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真靈殿上空陰雲更濃，殿內氣息也變得更加邪異，白青竹終一跺腳，直接衝向殿門。他雙掌齊出擊向殿門，殿門卻隻微微一動，他大急下抬手連拍，殿門終於開始鬆動。小福忍不住往前湊，隻見其餘六位長老都往後退開，還在嘀咕：“老白這是抽什麼風？那小子是生是死，跟他有什麼關係！”“試煉之時硬闖真靈殿，老白搞不好要倒大黴的！”“算了，這跟咱們也沒關係，任他胡來去吧！”這時，白青竹厲喝一聲，終於將殿門推開，自己飛身而入。他直衝入邪氣之中，抬手揮掌施展武技，硬殺到了接近大殿中央的位置，卻也中了邪靈不少招，身上好幾處都掛了彩。“小子，到我這邊來！”他看不清前方，便大聲呼叫。他這一叫，又引來了更多的邪靈，將他困在原地。他一邊全力抵抗，一邊大叫：“小子，彆逞強了！快過來！你打不過它們的，因為……”因為什麼？他張了張嘴，終沒說出來，似乎那是一件不能說的秘密。更多的邪靈被他引了過來，團團將他圍住，狂攻猛打，不片刻，他便再支撐不住，連中數招，半跪於地。就在他以為自己要交待在這裡時，邪靈們突然同時發出一聲尖叫，接著，漫天的邪氣消散，白青竹抬頭前望，隻見少年身影緩步而來，衝他伸出手。“白長老，謝謝你來救我。”周陽渾身浴血，卻麵帶笑容。白青竹怔怔伸手，被周陽拉了起來，環顧四周，驚訝地問：“你……成功了？”“僥幸而已。”周陽說，“先前誤會了您，抱歉。”“沒關係……”白青竹看著周陽，忍不住感歎：“我知道你是個天才，可沒想到你竟還是……真靈殿試煉其實並不像他們傳的那樣……”話到這裡，他又停下，仿佛真相中有什麼禁忌，不可說。周陽想問，但知道問了也沒用。方才，他用儘了全部力量，但邪靈仍不斷湧來，殺之不絕。絕望中，他心生疑惑：自己已經達到了實境巔峰，卻仍然不是這些邪靈的對手，那闖真靈殿便能晉級長老的這個規則，豈不是形同虛設？實境巔峰之上便是化境，闖關應該不難。可若能達化境，彆說當個長老，就算想當首座大長老繼承人也不是沒可能，誰又會來這裡拚命？難道說……這其實是個誘實境巔峰者送死的陷阱？不可能！周陽並不認為名門正派就不會做陰暗之事，他隻是覺得如果要除掉某個實境巔峰門人，聖元門的高層自然有無數種辦法，根本沒必要搞這一出。所以他生出一種猜測：難道真靈殿試煉，測的不是武功？那一刻，他展開雙臂，閉上眼睛，完全放開自我，任那些邪靈向自己撲來。 刹那間，無數邪靈入體，順著他的經脈左衝右突，轉眼便代替真氣，填滿他的經脈，再於循環之中殺入他的丹田。他丹田中的真元完全被取代，全部化成了邪靈！他感受到體內的變化，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漸化為妖邪，但卻一動不動。不恐懼，不反抗，不掙紮。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隻經曆了一個刹那，那些邪靈突然變得溫馴，隨後便化成了涓涓流淌的真氣之水，滋潤他全身。這時他聽到了白青竹的呼喚，慢慢睜開了眼睛。他一睜眼，邪氣便慢慢消散，那些邪靈也不見了蹤影。然後，他走到白青竹麵前，將這位真心想救自己的老人拉了起來。“真靈殿試煉，考察的其實不是武功高低，而是……”周陽看著白青竹，低聲說。說到這裡，他故意頓了一下，想看白青竹的反應。果然，白青竹立刻將手指豎在唇前，做出噤聲的動作。“有些事，心知便好，但卻不能說出來。”白青竹低聲說，“你隻要知道，這是一個對整個人族都有利的秘密，當小心守好便是。”周陽忍不住問：“難道說，您也曾來過這裡？”白青竹點頭：“年輕時候和你存了一樣心思，偷偷進來過。要不是首座大長老出手，老夫便死在這裡了。”周陽點頭，沒再多問。他心中有了一些猜測：人族最大的敵人，是妖。大妖遠居絕嶺深山之中，不與人族接觸，卻會創造出半妖與妖人，不斷禍亂人間。但聖元門真靈殿裡封印著的卻全是大妖邪靈。這些大妖邪靈是從哪裡來的？那絕不可能是聖元門先人跑到絕嶺深山中抓來的，因為那難度不亞於妖族跑到人族武道大派中，捉拿各派長老甚至是門主。結合真靈殿的曆史，周陽做出一個推斷：真靈殿是人族力量最強盛時，聖元門先人所造。當時應該是有妖族入侵人間，被各門派合力擊退，這些被煉成邪靈的大妖，便是那時的戰俘。而真靈殿存在的意義，並非是考察武功，而是考察受試煉者對抗妖族的某種能力！所以真正的試煉方法不是與邪靈作戰，而是納這些邪靈入體。因為真正的戰鬥並非在殿中，而是在體內！若勝，便能證明受試者是對抗妖族的最佳人選，當然委以重任。若敗……便是死路一條！白青竹全力阻止自己，是覺得自己雖是武學天才，但未必能有這般能力。此時妖族已不成患，自己這樣的天才若是死在真靈殿中，便太可惜了。而其他長老，應該是不知道真靈殿試煉的真相。不過雖然想到了這麼多，但那能力到底是什麼，周陽還沒法給出確切答案。或許是精神方麵的力量，或許是天生的奇異體質……可能性太多。而看白青竹的樣子，這秘密應該是不能說的。由此看來，知曉這秘密的人在整個聖元門中可能都不多，所有長老中，應該隻有當年曾冒失闖入真靈殿的白青竹知曉。周陽覺得，也許這秘密隻有門主、首座大長老和白青竹三人知道。那這秘密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就不能說呢？周陽心裡越發好奇起來。見周陽成功，白青竹極是欣喜，拉著周陽便離了真靈殿，直向長老堂而去。幾個長老一時怔怔，也不知是周陽成功通過了試煉，還是白青竹救下了他，好奇下，便也追了過去。小福也跟在後麵，來到了長老堂。在長老堂的一座大屋門外，白青竹激動拱手：“大長老，周陽他成功了！”屋內傳來一陣溫和的笑聲：“那很好啊，讓他進來，給我看看。”白青竹這才輕輕推開屋門，示意周陽自己進去。周陽心裡納悶：這大長老搞得這麼神秘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