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幽三落難,夏青石腳下奔逃動作再次加速,縱然內心一陣愜意痛快不已,但也決計不敢真的止步如看好戲一般駐足觀賞分毫,開玩笑,那等恐怖鬼物大能,一隻足以讓人膽戰心驚,若是再出現一群,一旦被盯上,當真是沒有絲毫活路了。那鬼物顯然絕非善輩,高達數丈,頭生一對黑色犄角,口部之中利齒外凸,一條粗壯有力長尾,往往一甩就好似一條長鞭一般,發出巨力,大有橫掃千軍之事,連片頭骨漫天飛舞,雙足雙腳都是獸類利爪模樣,崢嶸凶悍,襲殺之間,與手中骨兵一道攻擊,隻殺的那幽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避無可避,軀體之強悍絕非一般人族可比。畢竟那鬼物修為高懸,遁速奇快,與幽三一般都能馭氣飛行,騰空遁走,且猶有勝之,不僅短兵相接,一身骨軀即為強悍,普通刀劍砍殺絲毫不留痕跡,且那鬼物似乎也破通鬼法,雙眸與口齒之中不斷隔空噴吐而出一縷縷泛綠火球,率先漫天激射封堵朝著幽三逃遁行進之地籠罩弑殺而去,眼見一時無法脫身,那幽三也不愧為一絕世狠人,當即取出一粒黑色,散發濃鬱腐臭氣息藥丸,發狠吞入口中,連帶之前采取的十餘株死人花一道快速囫圇吞入,吞藥之後,那幽三好似吃了雄心豹子膽一般,麵對身後修為明顯高於自己的鬼物追殺,反倒不閃不避,左右兩手各持一並三角長叉,反而逆向回擊反撲而去,麵相凶煞斐然,一應動作不管力道如何,卻是很準快精,猶如鬼魅,快到極點,煞是凶猛,一時之間就連那鬼物對於如此突變,也是一時發怵不知所謂。僅僅過了不足幾息的片刻,轉機即刻開始,隻見那如發了狂一般的幽三周身開始逐漸泛紅,就好似軀體內部受烈火炙烤一般,血霧蒸騰附身,很快將其裝扮成一道血腥淒厲的鬼物身影,一片蒸騰血霧,如影隨形好似天然遮掩一般,將幽三整個人儘數遮掩其中,從外處看,隻能看到一團血霧快速移動,卻無法看清那幽三一應襲殺舉動分毫,不僅如此,夏青石遠遠瞥見,一條條血色長鞭觸手不斷自那團快速移動的血霧之中揮出,突襲擊打在對麵那巨大鬼物周身骨架之上。形勢瞬間逆轉,顯然那幽三之前吞噬的乃是其師門賜予的無上丹藥,可以急速透支精元,提升自身修為越階對敵,乃是關鍵時刻保命之必備聖品,無一不是大教才有的無上手段,諸如夏青石這等山野土鱉,撐死也就是見過大力丸那等殘次品,又怎能感受到那等聖藥的風采。變身之後的幽三無論是出手速度頻率還是力道,都遠勝剛才,夏青石在外圍奔逃之間,隻看到那先前凶焰滔天的鬼物,此時似乎落儘下方,被那幽三化作的血霧隻壓著打,連連逼退,好不狼狽,且不時探出的數十隻紅色觸角好似另一個幫手一般,不時趁幽三正麵攻襲,那鬼物狼狽抵擋躲避的空隙,頻頻出手偷襲,直擾的那鬼物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整個廝殺場麵幾近成一麵倒的態勢。 但顯然無論是幽三瘋狂嗜血的襲殺,還是那鬼物一身堅固如鐵的骨軀,都直看得夏青石一陣瞠目結舌,幽三瘋狂的殺戮襲擊,無論是兩隻三角叉還是那十餘道不時出現偷襲的觸角長鞭,材質都遠勝一般凡人所用冰刃,但擊打劈砍在那鬼物骨軀之上隻是閃爍一連串火花,雖多有傷痕裂紋,但卻不曾真正折斷四散,而若是那鬼物一身骨軀不曾四散,頭顱凶焰鬼火不曾熄滅,其生命也會旺盛不息,論持久戰力,妥妥的與幽三不利。或許也是因為如此,那幽三一再加快揮殺出手的頻率以及力道,且好似有意一般,頻頻出動觸角長鞭祥功,而自身卻主公那鬼物之前受創骨軀薄弱處,終於在幽三那般瘋魔轟殺之下,那鬼物後脊骨之處突然發出咯吱一聲斷裂巨響,隨即便如期在幽三的期待之中徹底潰散成為一片骨骼碎片,而那數丈高達鬼物也應聲倒地,失去下半身,一聲威勢自然不足之前十之三四。眼見獲勝之光即將顯現,那幽三又是一陣瘋狂不已,漫天血霧蒸騰,將其真身與那鬼物上半軀儘數遮掩,遠遠張望,夏青石隻能透過密林看到血色長鞭不時冒頭顯現,隨即閃爍血色光暈,朝著下方猛刺而去。‘桀桀’‘嗷!’似困獸猶鬥,又似悲慘的哀嚎,看不清血霧之中的場景,無法推斷此時戰況如何,血霧籠罩之中隻是不時傳出幽三桀桀的怪笑和那鬼物憤怒的咆哮嘶嚎。“轟!”夏青石一路喋血狂奔,卻始終在血色叢林邊緣徘徊,不敢踏出分毫,一味奔逃,不曾激烈反抗,自是不及對手,不一會便身負多處恐怖傷勢,若非途中又接連吞噬兩株準聖藥,狂暴的藥效不停將夏青石拉扯與生死之間,隻怕早就虛脫力竭而死了。之所以如此狼狽不堪,也是因為夏青石故意如此示弱,不想給正在骨山廝殺對決的那兩道絕世身影絲毫的懷疑出手的機會,為了將苦情戲做足,縱然一身是血,也在所不惜,顯然那兩人也確實是親信了一眾追殺鬼物的實力,看到夏青石如此這幅命不久矣的樣子,隻是自顧廝殺,誰也不曾將心思哪怕片刻的停住在夏青石周身。內心一番估量,夏青石發現,無論是那巨大鬼物,還是那變身之後的幽三都遠非自我此刻的實力與狀態膽敢招惹,隻要維持這種狼狽奔逃的狀態,靜觀其變,無論那二者誰人得勝,若是對方身負重傷垂死,自己也說不得還有翻盤漁翁得利的機會,若是得勝這血氣依舊旺盛,那幽三眼見夏青石落入一群鬼物追殺,自是不會動手,若是喚作那巨大鬼王得勝,眼見手下占儘上峰也自然不會出手,於是乎,靜觀其變,便成了自己此時唯一的可靠選擇,隻是自己有意放水,身後一眾追殺鬼物卻是當真不願配合,一招一式,依舊狠戾嗜血,好幾次夏青石都差點因為戲份做的太足被對方梟首攔腰橫批,但終歸還是頻頻出指施展玄陽決,與緊要關頭化解為難,逃得一條小命。突然就當夏青石自己都認為時間耗的太久,畢竟自身一身傷勢太過慘重,血流不止,已然氣血虛浮不已,若是在如此強撐下去,隻怕就算不被一眾追捕鬼物亂刀劈死,自己也要率先期許虛浮力竭而死,那聖藥固然入口,釋放的藥效神奇霸道,但一眾追殺者根本就不會給夏青石太過化開藥力,韻養傷口的充足時間,情況極具惡化,若是長久以往,非死不可,以至於一刻鐘過後,眼看那兩道搏命身影,依舊還在血戰,不曾分出勝負,夏青石自己都有些當真懊悔泄氣,準備放棄,殺開一條血路,另想其他逃命之法時,骨山突然發生異變。‘嗷!’一聲極為暴怒的獸吼之音過後,隻見之前包裹二人,掩去激鬥痕跡的濃鬱血霧散去,一道身影被一股巨力猛擊,直接躥入骨山內部,激起一片頭骨飛瀉,漫天塵埃飄起。“嗷!”又是一身暴怒的嘶嚎響徹方圓數裡之地,夏青石定睛一看,當即嚇得亡魂大背,更加堅定了之前的想法,加速跑路。隻見之前那被幽三發狂到極巔,耗儘心血搏殺攔腰砍斷的鬼王,此時一身傷勢全無,斷裂的下半身自行銜接完整,且周身還出現詭異異變,長出一層層細密完整的青黑色鱗甲,若非軀體之中毫無充實血肉,隻怕當真與活物無異,如此一身鱗甲此時附身那鬼王周身,也就好似披掛的鬥篷一般,毫無活物的違和感。“這?武者!”那鬼王此時散發出一股濃鬱至極的冷冽殺機,氣息極度雄渾殘暴,夏青石因為連日與那西楚霸王相處之下,自然對於這股武者大能的氣息極度敏感,瞬間感知而出,自然當即就是冷汗直流。武士與武者之間猶如鴻溝,仿若天鑒,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散出的狂暴威壓,一隻手足有碾壓一片。“打擾本座成眠,隻差最後一步便能蛻變圓滿!你該死!”那鬼王口吐人言,緊盯著自骨山之中負傷爬出的幽三如是寒聲道,言語之中充斥真濃鬱至極的殺戮憤恨。而此時的幽三也是一臉的陰鶩,血色雙瞳,尖牙利齒,鬼爪森然,一身漆紅鮮血塑身披掛,背身十幾條血色觸角猶如長鞭一般犀利無比,隻不過額頭與胸腔之上此時多處斷裂滲血,暴露了身負重傷的慘狀。“嗖”“死!”朝著夏青石狼狽奔逃的方向狠戾張望一眼,那幽三倒也識相,一看不敵,當即也絕不戀戰,化作一道血霧光影,急速狂奔逃遁,但那鬼王之前吃了大虧,又曾言是幽三壞了他破關蛻變的好事,此時豈肯放任其活著離開,自然緊追不舍,亡命追殺,不一會,二者便一前一後,追擊出了血色叢林,一眾外圍鬼物出於物種恐懼本能當即四散奔逃哪還敢駐留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