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夏青石再次恢複了自由之身,完全放棄了進入六道門之中修行的想法,再次進入大山,獨自生活,一路行走,一路韻養,畢竟一身的恐怖外傷傷勢再加上不時複發的道傷,又豈是那般容易說好就能好個徹底的。當然夏青石也並非完全沒有目的的瞎躥,之前在多瓦的酒樓中就聽人說起過大明和大夏的繁華富庶,若是一直朝北走,無論多少時日,定會進入大明地界到時候再尋一處道門拜入其中,或許日後的日子要較之在木雅要好的多吧。可惜事情往往都是這般不遂人願,夏青石此時的身體狀體,與之前全盛之時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之前修為跌至武徒初階的時候,夏青石就已經不敢在深山老林中再大行其道了,而是龜縮在山脈邊緣地帶與人類比鄰而居,此時的狀態,就算夏青石再刻意躲避,隱藏,儘量沿著人類的足跡走在官道之上,也不免遭到了不詳。先是土匪毛賊,無足輕重的夏青石自然發狠殺了了事,但若是碰到成群結隊武藝高強的,還真是有夠頭疼的,不過還好,夏青石這幅落魄模樣,一眾盜匪壯漢看了都可憐,根本沒有打劫的欲望,甚至還有一次其中一人散了些錢糧與他,直氣的夏青石又是一陣火冒三丈“我不是要飯的!”人禍可避,天災難逃,半月之後,終於還是躲不過的禍端找上了自己,一隻武徒級數的狼妖許是餓急了的緣故,居然跑到了人走的官道上捕食人類當口糧,很不幸,夏青石就成了那廝當日的狩獵目標。此時的夏青石周身是傷,實力早就跌入武徒之下,或許凡武六階都沒有,若非一身武法記憶還在,接連躲避成功,隻怕一個回合就要喪身狼腹不可。一番纏鬥,夏青石一身撕咬抓痕,體力終究不支,畢竟那妖物自身修有妖法,法力不濟之下又如何敵得,奔逃了近兩個時辰,終究還是力脫,躺倒大路中間,落寞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當初在落霞穀中斬殺了無數的妖物,今日卻要喪生在一隻小小的狼妖嘴中,罷了,權當還債了吧!”“嗷!”那餓狼想來也是追的累了,脾氣暴躁如雷,一見夏青石累到虛脫,逃無可逃,絲毫不再留情,上去就是一口朝著夏青石胳膊大腿又咬又抓而去,當真是餓急了。“孽畜!膽敢吃人!”“找死!”迷離之間,夏青石隻聽到這麼幾聲嗬斥,便徹底暈厥了過去,之後的事情就完全變成了斷片,再也無人提起,不過就當夏青石掙紮著醒來之後,發現周圍的情景,也就再也沒有了問詢的興趣,一切都是明擺著的。這是一個車攆中,似曾相識的情景,一雙雙明亮烏黑的大眼睛直愣愣看著自己,夏青石發現周身都是藥草的香味,布滿了繃帶,一動不能動,這次算是傷的徹底了。 “大人,大人,他醒了!”發現夏青石雙眸睜開之後,就有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當即站起,掀開窗簾對著外門的人呼喊道。“師兄去看看吧!”“喻!”勒馬止步的聲音逐漸想起,自外界竄入三四到身影,為首者是一個三四十年紀的中年人,其餘都是二十餘歲的麵相,不過修武之人,一旦過了武士,僅從麵相是無法判斷其真實年齡的,夏青石隻得掙紮著想站起道謝。“彆動,彆動,你有傷在身就不要亂動了”那中年人趕緊將其扶住再次躺倒。“臭小子,你還真是命大,居然從狼嘴裡活了下來,餘某活了快四十歲了,這還是頭一遭碰到,小子報上名來,姓甚名誰?哪裡人?我們也好送你回去”“回大人,小人名叫夏青石,戰亂流浪之人,已無家可歸了”“嗯?戰亂之人?臭小子,你還真是命硬,你被發現的地方離戰區數千裡之遙,期間除了幾個小部落再無人煙,也不知有多少山野凶獸妖物,你個凡人還真的走了過來?厲害,三位師弟,你們怎麼看?”“餘師兄,小弟為他敷藥的時候,就已經大概摸了一下他的筋骨,似乎有些修為,不過不高,畢竟歲數有些大了,隻怕就是收回去,也未必能有大的突破”“嗯,王師弟說的是,餘兄,習武趕早不趕晚,尤其是起步階段,不比一眾前輩大能,若是不能儘快打好基礎,隻怕日後再要趕上,也是難上加難”又一人附和道。“潘安你覺得如何?”餘師兄將目光轉向那最後一個年青武人問詢道。“三位師兄,在下之前也是戰亂孤兒,無依無靠,若非教門收留,隻怕早就慘死荒野了,此人與小弟身世一樣的可憐,小弟覺得還是該給他一個機會,還請三位師兄成全”“這?唉,罷了,此番任務結束後,換取一枚涅槃丹若是還不能突破,餘某恐怕也要去州府聽從調遣了,小家夥權當結一次善緣吧,本座問你願不願意進入教門中跟隨一眾師長大能修習武藝,將來有機會報國仇家恨?”“願意!”一切得來全不費工夫,夏青石自然是一百個願意,但轉瞬一想這車攆,這地段,頃刻間心又涼了一截“唉,終究還是逃脫不了命運的枷鎖啊!千萬不要是啊!”。“好了,小兄弟,我六道門歡迎你的加入!”拍了拍夏青石的肩膀,一行四人下車上馬再次上路,夏青石兩眼望穿,落寞極了“為什麼還不到大明,明明一直朝北走的,怎麼最終還是落入了木雅六道門的手中,上輩子欠下的債嗎”夏青石可是清楚木雅此時的處境,當日多瓦的廝殺就已經注定六道門與外界的那群家夥已經不能善了,顯然大戰不可避免,此時入夥不敢說真的成了炮灰,隻怕也落不了好。“我叫蘇三夏大哥你來自哪裡?”之前跑出去呼人的那個小家夥自顧坐到了夏青石的旁邊搭訕道,一臉的稚嫩,一張嘴可見兩顆小虎牙擺動,可愛極了。“少爺當年也該是這個樣子吧”離家太久了,夏青石心中關於楊翀等人的記憶已經模糊,看到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家夥,不自覺一股親切之感。“很遠很遠的地方,你呢?”忍著疼痛,親昵的撫摸了小家夥的小腦袋,夏青石回應道,畢竟這孩子太小了,還是應該躲在父母身後玩耍的年紀,不可能懂得那麼多的。“我是古月人,具體那裡我也不知道,小時候總是在逃難,我也不知道來自哪裡,父親母親也沒有告訴過我”說起自己的父母,小家夥情緒轉瞬即下,有些失落,想必是已經不在了。“乖,日後進了教門好好習武,為父母複仇!做男子漢該做的事情”“你比我強啊,我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你好歹還是父母帶大的”安慰小家夥的同時,夏青石自己又何嘗不是落寞的很。“嗯,夏大哥,咱們一起努力,日後定能夠學成過來,為父母報仇,國仇家恨都在自己手中!”小家夥一聽鼓舞,興奮勁又上來了,如此一番話語想必都是外門的那四個大人教的,看來木雅六道門並非表麵上看的那般想置身事外,至少從對這群孩子的教育上來看,顯然圖謀甚大,“日後殺回去嗎?落地生根,或許到時候全天下都是六道門的種子,六道門高層想要的不僅僅隻是木雅,或許還有更大的圖謀吧!”除了必要的休整,車隊一直趕路並未停歇,哪怕沿途路過木雅的城池也多是補充些給養糧食,便又繼續上路,就這般渾渾噩噩走了大概一個月還是一個半月,夏青石自己也說不清楚,途中那中年餘師兄和潘師兄又進入車攆為夏青石換了幾次藥。雖然旅途顛簸,但總好過自己胡亂在山野之中求生要來的安穩,一路下來,夏青石的傷勢也大為好轉,在眾人回歸六道門的教門之前,道傷依舊,若是再想不出解救的辦法,且還有越發惡劣的勢頭,但外傷卻是痊愈如初了。因為年齡的緣故,夏青石就好似一個大哥哥一樣,整日被一群孩童圍著問東問西,粘的不亦樂乎,而自己因為之前有了照顧楊翀的經驗,自然與一群小家夥相處的很好,望著一個個希冀的眼神,夏青石有時候也在感歎“天下可憐的人還真不少啊!至少這些孩子們在這個年紀本不應該忍受這些國破家亡的慘痛記憶的。”“孩子們,到了,都下來吧!”餘師兄率先掀開了車攆的門簾衝著裡麵呼喚到,其他三人也是如法炮製,將四兩車攆中載著的六七十個孩童一一抱出站好。“這就是六道門的山門嗎?”看著眼前的景致,頭一次夏青石有了這般的震撼,去過加圖,去過多瓦,更是去過允州,還見識過藏在深山裡的青城派的山門,自問也是見識頗多,至少相對於眼前的這六七十個孩子,但是此時依舊還是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不已,的確太過雄偉豪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