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之前曾說李太師當死,朕思之…是否太過?”第一次來周府,趙易執提出參觀一下府邸,周子儒隻好陪同,庭院內一一帶領參觀。趙易執耐不住擔心,出言問道。“李太師此舉,已與悖逆謀反無異,今日不除,後必生亂。如皖城水災這般事,往後無窮儘也。”周子儒在一旁說道。“且不僅要辦,還要辦得人儘皆知,告令天下。如此,才能立威。眼看…就要午時了。”“就不能罷官為民,遣歸故裡嗎?”趙易執皺著眉頭問道。周子儒聽聞此言,輕聲一笑:“遣歸故裡?他倒是能歸故裡,皖城遇難的百姓該怎麼辦?而且以李太師之名望,東山再起易如反掌,到那時不知陛下是否還有‘為民請命’的熱忱。雖然微臣不明白陛下發生了些什麼,有了今日之聰慧和明君之相,但是陛下既有宏誌,該怎麼做,陛下自己心裡其實明白得很。”周子儒頓了頓,湊近趙易執輕聲說道:“李太師素有名望,陛下此法亦好,遣歸故裡…暴斃而亡…”趙易執自然是明白,但是對於穿越過來的他,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偷盜者”,白當一個便宜皇帝,一言決人生,一言決人死。心裡多少有些膽怯,且還是朝廷上舉足輕重的當朝太師。趙易執皺著眉頭:“容朕再想想。”“陛下,午時將到,您看?”王振良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到趙易執麵前請示道。趙易執看了看周子儒一眼,不想他幾時已在不遠處的一座臨水亭子裡,灑食喂魚。根本就沒朝他看過來。不得已,趙易執隻好喊道:“周先生,朕先行回宮,他日再敘。”周子儒將魚食一把灑入水中,起身回首行禮,回道:“陛下慢行,微臣送送陛下。多有怠慢,還望陛下恕…”“得了吧,周先生,好好喂魚吧,勿忘朕言。”趙易執笑著揮了揮手,徑直轉身離去。周子儒盯著趙易執的背影,臨水亭中,白衣勝雪。周府外,轎夫三三兩兩躲到了樹蔭下,個個直打瞌睡,個彆轎夫不時向府內張望,焦急得等待的。“起來,都起來,起駕回…起轎了啊,都過來。”王振良出來向轎夫們喊道。轎夫們不知身份,隻知是宮中人物,自然不敢怠慢,急忙抬著樹蔭下的轎子小跑了過來。趙易執皺著眉頭走在後麵,什麼也沒說, 進了轎子。周子儒在揣測他,他也是在揣測著這位周先生。周子儒的態度是殺雞儆猴,先立君威,有這般魄力,與周家的六百年傳世家底分不開的。有這種打算,也的確是在為自己考慮,算得上是一個上策。不過他趙易執也的的確確不敢擅作主張,不僅僅是“竊居者”的身份,同時他對於自己的“皇權”,還沒有準確的認識。自從那次公堂上的“指鹿為馬”之後,他更是不知道現在朝堂之上還有多少是忠臣。形象的說,他不怕和李太師扳手腕,但是卻不敢和他掐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