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鋪子,從外麵來看也就一小間,然而走進去裡麵,繞過一道小木門,便是一個寬闊的院落。其中有十餘位壯實男人,正在一座布棚裡麵忙活。錘起錘落,吹風鼓氣,那叫一個熱鬨。精壯漢子笑道:“彆看我這鋪子不大,但要是論打製兵器,我說這裡是第二,那就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在我這打劍,可包工包料,也可來料加工,精鐵玄鐵神鐵,沒有我做不了的兵器。”精壯漢子毫不忌諱,隻管使勁往自己身上貼金。範懿笑道:“先帶我去看看這裡最好的劍。”精壯漢子見少年不識趣,便是虎著臉說道:“不急,就在裡屋。”說著帶範懿去往布棚右側,隨即推開了木門。果然這屋子裡麵陳列了十餘種造型奇異的兵器,可謂讓人眼花繚亂。當然這間屋子裡麵,還數劍類最多,有長劍短劍,闊劍柳劍,皆在木架子上橫著擺放。精壯漢子轉頭看了看範懿,便是走到一方木架旁,拿起最下麵的一柄劍,說道:“此劍名為驚鴻,算得上最好的了。”範懿接過後看了看,隨即將長劍自黑色劍鞘中抽出。果然這柄三尺青鋒,寒光閃閃。範懿隻看一眼,便是知道這柄劍的用料極好,劍鋒堅硬而劍身卻是韌性十足。隻能說這名精壯漢子打劍的本事確實了得。範懿將長劍收入劍鞘,問道:“多少銀錢?”精壯漢子伸出食指來晃了晃,說道:“靈石一百枚!”一百枚靈石換一柄玄鐵劍,還是有些貴了,想來這漢子是看了少年衣著不凡,所以覺得該是這麼多。範懿笑道:“貴了一些。”他將長劍遞還給漢子,便又四處觀察起來,想要看看有沒有一眼相中的好劍。精壯漢子接過長劍時,便是緊跟其後,笑道:“這把劍就是值一百枚靈石,如果嫌棄貴了,那就在看看彆的。”範懿指了指其餘闊刀秀劍,說道:“這些多少靈石一柄?”精壯漢子思量後答道:“二十枚靈石一柄,用的精鐵原料,砍殺混獸是足夠了,怎麼?你想要這樣的?”範懿沒有馬上回答漢子,便是往屋子角落走去。隻見角落上有一個竹簍,竹簍中橫七豎八插著些老劍條子。範懿一時來了興趣,便是走進竹簍以後,拿起一根老劍條來看了看。老劍條入手的瞬間。範懿隻感覺到體內的靈力運轉似乎停滯了一瞬,這種感覺太細微了,但又真真切切。範懿轉頭看向精壯男人,說道:“倘若我給你一百枚靈石買下驚鴻劍,這些可以送給我嗎?”精壯漢子嗬嗬笑道:“那些都是我這裡生瓜蛋打的劍胚子,我正想著抽空將它們全部回爐,重新打製。你要是想要,那就全部拿走好了。” “這些劍胚子都還沒開刃,劍柄也沒有雕琢出來,你拿去並沒多少作用。”範懿想了想說道:“你且將劍柄做上,我在額外給你十枚靈石,至於開刃就不必了,我帶回老家去給孩子們練練手。”精壯漢子知曉了範懿的用意,便是沒在多想,通通快快地答應了下來。他將高竹簍子抱起來往門外走去。隨便吩咐工匠們為這十幾根老鐵條加上木製劍柄。沒多時。每一根鐵劍便是被加上了劍柄,而且還被工匠們用石沙打磨過,雖未開刃卻也有模有樣。精壯漢子取來一隻大木盒子,將鐵劍全部放置進去,這才交給了範懿。範懿將木盒收進了儲物腰牌裡麵,隻等哪天進去小洞天,把這十餘柄長劍送給村子裡的孩子們玩耍。至於方才那一根特殊的老劍條,範懿隻等離開集鎮再去仔細研究一番。範懿腰係黑色劍鞘的驚鴻,看起來果然有了幾分高深修士的氣質。精壯漢子將範懿送出鋪子,嗬嗬笑道:“往後需要兵器就來找我,我叫石磊!”範懿打過招呼以後,便是快步向著集鎮外麵走去。這一次,他並不打算騎馬前去虎賁城,剛好可以熟悉七彩翼。出了集鎮五十裡地,眼前全是高山和丘陵。範懿拿出線路圖看了看後繼續前行。直到太陽落山時,依舊穿行在密林裡麵。許久。見不遠處的石峰上有一座洞穴。範懿駕馭七彩翼飛向洞穴,又在裡麵引燃了柴火,準備將就一個晚上再出發。吃飽喝足以後,他將放置鐵劍的木盒拿了出來,隨即找到了那一柄漆黑如墨的老劍條。他又將其餘鐵劍放回到木盒裡麵,便是仔細打量起來。老劍條看起來有些醜,劍身寬度並不規則,反而劍端比劍尾寬許多,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範懿緊握住老劍條的劍柄,頓覺身之上的靈力運轉變得緩慢。此劍被長握片刻,老鐵條之上便有黑色靈氣湧現。有那麼一瞬間,範懿發現這根老劍條竟然閃出一道劍芒。這可是未開刃的家夥事,怎的會有劍芒出現,真是太奇怪了。範懿意識到這老劍條並非普通材質鍛造,或可撿到寶了。他便是將其收進方寸虎牌裡麵,隻等有機會為其開刃。天色漸漸暗淡,洞穴之外便有混獸的低吼聲響起,由遠而近,其中不乏夾雜著奇奇怪怪的聲音。範懿靠在洞穴的石壁上,雙手抱著驚鴻劍,便是沉沉睡去了。一夜無事。天剛剛放亮,就有一名少年不斷撲騰著一對幻彩飛翼,穿行在密林之上。時不時停留在樹冠上,待得看過線路圖以後繼續展翅飛行。到了中午。少年停在山尖之上,以簡單劍譜所示,修行劍法。說來這一套劍法還是白言風送他的入門武技。範懿離開武宗已經有兩日。此時奇淪明的論道閣中,四位紫武袍長老正在喝茶閒談。周通開口說道:“師兄,你知曉範懿要去領取任務,便刻意布置了前往虎賁城的送信,此一去會不會太過危險。”奇淪明將茶盞放下時,卻是沒有回答周通的問題。他反而說道:“虎賁城地處要塞,是通往幽界臨州的唯一通道。”“雖然那李書明已經年邁,但對武宗卻是忠心耿耿。”“若是換成了王家和丁家,不管誰來接手城主位,都不好控製。”洪共神情平靜地點了點頭,說道:“王紅林和丁一刀剛突破七境修為,便已經蠢蠢欲動。”“暗信所言,這兩位家主與花宗來往過密,不可不妨。”葉雨衣的神情有些擔憂,說道:“既然師兄想要試探人心,又何必讓一個少年去犯險,他可是師兄的親傳弟子。”奇淪明擺了擺手,說道:“親傳弟子也是武宗的子弟,偏袒太多反而不好,處理諸多宗門事務,可是要看心思和城府。”“萬一哪天我們四個老家夥戰死在妖域樁界,也算後繼有人了。”周通笑道:“就因為那幾株靈樹?師弟佩服佩服。”四人皆是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