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雷陰雲和範懿三人分彆騎上早已備好的馬匹,向著武宗所在的方位,一路疾馳而去。而後十四天的趕路,再沒有生出意外。此刻,天色剛剛亮開。四匹高頭大馬便是從山穀裂縫中一躍而出,踏進了武宗山門的地盤。眼前是一片開闊地,有無數村莊錯落開來,看似是一座城池,實則是一片規模很大的集鎮。鎮上來往行人絡繹不絕,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虔誠。進入其中才能發現,街巷之上店鋪眾多,客棧眾多,鍛打武器的鐵匠鋪亦是眾多。那叫一個熱鬨非常。這是武宗山門下,唯一的人族聚集地,無數求仙問道的人都要來此。隻是有一些修士因為年紀不符武宗的要求,便是留了下來,偶有武宗真人下山,還能聆聽講道。雷陰雲率先下了馬,牽著韁繩往鎮上走去。範懿三人亦是如此,都跟了過去。一個多時辰,他們才將小鎮給走完。眼前的景象,顯得壯闊非常。遠處是十餘座沒入雲霄的高山,與鎮子相隔的是一片闊湖。闊湖之上有行船來往,行船不大,隻可容納三四人。船上所站立之人,男的皆是身穿青色長袍,女的皆是藍色長裙。有的背負長刀,有的腰懸長劍,有極少數的人會手握長槍,長戟,板斧等等。這些可都是武宗的弟子。雷陰雲見有小船過來,便是走上前去,隻等船上的修士下來過後,他便主動和船夫說話。“船家,可否將我身旁的三人引渡過湖?”船夫年紀約有六十,身材略顯得消瘦一些,一對胳膊卻是露了出來,也不覺得冷,看上去肌肉隆起,不像普通人。船夫摸了摸胡須,問道:“是來武宗問道呢,還是想要拜入山門?”雷陰雲笑道:“問道不敢,拜入山門而已。”船夫將目光挪到了範懿三人的身上,看過以後笑嗬嗬地說道:“武宗山門大開,招收各大小城池的年一輩修真者,上來吧,老夫願意渡你們過湖。”聞言雷陰雲從衣兜裡麵取出了一隻布袋子,隨即遞向船夫說道:“靈石百枚,有勞了。”船夫見雷陰雲出手闊綽,倒也接的自然。雷陰雲讓範懿三人上船,自個兒卻是站在原地不走。白言風急忙說道:“雷叔叔,你不跟我們一起上山嗎?”雷陰雲擺了擺手後說道:“送你們三人上了船,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天龍城中事務繁重,必須儘快趕回去。”白言風還想說點什麼,船夫卻是搭話說道:“原來是天龍城啊,難怪出手如此闊綽,放心好了我定將這三個孩子安全送去對岸,敲響叩山鐘。”雷陰雲對著船夫抱拳以禮,隨即看向範懿說道: “範懿,往後你們三人一定要好好問道修真,相互照應。”範懿點了點頭。江姬雪笑道:“雷叔叔一路辛苦,回去告訴我父親,姬雪一定不讓他失望。”白言風隻得揮了揮手。雷陰雲牽住四匹馬,便是轉身離去。船夫笑道:“都站穩咯,老夫的船雖小一些,但速度卻是快很嘞。”說著船夫手持一根兩丈不到的竹竿,一頭頂住岸邊,隨即用力一杵,小船便是輕快地向著湖麵行去。隱隱間,範懿三人的耳畔便有風聲響起。看著船夫每一次撥弄湖麵,隻見水麵上便會疊起數層波浪,將船推著往前行去。這名船夫可是不簡單呐。範懿和江姬雪相視一眼,皆是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這名船夫的武道修為,隻怕比起範懿來還要高上一個境界,才可以讓得靈力外放在竹竿上,從而控製小船行遊。隻是這樣的方式也頗為耗費心神。沒多會工夫。小船已經靠了岸。天空中偶有禦劍修士從鎮上飛過湖澤,去往半山腰才停下來,隨後徒步上去。不少年輕修士看了,皆是露出了崇拜的神情。船夫笑道:“三位隨我來,在你們拜入山門之前,先要去敲響叩山鐘,這樣才會有武宗的人帶你們上山。”“若是私自登山,輕則被驅逐,重則可是要吃些苦口了。”範懿對著老人抱了抱拳,說道:“我們初到寶地,不知道這裡的規矩,還請老人家多多指點。”船夫摸了摸方才的布袋子,笑著回答道:“小哥不必多慮,這一份打賞錢,老夫可不會白拿。走吧,邊走邊說。”範懿三人跟上老人的步伐,往山門石梯一側走去。原來那裡有一座青石板鋪成的廣場,而廣場的中央立有三根高大的石柱。一口丈高的厚重銅鐘,就懸掛在這三根石柱的中央。隻見銅鐘的四周已經圍上了不少年輕男女,想來這些人也是和他們三人一樣,都想拜入武宗山門。走近之時,聽得一陣鐘聲響起。原來有一名身材挺拔的青年男子,正用自己的右拳,一拳拳擊打在銅鐘之上。整整九聲。圍觀人群看到這一幕時,便是議論紛紛。“這人實力很強,能夠憑借肉身力量敲響叩山鐘九次,也不知道是哪座城池的少主。”“九拳九響,單是從體魄強度而言,同輩之中少有敵手,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是仙武雙修。”就在眾人交頭接耳時。一道老者身影自山頂飛掠而來,隨後來到銅鐘跟前。老者一把按在青年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叩山鐘九響,老夫親自來帶你上山。”還不等青年男子開口,老者已經帶人飛升上去了。船夫摸了摸胡須,說道:“這是武宗定下的規矩,但凡能夠憑借肉身力量,敲響銅鐘九次者,便有武宗長老親自接引。”“九響之下,可以徒步登山。”範懿笑問道:“那要是一響都不響,會怎麼樣?”船夫用拇指做了一個,指向身後的手勢,說道:“自然是打哪來就回哪去了。”範懿繼續問道:“那若是十響,會怎麼樣?”船夫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對於他而言,十響根本不可能發生,也從未發生過。他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你能打出十響來,老夫親自馱你上去,如何?”範懿摸了摸鼻子,沒在廢話。等待半個時辰。銅鐘雖然被不少年輕男女順次嘗試敲擊,但都停留在三響和四響上。再未有人打出九響。也有男女搖著頭離開了廣場,真就哪裡來的回哪裡去了。許久以後。終於是輪到範懿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