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少年嘴唇顫抖,連帶著身子抖如篩糠。無關寒冷,唯有心冷。身為離陽傀儡皇帝,原本就活在水深火熱當中。而今那所謂的道種誕生,更是完全被限製了自由。若再不逃離,恐怕就沒有任何機會了。於是他打開了那位姐姐曾贈予他的錦囊。“這天下容身之處,唯有大淵北境群山當中。”而大淵北境群山內,叫得出名字的也就雲山宗。攥緊拳頭,慢慢朝雲山宗山門走去,腳步也變得越來越堅定。數萬裡奔襲雖有驚無險,但他消失這事肯定已被發現。那些死去的忠臣良將,光複離陽的擔子,都促使著他不能停下腳步。一旦停下,便是萬丈深淵。眼看著就要進入雲山宗,麵前卻突然冒出了一人。是那名無頭女子。仿佛早就站在那裡等著他,手裡的骨刃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冰冷。“是個根骨不錯的修行苗子,為何就認準了這實力不濟的雲山宗呢?”女子話語帶著不屑和嘲諷,沒有立刻出手。少年穩住身形,即使心頭再害怕,這會兒也怒了。明明自己已經成功來到了這裡,明明自己已經夠努力了,可為何總是事與願違。“讓開!”聲音不是很大,卻夾帶滿腔的怒火和不甘心。“以你之資,若求一求的話,沒準能成為我家公子的侍女。”“我叫你讓開!”他邁開了腳步,像一隻飛蛾撲向正燃燒的火苗。隻是沒走幾步,身子就倒飛出去,心裡也被絕望所充斥。無頭女子行如鬼魅,瞬息間便來到了他麵前。“帶著這麼強的怨念,你當真舍得去死麼?”他閉上了雙眼,一切都已經注定,拿什麼來抗爭這命運。眼看那骨刃就要將他的身體洞穿,無頭女子卻在這時急速後掠。一雙很溫暖的大手在他即將落地事,將他穩穩借助。這樣的溫暖,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年紀輕輕就談死,你讓你家人怎麼辦?”有些磁性的調侃聲,睜開雙眼對上一張有些猥瑣的中年笑臉。同時還有一股子酒氣兒,讓他紅著臉趕緊掙脫開來。見他這般害羞,楚南嘖嘖稱奇:“不應該啊,難道你真不是那腎虛公子的演員?”說著,衝前麵擋下無頭女子攻擊的楊開明道:“楊老哥如此謹慎,今晚這酒還喝不喝了?”楊開明背對兩人而站,前麵不遠處就是那無頭女子。“有點兒能耐,要楚老弟不計較這山門被毀的話,老哥我可就開打了。”有大佬坐鎮,楚南腰杆子倍兒直。“彆說山門了,就是整座雲山宗都毀了,我也不帶心疼。”他是斤斤計較不假,也是真不差錢。 大不了,重新選址雲山宗就是。得到肯定答複,楊開明也動了。大乘威壓儘顯無疑,直逼得楚南睜不開眼睛。反倒是那少年,卻看得心潮澎湃。因為體質特殊的緣故,就算強於他的人,隻要對方不太刻意隱藏修為,他都能精準感知對方的修為和體質。大乘巔峰!半步渡劫的大能,這要是放在離陽山上,那已經是一流宗門的開山老祖。也難怪錦囊要指引自己來這。無頭女子也沒有過多的廢話。若非公子有過交代,少年其實早就死了。她要做的,便是引出雲山宗的人。一旦雲山宗插手進來,即便背後是太子府,也有了借口將其滅之。什麼大乘巔峰,在她眼裡隻要是渡劫之下,就沒人是她的對手。雙方很快戰至一起。從地麵到空中,就像兩顆星辰相互追逐,僅憑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眼瞅著楊開明遲遲沒能拿下,楚南心頭也打起了鼓。這家夥的水份是不是有點過於嚴重了……少年突然開口道:“這位前輩好生了得,竟在戰鬥中拿對方當磨刀石,想要一舉突破大臣巔峰,成就聖人之下。”楚南錯愕道:“你說什麼來著?”少年恭敬道:“前輩想來也是山上難得一見的高人,應該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吧?”楚南差點沒被嗆死,故作生氣道:“這還用得著你說。”少年趁機問詢:“敢問前輩和這位大能是否是雲山宗的仙師?”楚南抬頭挺胸道:“仙師談不上,也就一宗之主而已。至於老楊嘛,要不是與我聊得來,隻怕連現在的次席供奉身份都撈不到。”少年聽得激動滿滿:“小子趙飛雲,西川人氏,跋涉數千裡,隻為拜入雲山宗修行。”這話楚南自然不信,不過看這小子挺真誠的,也沒有打擊他積極性:“那你小子可就來對地方了,縱觀大淵山上,還有哪家宗門能像我雲山宗一樣人傑地靈,仙氣飄飄。”反觀趙飛雲,卻是深信不疑:“若能進入雲山宗,小子一定刻苦修煉,絕不辱沒雲山宗山上威名。”楚南:“好說好說……”兩人正聊著,一顆“流星”突然落地。轟!巨大的爆炸直接將山門夷為平地,砸了個不小的深坑。深坑底無頭女子慢慢爬起,楊開明也飄然落到地麵。看著已經重傷的無頭女子輕歎道:“可惜了是個妖修,隻追求修行速度,底子太薄。不然,這一架還有的打,老夫也不至於剛有點起色,又卡殼了。”無頭女子用已經有裂紋的骨刃保持身形,冷冷發聲:“那就讓你看看你眼中所謂的妖修,是如何將你踩在腳下的。”說話間,看似窮途末路的無頭女子氣勢開始飆升。越來越快,衣袖獵獵。眼看就快突破大乘巔峰,卻見秦鳳眠那輛馬車從天而降。“賤婢,楊老已經對你留手,真當他老人家不敢殺你是不是!”無頭女子立馬消停,像個機器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秦鳳眠被歌姬和舞姬推下馬車,衝楊開明行禮道:“學生見過楊老。”楊開明嗬嗬一笑:“老夫可受不起世子殿下這麼重的禮。”秦鳳眠訕笑道:“楊老貴為皇城供奉,又與我幾位恩師是摯友,若非學生有疾在身,早就登門拜訪了。”楊開明態度一變:“世子真有心的話,現在也不遲。”秦鳳眠趕忙表態:“學生之前的確和雲山宗有些過節,但早就在聽到楊老威名後化乾戈為玉帛,現在不過是為了追殺涼莽敵細而來,卻不想這敵細如此狡猾,竟敢通過魚目混珠的方式來尋求庇護。”此話一出,趙飛雲既憤怒又緊張。他與此人不過第一次見麵,對方卻要如此置他於死地。
第74章 帶著這麼強的怨念 你當真舍得去死麼?(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