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這個太上長老竟然活了千年之久!”甘霖宗懷德道長一臉不可思議的感歎道:“邁入修行之道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能夠活過千年的修行者。”一旁的毒蛇滿臉驚訝,怔怔盯著上官劍的背影:“長老,此人可是修到了與天爭命的境界?”“返墟期巔峰之人,必定是如此了。”懷德道長點點頭。“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種高人,能夠與天爭命!”毒蛇不知想到了什麼,望向上官劍的眼神之中閃過希冀之色。“那個武癡道長,能認出千年之前的人,恐怕也是活了很久了……”“天道宗不愧是大晉四大宗門之一,藏龍臥虎啊,不是我們這種小門派比的了的。”於此同時,武癡道長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上官劍,似乎一不留神,眼前的人便會消失一般:“太上長老,當初你到底是為何困住這麼久?後來又是怎麼出來的?”上官劍恢複之前一臉悠哉的模樣,低頭吹了吹清茶的嫋嫋熱氣,緩緩說道:“我在某處捕捉到一個魔頭氣息,一路追尋過去,卻不慎中了圈套被困住,過了千年,才好歹遇見項鷹,費勁一番周折,將我解救出來。”武癡道長一邊聽,一邊默默點頭,聽到是項鷹救了太上長老,隨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旁邊一桌的項邦與獨孤昊臉色卻變得更為難看,各懷心事對視一眼,不敢說話。項邦桌下的手用力握著劍鞘,骨節突出泛白。項鷹竟然救下天道宗大長老,自己再想要殺他,恐怕沒那麼容易了,要是留他一命,恐怕夜長夢多……項鷹絲毫不看項邦,衝武癡道長點點頭。“但是,剛才要殺項鷹的杏林宗……”上官劍拉長音調,回頭淡淡看了一眼西區角落的杏林宗一桌,故意提高聲音,讓四周都能聽見:“竟然貪圖項鷹身上的東西,埋伏在路上,要殺了我們兩人奪寶!”“竟有此事?!”武癡道長聞言,憤而拍桌,回頭狠狠瞪著杏林宗幾人,堅硬的檀木桌子上頓時出現數道裂痕,搖搖欲墜。“何止如此,項鷹與他們打鬥一番,幾人不敵,被項鷹殺死,如今這杏林宗竟然還恬不知恥的尋來,要找他報仇。”上官劍喝了一口熱茶,幽幽說道。武癡道長更加氣憤,身上氣勢一震,整個桌子隨之劇烈搖晃兩下。杏林宗眾人頓時大驚失色,全部猛的低下頭,戰戰兢兢的盯著桌麵,不敢正視武癡道長的目光。“我被困千年,修為有所損失,還在恢複之中,項鷹殺了杏林宗幾人之後,便一路護送我,打算回天道宗,正巧遇見萬寶閣之事,便來看看,畢竟老夫也是略懂醫術,說不定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上官劍說著,笑眯眯看了項鷹一眼,項鷹心中一陣彆扭。 這個老道士,心裡到底打著什麼算盤,我怎麼覺得他還有事情沒說……“太上長老宅心仁厚,萬寶閣能請您來為他家小姐治病,也是福氣!”武癡道長聞言連連點頭。“不過……”上官劍突然話鋒一轉,誇張的皺起眉頭,目光越過武癡道長,落在項邦與獨孤昊兩人身上:“你教出來的好徒弟,仗勢欺人,竟然上來就要殺了我的救命恩人,還要除掉我這個不知好歹的老頭子,剛才那翻動靜,我可是沒什麼心情為萬寶閣的丫頭治病了。”站在一旁的萬寶閣管家原本心中暗喜,竟能請動天道宗的大長老來為自家小姐治病,聽到此處,頓時皺起眉頭,暗暗擔憂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武癡道長聞言,立刻拔高聲音,厲聲問道,明顯是說給獨孤昊聽。獨孤昊一改之前桀驁霸道的神色,頭埋的更低。“這裡人多眼雜,此事不便解釋。”上官劍搖搖頭,一臉惋惜道:“隻是我沒想到如今天道宗竟養成這種風氣,不分是非好歹,以勢壓人,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獨孤昊!”武癡道長臉色頓時更加陰沉,大聲喝道:“給為師過來!”說著,武癡道長再次一拍桌子,好好一張白檀木桌,頓時四分五裂,轟然碎成片片木屑,散落一地。啪啪啪!幾盞上好的青釉白瓷杯全部摔在地上,碎片激飛。上官劍橫手一撈,動作飄逸悠然,卻迅捷無比的將自己的茶杯托在手中。獨孤昊一怔,隨即起身,眾目睽睽之下低著頭走到武癡道長身邊,臉色一會白一會紅,好不精彩:“師父。”“太上長老所言可是真的?你竟然要對長老出手!?”武癡道長嚴厲訓斥著,似乎忘了自己剛來的時候也要上官劍留下給個說法的事情。“師父……我不認識他就是太上長老,才貿然出手,不是有意要冒犯他的。”獨孤昊此時窘迫的想鑽進地縫之中,卻隻能蒼白辯解著。“還敢狡辯,快點給太上長老道歉!”武癡道長兩眼一瞪,厲喝一聲。獨孤昊臉色憋的通紅,隻好深深彎下身子,衝上官劍鞠躬,大聲道:“弟子無知,冒犯了太上長老,還望長老恕罪!”獨孤昊說完,上官劍似乎是沒看到一般,並沒有反應,而是悠哉悠哉喝起茶來。上官劍不開口,獨孤昊不敢直起身子,隻好繼續鞠著躬,默默等待,雙手緊緊握著,指甲將掌心掐的生疼。等了一會兒,武癡道長見狀不對,小心問道:“太上長老,您看?”“哦,起來吧,日後再犯,齊安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上官劍不耐煩的衝獨孤昊擺擺手。“我知道。”武癡道長鬆了一口氣,將獨孤昊揮退:“是我失職,沒有教育好弟子,冒犯了您,還請太上長老息怒。”獨孤昊快步坐回桌邊,項邦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略有些畏懼的問道:“哥,你沒事吧?”獨孤昊狠狠瞪了項邦一眼,沒有回答。項邦吃癟,也隻能坐直身子,有些尷尬的望著麵前的茶杯。上官劍探了探脖子,目光落在一直不敢抬頭的金波道長與他身邊的項邦身上:“我可是記得還有兩個人,也是十分囂張,叫囂著要殺掉我和項鷹。我說的可對啊?項邦,那位外堂長老。”鄰桌兩人一聽這話,頓時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心驚膽戰的抬起頭來,眼神不知落在哪裡好。“金波長老?項邦!”武癡道長厲聲喝道。兩人立刻十分自覺的站起來,對上官劍深深鞠躬道歉。“光給我道歉就行了?我的恩人呢?”上官劍笑眯眯的看著兩人,眼神之中卻透出無比冰冷的威脅之勢。“這!”項邦激動道:“我是絕不會給項鷹道歉的!”“這事情容不得你!”金波道長回頭大聲嗬斥:“項鷹是太上長老的恩人,你冒犯了他,犯下大錯,現在還不悔悟,是等為師把你趕出天道宗嗎!?”項邦雙眼通紅無比,握著劍鞘的手抖的更加厲害,狠狠咬著牙,猛地低頭鞠躬:“對不起!”金波道長也隨即淺淺一躬身,賠笑道:“是我疏忽教育,冒犯了你,還望見諒。”項鷹看著項邦憤怒而窘迫的模樣,冷笑一聲道:“這位道長我可以原諒,至於項邦,還是算了。”武癡道長擺擺手,接過話茬:“項鷹小兄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救了我們天道宗的大長老,天道宗必有重謝!”金波道長見狀,趕緊坐下,項邦憤憤落座,低頭不語。項鷹緩緩一點頭,並不說話。“這還有點名門正派的風範。”上官劍翹起二郎腿,讚許的點點頭。“太上長老,您剛剛脫困,此地不便久留,要不,就隨我回天道宗,先休息幾日?”武癡道長環顧一下四周。上官劍站起身,將茶杯放在椅子上,轉頭看著西區杏林宗:“不急,還有兩件事未做。第一件,杏林宗的賬,還沒算完。”武癡道長隨即跟著站起身,狠狠瞪著杏林宗道:“杏林宗膽敢對我們長老出手,我看是不想活了!”蘇景同與紅鳶道長聞言,立刻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低頭對著上官劍誠惶誠恐的道歉:“我們杏林宗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好歹,冒犯了您與項鷹,望恕罪!”“你們還想不想活著走出去?”上官劍瞥了一眼幾人,淡淡問道。“想!請太上道長與項鷹饒命!”蘇景同全然沒有之前得意模樣,雙腿不住顫抖,大聲回答。“好,這次我便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你們幾條狗命,再敢來招惹項鷹,老夫親自去滅了你們杏林宗!”上官劍一揮手:“還不快滾!”“是!我們這就滾!”蘇景同連聲答道,隨即從身上掏出幾瓶丹藥,小心翼翼的快步走到天道宗旁,將藥瓶放在桌上,點頭哈腰的堆起僵硬笑容:“這是我們杏林宗研製的強身健體,助長修為的丹藥,還請長老笑納。”“行了,站在這裡礙眼,快滾。”上官劍不耐煩的瞅了蘇景同一眼。蘇景同趕忙轉身,帶著一眾弟子灰溜溜的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