,戶不過千。就有僧侶三百,禪院田地千頃。與鬆山的五莊觀三間青瓦房判若兩人。因此,五莊觀自然沒什麼香火,更沒有什麼前呼後擁的弟子。一對道侶,一條狗。安安靜靜,似與世無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