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刀嚇得連連後退,不小心絆倒摔了個屁股墩。“這麼嚇人?榮前輩你不會騙我吧?”易小刀說道:“我要來放掉龍氣,是你們萬衍宗的對頭,你為什麼還要告訴我這些?”榮遲搖晃著酒壺,裡麵的酒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他喝完了,隻得丟下酒壺歎氣道:“顧宗主有一顆普濟蒼生的心,又是萬衍宗百年不世出的大才,隻可惜,方法用錯了。”“那榮前輩應該如何處置這龍氣為好呢?”易小刀感興趣了。榮遲也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故意賣弄,竟真的和易小刀講了起來:“這龍氣是鎖住了,隻是萬物缺少龍氣滋養,必會紊亂,到那時彆說是人,萬物生靈誰也逃不了覆滅的下場。我和馮師都以為,將小皇帝身上的皇氣提取出來,以皇氣將龍氣封印於蒼穹之上,這樣既避免了龍氣擾亂人間,又能使龍氣滋養人間,循環往複,才是上策!”“所以馮廣年才會去京城,想要擄走陛下?卻誤打誤撞,將何月兒…”易小刀這下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榮遲醉眼迷離地看著易小刀:“馮師知道你是天煞之人,卻還是將內力傳給了你,幫你延續壽命,自有馮師的道理。龍氣之事已是無可挽回,你還是走吧,這不是你能管的事。”“我…”易小刀有心反駁,卻也著實無力。榮遲不再去管易小刀,又躺回了草叢中呼呼大睡起來,易小刀在一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氣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盯著道台生悶氣。“易大人,終於找到你了!這是…那個道台?”薛芒和觀塵子從空中掠下,二人看著這奇妙而又有些詭異的道台吃驚不已。“那就是龍氣?”觀塵子望向道台中心的一灣“泉水”,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易小刀攤手道:“找到了,可是毫無辦法。看見沒,這道台融合了金木火土四種元素,獨獨缺了水,等龍氣彙集成熟之時,引龍氣入海,龍氣會自行尋覓水元素,從而沉入無邊大海,被海水鎮壓。”薛芒細看之下,發現道台的陣法情況和易小刀說的分毫不差:“不錯,若是活人貿然接近,就會被龍氣入體,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易大人,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易小刀往旁邊努努嘴:“是他說的。”經由易小刀提醒,二人這才發現旁邊的草叢中還躺著一人,正在呼呼大睡。“貧道看看。”事關天下蒼生,觀塵子無法坐視,直接走上前查看道台情況。剛接近道台,道台中心的龍氣就震**起來,那灣清泉倒流而出,向觀塵子迎麵撲來。觀塵子大驚,連退數步,身後分出一黑影,持劍上前抵擋。龍氣卻是穿影而過,繼續向觀塵子襲來。“師姐小心!”薛芒擲出三枚銅錢,擋在了觀塵子麵前。銅錢一字排開,三個不過尺寬的小型八卦陣法浮現,抵擋住了龍氣,但是在龍氣的衝擊下,銅錢搖搖晃晃,眼看就要不支。 觀塵子再退數步,隻這一瞬間,龍氣衝破八卦陣法,呼嘯著向觀塵子繼續衝去。易小刀搶上一步,將觀塵子拉到身後,隨即一拳轟向龍氣:“停!”一股強大的內勁從易小刀體內蓬勃而出,連帶著觀塵子都好險一起掀飛。龍氣也是有了一絲停頓,掙紮片刻,重新選定易小刀為目標,向易小刀衝來。“沒用的,快跑!”觀塵子喊道,黑影折返回來,就要拉著易小刀離開。易小刀閃過黑影,再度一拳,又是一股內力順著拳頭打在龍氣上。“易大人,真的沒用,快走吧!”薛芒隔空收回銅錢,也對易小刀勸到。易小刀咬著牙,火氣從丹田而出,順著雙拳轟擊在龍氣上:“姑且一試!”兩團烈火衝擊在了龍氣之上,炸裂而開,包裹住了已凝如水汽的龍氣。剛剛還進勢不可阻攔的龍氣,被易小刀這兩團烈火包裹之後,竟止住了進勢,原地盤旋,帶得周圍飛沙走石。“易大人…這…”薛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龍氣盤旋數圈之後,徐徐退回了道台的坑洞中,恢複了平靜如水的景象。“你這火是怎麼回事?”觀塵子按捺不住好奇心理詢問道。觀塵子和薛芒二人在臨城和顧長空對戰之時,就見識了易小刀掌中可以憑空生火,二人本沒有在意,這不算什麼稀奇的本事,許多賣藝的手藝人都會的招數。二人也沒有細問,無故詢問他人武藝招式,也不亞於普通百姓之間,見麵問人錢財,不合規矩。但是易小刀這一手著實將二人驚了一跳,神機派和真陽山都無法解決的龍氣,竟被易小刀的這兩團烈火給逼退了,起碼在他們看來,龍氣是被這兩團烈火給逼退的。旁邊呼呼大睡的榮遲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跑到了易小刀身邊,伸手在易小刀身上摸索著:“小子,你這火氣是哪來的?”易小刀連連躲閃,他還記得這個邋遢漢子的手,剛剛又摳眼屎又摳鼻子的:“你管我哪來的!鬆手,鬆手!這衣服我媳婦給我做的!”榮遲摸索一番後,停下手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易小刀:“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你是個天煞之人,宗主卻願意放你一馬,馮師為何會願意把內力傳給你了!”薛芒觀塵子二人盯著榮遲,真陽山不善命理玄術,薛芒終歸年紀尚小,二人對此不知也實屬正常。二人等著他說出下文,榮遲卻是閉口不言,圍著易小刀轉圈上下不停打量。“你這麼看著我乾嘛?喂喂喂,你們萬衍宗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易小刀雖出身卑微,卻也是見多識廣,早就聽說過“龍陽之好”這個詞。榮遲終於停了下來,笑道:“哈哈哈哈,我本來還在想馮師是不是所托非人。如今看來,我不如馮師多矣!”“到底怎麼回事?”觀塵子提劍站立一旁,她本是修道之人,雲淡風輕,但是好奇心一上來,擋都擋不住。榮遲正要開口,卻見日城方向掠來兩人,眾人看去,正是竇琴和那名老者。“榮遲!這幾人已到道台之側,何不速速誅殺!”老者手持大劍,厲聲喝問道。榮遲皺眉道:“是竇琴和萬伏光!你們自己小心了。”竇萬二人從天而降,竇琴怒視易小刀道:“好個奸詐的小子!竟引來匪幫攻我日城!”易小刀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說道:“什麼叫你日城?啊?那不是東魯王的嗎?就算東魯王現在不在了,那也是大啟的!你說說,你日城是什麼意思?身為江湖門派竟然占據城池,趕走縣令,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怕不是想要反了吧?”竇琴看著易小刀這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知道是因為自己是女流,故意擺出這一副樣子,更是氣得不輕,胸膛一起一伏,令人目眩。“鐺!”萬伏光將手中大劍立在地上,響起刺耳的碰撞聲:“宗主饒你一命,你不要不識抬舉!就此速速離開,如若不然,我們將你就此格殺!”易小刀嬉皮笑臉道;“我偏不!”隨著易小刀這三個字剛剛出口,竇琴雙手不知何時多了幾張符籙,萬伏光也捏緊了手中大劍。易小刀這邊,薛芒已捏訣在手,觀塵子身旁的黑影更是蓄勢待發,雙發劍拔弩張。就連榮遲也攥緊了手中葫蘆,卻是麵向竇萬二人,也不知他是何抉擇。“哎,那邊怎麼來了小孩?”因易小刀而起,對峙雙方就要開打之際,易小刀卻注意到了遠處的海灘邊,一群身高不過三四尺的小孩從海邊跑來,全然不把緊張氣氛當做一回事。雙方循聲望去,果然,一群孩童正向這邊跑來,看樣子得有七八十人之多。“哪來這許多孩子?”竇伏二人儘皆皺眉,道台的龍氣此時急缺水汽,要是這群孩子跑得近了,怕是要出事情了。在場眾人雖意見不一,卻本意皆是為了造福萬民,自然不願見到有人殞命,何況對方還是孩童。“小孩,哪來的?回家去!”萬伏光一聲大喝,聲如洪鐘,竇琴榮遲二人早就捂緊了耳朵,隻震得易小刀三人頭暈目眩。誰知,遠處的小孩聽到萬伏光這一大喝,不僅不避,反而越跑越近。“不對,這不是普通的孩子,他們手中還拿著刀劍呢!”易小刀目力遠超常人,一早就發現了這群孩童的不尋常之處。薛芒心有戚戚,連忙就地占了一卦:“這…他們不是大啟人士!”一語驚四座。“不是華夏人?那他們是誰?”萬伏光連忙追問道。萬衍宗傳自東漢時期的黃巾軍,宗中規矩就是不認一家之姓為天下之主,三國之後,後來的晉,隋,唐等,皆不尊朝廷之令,我行我素,如今自然也不尊大啟,曆來皆稱“華夏”。薛芒盯著掌中卦象,再次確認後看向遠處的那群孩童:“東倭人。”“一索給!果羅塞!(衝啊!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