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周身一片虛無,朦朧飄忽,無根無憑,抓不住任何能夠有所依靠的東西,夏青石此時感覺就好一直在虛空漂浮,不得停歇,周身早已凝結冰霜,化作晶瑩冰霧,將自己牢牢禁錮其中,若是換做旁人,遭此劫難,隻怕早就一命嗚呼,喪失神誌,死於非命了。但越發低溫的嚴寒,並未要了夏青石的小命,反倒使其神誌越發清晰,從之前的昏迷狀態之下,逐漸蘇醒,隻是透過厚厚的冰封,看到的隻有無儘的虛無。“撕拉!”“呼呼呼呼”如此詭異之景一直持續了多久夏青石也並不清楚,一道虛空風暴發出的吞噬撕裂的聲音將自己拉回了現實,循著聲音望去,隻見在自身身旁數丈處,還有一道身影,與自己一樣皆是被寒冰封凍包裹,透過厚厚的冰封,仔細辨彆,不正是那一群匈奴人中的一員嗎?隻不過此人與夏青石的狀態完全不同,一直維持一個姿態,一副麵容,好似雕塑一般惟妙惟肖,想必是被活活凍死了。不過還未待夏青石有何多餘動作接近那人的屍身,一道虛空裂縫張開,當即自那人腰身吞噬閃爍,唏噓見,那人便斷成兩節,腰身部位平白消失,隻剩下上半身以及兩條切麵平整的大腿依舊還在虛空漂浮下墜。“這到底是什麼!”眼見如此殺人於無形的手段,一陣冷汗不自然從夏青石後背滲出,不過也是因為低溫的緣故,汗液瞬間結冰附著在夏青石後背之上,化作了冰牆的一份子。隨著周身溫度越發冰寒,夏青石體內道傷好的越發迅速,不一會再次恢複了武徒高階的實力,艱難透過玄冰封鎖,延出元氣,將那突厥人的兩節屍體拉扯到自身跟前探路,就這般有驚無險的一直在虛空漂流墜落,究竟漂泊了多久時間仿佛已經永恒,夏青石完全失去了概念,模糊的記憶中隻記得好幾次前方莫名出現虛空裂縫,將那探路的幾節屍身吞噬個乾淨,而自己卻是玄而又玄的就這般苟活了下來。“哐當!”不知過了多少時日,一聲硬物碎裂的聲音,將陷入沉湎之中的夏青石從懵懂無知之中徹底喚醒。冰封禁錮其周身的玄冰寸寸碎裂,露出了夏青石肉身的本體,橫躺地麵冰寒處。或許是因為摔的太狠,已經失去了知覺,夏青石四肢都猶如死物,一動不動,隻有腦部還算清醒,在正常運轉。“如此冰寒,好冷,不過也好舒服!”隻能清晰的感受到來自周身的徹骨的寒氣封天,冰寒刺骨,痛入骨髓,但緊隨而至的卻是完全矛盾相反的舒適,一道道之前數年一直蟄伏在夏青石體內的熱毒之氣不斷被這股寒迫緊逼而出,化作一道道熱流自其周身毛孔之中緩慢躥出,冰封一處,化作一攤攤黑色毒液,猙獰醒目。 解毒的時間舒緩而漫長,夏青石也不知過了多久,令其怪異的是,入的此地之後,仿佛時間也靜止了一般,完全感受不到歲月對於肌體的摧殘,以及肉體需求的饑餓,一切如常,恍如昨日。“嘶嘶嘶嘶”終於在寒冰鍥而不舍的侵蝕封凍下,蟄伏夏青石體內最後一絲熱毒被徹底逼出,攪擾其數年不得安寧的道傷徹底痊愈,‘蹭’的一聲拔地而起,一身輕鬆。駐留許久,這還是夏青石第一次直立行走視物查探,四周一片模糊,隻有不遠處一些莫名的幽光閃爍進退無路,何愁生死,夏青石循著光線閃爍之處尋找而去。“這?”還未走出數丈,夏青石就看到了一處奇異之所,一道蒼老身影盤坐玄冰之中,麵容痛苦撕心裂肺,表情惟妙惟肖,彷如新生一般,但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的生的氣息。“大寂滅法心得!”在老者被冰封的玄冰柱表麵刻有近千小字,密密麻麻,各個筆記雋永,鏗鏘有力,與冰麵之上雕刻,寧兒不散,卓爾不群,絕非出自凡人之手。“離歌散人?不不是,那他是?”顯然離歌散人的屍身早就幻滅在外界一眾大能爭奪中灰飛煙滅了,而此人絕對另有其名。“老夫乃是昆門老祖,名諱不提也罷,一屆棄子,苟活餘生,愧對師門,資質有限,參悟天功而不得,留待有緣人繼承衣缽,傳揚武法,正興正道滄桑~~~~”夏青石借著那冰柱自行散發的幽暗之光,仔細研讀,發現這被冰封之人的確是另有其人,並非那離歌老者,或許那離歌散人百餘年來一直都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昆門苦主一直都在這裡。“昆門,依那冉魂前輩的話說,應該也是天下間一等一的教門,否則也絕對不需要大明最為頂尖的一眾教門前去圍剿了,而此人卻是昆門老祖,偌大一教門的創建者,也不過一區區棄徒嗎?那他身後的師門到底又該強盛到何種地步?”“唉,罷了人事沉浮,朝朝暮暮,誰又能真的剖析清楚,一切都隻是表象,罷了不該我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好,不過這大寂滅法,哼,舍得一生剮,敢將皇帝拉下馬,如今夏某陷入這必死之局,又有何懼哉,學了又如何?”時光匆匆,與此處時間幾乎靜止,夏青石有如一尊泥塑盤坐在那冰柱之前,熟讀大寂滅武法心得,日夜揣摩,修習,從之初的一無所知,到後來的頻頻頓悟,多有收獲。“轟!”這一日,夏青石一指點出,隨即一道虛幻足有數丈之巨的黑色戰指也一並顯現與半空顯威,裹挾無儘滔天戰意,滅殺一片虛無枯寂,“隨意一擊而已,卻顯現非同一般異象,大寂滅武法真髓威能不可想象。”“嗖!”“嗯?怎麼回事?”一指顯威之後,夏青石還未從功成的喜悅之中回過神來,周身突兀顯現一片炫舞光暈,將自身包裹頃刻間夏青石隻感覺周身一片天昏地暗,隨即便徹底失去意識,昏死了過去,再次醒來,發現已經身處異處,遠離小石城數千裡外的陌生之地了。“傳承有道了,老夫也可安心涅槃了,生死在此一舉了!”待夏青石走後,那被冰封已死的老者突然一聲歎息,隨即袖袍一展,整片天地隨之大變,周天風雨雷電閃爍不已,虛空漩渦不停轟鳴,頃刻間偌大一處冰封極地便徹底被虛空吞噬與那老者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氣息。“這是哪裡?過去了多久?好似一場夢啊!不過”“轟!”夏青石凝氣一拳轟出,雄渾元氣化作的巨拳一拳就將身前一塊足有數千斤巨石瞬間轟暴,“武徒九階頂峰!一切都回到原點,恢複了嗎?這大寂滅法也是真的嗎?”口訣方一默念,其周身不自然響起一陣陰風怒號,毀滅之力,心中一陣駭然,當即收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直到腹中傳力忍受不住的饑餓這才腳步匆匆朝著前方疑似有人煙的城池狂奔而去。一番打聽,夏青石才知道,此時自身還在木雅境內,並未丟失方向,隻不過與自己消失之後的時間間隔過去了半年之久而已,饕餮盛宴一頓之後,內心懷著對於兩個小家夥的無限掛念,夏青石絲毫不做停留,日夜趕工,數日後終於再次回到了鬼哭嶺,自己的安定小窩。蘇三與多吉一直不曾離開,在外人跟前顯現自身的恐怖實力,並未參與哪怕一次長老的甄選,抵製住了內門的**,但夏青石久出為歸,也讓兩個小家夥好是一陣擔憂不已,久而久之擔憂的心情便轉化成了修行的動力,小小年紀便自發的舍棄了童心,開始了刻苦的修行。“起!”“去!”就夏青石悄然回歸時,就看到了蘇三高高舉起一塊足有四五百斤巨石的一幕,當然還有多吉一掌劈斷一根足有手臂粗細樹木的駭然景象。“蘇三不足十歲,凡武五階,多吉隻有七歲確也有了凡武三階的實力,你們這個兩個小家夥是要逆天啊!”兩個小家夥的實力太過逆天,直看的夏青石一陣豔羨不已。“大哥,大哥你回來了!”“大哥!”一見夏青石現身,兩個小家夥當即相擁而上,熱淚盈眶,無父無母的日子著實難熬,之前的日子兩個小家夥早就將夏青石當作了主心骨,此時沒有了依靠,二人對於未來一片迷茫,就近還能撐多久,就連他們自己也都說不清楚。重新相聚的時刻總是很短暫,幾日之後,教門得知夏青石活著回歸之後,一紙調令,將其晉升內門弟子,並賞築氣丹一枚,顯然也是那潘安師兄的好意了。多方打聽才知道潘安已經閉關了,求見無果,夏青石又不願自身進入內門,將兩個小家夥獨自舍棄一直居住在鬼哭嶺,當然也是因為見識過那陸逍遙的厲害,夏青石還真的沒有這個膽量獨自進入內門,思來想去,隻得做出了領任務外出避禍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