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風營城門。今天,是第七軍出戰的日期,一百多艘白色飛舟從城門中魚貫而出。最後出門的是一艘黑色飛舟,不僅看著體型更大,且防禦陣法也更強。夏千秋和易水山就在這艘都統級飛舟內。另一位張副都統被夏千秋廢掉,位置遲遲空缺。按照以往的規矩,都是都統提拔自己心腹上位,或者將軍安排人上任。不過夏千秋剛來,沒什麼心腹,大皇子有意賣個人情,也沒有插手乾預。所以,這個位置暫時就空了下來。在黑色飛舟的帶領下,其餘白色飛舟紛紛騰空,飛往天際。目標,北州!北州境內,北涼城。三年前,徐家發現了一處玄鐵礦,但私自采礦可是死罪,他們隻能將消息悄悄透露給城主。城主得知,自然也起了心思,與其上交王朝,不如和徐家聯手吞下這片玄鐵礦。就這樣,徐家出力,城主出權,開始盜采玄鐵礦。而後幾年,徐家更是將城中其他家族吞並,滅族,徹底成為北涼城唯一的大世家。而城主,也在其中撈了個盆滿缽滿。城主府中。兩個氣質不凡的中年人正在棋盤前對弈。其中一位胸前繡著黑虎的錦袍中年男子,沉吟片刻,將一顆白子落下。“聞城主這一手,走的真是妙極!”對麵,一身點白長衫的徐飛白抿了口茶,誇讚出聲。“區區小道,不值一提。”聞城主搖了搖頭,輕笑一聲。隨後,他眼含深意的看了徐飛白一眼。“玄鐵礦最近的進展如何了?”“稟城主,大約還剩下兩成便可開采完畢。”“唔——兩成嗎?”聞城主放下棋子,陷入了沉思。“不能再等了,這事一旦暴露,你們徐家和我必死無疑。”“三日後通知五洲會,讓他們派人來運礦,到時候我們跟著一起離開。”“剩下的兩成玄鐵礦,能采多少是多少吧。”聞言,徐飛白執棋的手微微一頓,眼中流露出一絲異色。“兩成的玄鐵礦價值可不低,聞城主真的要放棄嗎?”“最多再有半年,到時開采完畢再走也不遲啊。”“哼!膚淺!小心有命拿沒命花。”“我意已決,到時你們不走,我就自己走。”聞城主有些不快,自己好心提點,這徐家卻舍不得放下這口碎肉。“最近大周學宮和赤甲衛出動越來越頻繁,許多中立家族都被滅掉。”“南州的魏家,中州的穀家、朱家,海州的趙家,都在一夜之間族滅。”“皇室已經瘋了,必須儘快離開大周。”“既然這樣,在下便立即回去和家中老祖商議一下。”“玄鐵礦那邊,我也會吩咐下去儘快開采!” “嗯,去吧,此事要快!”徐飛白起身拱手告辭,步履匆匆的出了城主府。……出了城的徐飛白,在護衛的保護下一路急行,來到了一片礦區。礦區守衛見到家主前來,紛紛行禮。徐飛白叫來管事,吩咐加快開采進度,又讓管事將開采出的鐵礦準備妥當。做完這一切,他才來到礦山前。順著昏暗的礦道走了一會,徐飛白來到了一處寬闊的石室。石室內,一個麵容邋遢的老頭席地而坐,懷中抱著一柄七星劍。在他麵前的石壁上,布滿了無數劍痕,旁邊還刻著幾個字。“殺!殺!殺!劍出驚天地,魂斬風雷急!”徐飛白不由自主的盯著劍痕,一股劍意撲麵而來,刺的他雙目流血。劇痛下,他連忙晃了晃頭,移開視線對著邋遢老頭鞠了一躬。“飛白見過老祖宗。”老者叫徐破雲,真元境七重,已經活了一百五十多年。徐家的盛況,都是由他帶來。聽到後輩的聲音,徐破雲無動於衷,眼睛茫然的看著石壁上無數劍痕。見老祖宗沒反應,徐飛白隻能繼續開口。“老祖宗!老祖宗!”再度呼喚幾聲後,徐破雲終於有了反應。雙目茫然的他回頭看了一眼,懷中長劍瞬間出鞘,斬向徐飛白。劍出到一半,徐破雲似乎回過了神,一抖手腕將劍收回劍鞘。但劍上附帶的凶戾劍意,卻衝入了徐飛白的腦海。徐飛白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片屍山血海,以及一道衝天劍氣。“噗!”噴出一口血霧,徐飛白才從幻境中回過神來。他臉色慘白,心中驚駭。身為家主,雖然修為不是最強,但也有氣海境五重的實力。如此修為,居然連一道劍意都承受不住。“我不是說過,沒事不要來打擾我嗎?”徐破雲皺了皺眉,蒼老的聲音略帶著一絲不滿。“老祖宗息怒,飛白這次來是有要緊事找您商議的。”“和我們徐家合作的聞城主,決定提前撤離北涼城,三日後便去往五洲會地界。”“這處玄鐵礦,到時候自然也會被放棄掉。”聞言,徐破雲立即開口反對。“不行!若是放棄玄鐵礦,這間密室怎麼辦?”“我要留在這,繼續參悟!”見老祖宗不願走,徐飛白神色糾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處密室,是三年前開采鐵礦時發現。當時入內的十個礦工,有九個看到牆上劍痕,當場便七竅流血,慘死在石室中。隻有一個人沒有看到劍痕,僥幸逃出。事後,徐家將這處礦洞封閉,研究石室上的劍痕,和字跡。但除了真元境老祖能參悟到一絲劍意外,其餘之人都看不出什麼門道。氣海境隻能把自己看的七竅流血,元氣大傷。而根骨境,看一眼都會吐血三升,當場昏迷。而領悟到一絲劍意的老祖,性情越發古怪,逐漸暴戾。但相應的,老祖的實力也突飛猛進,一手劍法練得高深莫測。尋常真元境強者,在他手下一劍都走不過去。自此,徐家才能在城主支持下橫掃北涼城世家。“無論如何,這處密室我是不會放棄的!”徐破雲斬釘截鐵的說道。他曾經也想過將這處石壁挖走,不過這處石壁實在是太過邪門。隻要開始挖掘,便會感覺到暴戾的劍意直衝腦海,根本無法下手。而且,想要暴力拆卸的話,劍痕中的劍意便會逐漸模糊,開始消逝。最終,經過多次嘗試,徐破雲隻能放棄了這個想法。徐飛白頓時有些頭疼。“老祖,不如這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