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穿過那衝天的火焰,身上還帶著熊熊烈火,朝著蒙木烈撲了過來。蒙木烈伸出手掌,一把探入了熊熊烈火之中,準確地掐住了那個身影的脖子。“白費力氣。”被掐住脖子的易小刀拚命掙紮,卻根本不能掙脫,身上的火焰也一點點地變小熄滅,最終完全熄滅。蒙木烈咧起嘴角,正要說話。突然,手中的“易小刀”突然就膨脹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大胖子,隨即爆裂而開,一團炙熱的烈火直撲到蒙木烈的臉上。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蒙木烈有些措手不及,連退幾步,伸手就是一巴掌猛地扇過,將這團烈火扇滅。同時自身急撤,生怕會有一些新的招數出現。易小刀所站的地方,衝天的烈焰已經熄滅,可是空無一物,哪還有什麼易小刀的身影?蒙木烈舉目四顧,北邊,一個人影狂奔而去,正是借機逃脫的易小刀。“有點本事,就一點!”蒙木烈正要動身去追,突然一陣悅耳的笛聲傳來。“嗯?”聽到這段笛聲的同時,蒙木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動不了了。“中原的高手倒還真不少。”蒙木烈望向南邊,九個人站成一排,正是追趕易小刀的白星龍和陰陽八子。陰陽八子麵麵相覷,他們並不認得這個男人是誰,隻知道從他的衣著服飾來看是北夷人,姚清渺便動手了。白星龍見到蒙木烈扭頭過來的一瞬間,心頭又驚又怒。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上蒙木烈!祝桑秋察覺到了白星龍的表情,心中猜到了七八分:“他便是那北夷可汗蒙木烈嗎?”此語一出,眾人皆驚,這裡離歸城尚且還有一段距離,這北夷可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歸城…“祝老,怎麼辦?”槍引蛟詢問著祝桑秋,畢竟這裡他的年紀最長,江湖閱曆也是最豐富一些。“拿下他,大啟便不再受北夷之擾,少主也能高枕無憂,有什麼好猶豫的?”羅威當先說出了這裡的想法,想在這裡將蒙木烈直接拿下。畢竟,陰陽八子一齊出手的話,少有敗績。白星龍勸說道:“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我提議先避一避。”姚清渺的笛聲高亢了起來,表明了自己的存在。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已經製住了蒙木烈。“我沒空在這裡和他糾纏,儘快趕去歸城吧。”劍流雲現在隻擔心何月兒的安危。“你們商量好了嗎?要不要聽聽我的意見?”蒙木烈冷下臉來,被人晾在一邊的感覺可不太好受。姚清渺連忙說道:“我已經製住他了,現在在這裡殺掉他,萬事皆休!”就這一說話的功夫,笛聲暫歇,蒙木烈轉過了身子,嚇得姚清渺又吹奏了起來,繼續控住了蒙木烈。“那就動手吧!”劍流雲拔劍而出,當先朝著蒙木烈衝了過來。“小心!”白星龍一個箭步追上,他的速度要遠快於劍流雲,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帶離到了一邊。劍流雲臉頰微紅,還沒男人上手摟過她的腰呢!不過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怒道:“你乾什麼!”白星龍警惕地看著蒙木烈,後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真的被定住了一樣。“我是在救你!剛剛你要是衝上去了,絕對會死!”白星龍知道,易小刀都打不過的人,他們也不會是對手。六年間,易小刀成長太多太多了,而且那天的黑色火焰,就連他都沒見過。顯然,現在的易小刀實力非常可怕,怕是已經到了指息末期,離羽化就差一步之遙了。可就連易小刀,都挨不住蒙木烈的一拳,他們…白星龍並不看好。“後生是對的,劍流雲你太急躁了!”祝桑秋將身上背著的古琴放下,盤膝而坐,彈奏了起來。一旁的焦洛英沉默寡言,沒有多說,也掏出金鈸,敲了起來。主戰的羅威見眾人都動起手來,也不含糊,將懷中的大鼓放下,抽出兩根鼓槌,敲了起來。鼓聲一下連一下,眾人的心中都有了異樣的感覺。戰意漸漸激昂起來,挺直了胸膛,就連蒙木烈也看起來不是那麼可怕了。“上!”槍引蛟等三女同時嬌吒出聲,一同攻向了蒙木烈。劍流雲也將白星龍一把推開,一起衝了過來。白星龍努力克製自己心裡的廝殺欲望,不進反退,來到了祝桑秋等人的身邊。“太意的弟子這般膽小?”羅威是個大嘴巴,想啥說啥,嘴上尚在嘲諷,手中鼓槌不停,甚至敲得越來越急。白星龍終於按捺不住了,心頭不僅升起了昂揚戰意,還有濃濃的恨意。太意華五峰便是死在了蒙木烈的手上,現在尚且有陰陽八子相助,師仇此時不報,更待何時!白星龍速度極快,後來居上,五個人一起逼近了蒙木烈,蒙木烈沒有驚慌,反而嘴角輕輕勾起………段同有些累了。人的體力是有限的,剛動手之時,段同出招迅猛,不將這些重狼騎放在眼裡。可是打了這麼久,從黑夜一直打到了天明,便是鐵人也該歇歇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拖延,段同的體力在逐漸下降,重狼騎可沒有。圍戰段同的重狼騎每被砍死一個,後麵就有新的人補上。周而複始,人人激進。他們在段同的眼裡,永遠是最佳狀態。“這重狼騎,的確厲害!怕是大汗在這裡,也不是綦毋闊邪大人這重狼騎的對手!”段同忍不住說道。“嗬…想挑撥我和大汗?真是天大的笑話!”綦毋闊邪不為所動,對於段同這拙劣的捧殺和挑撥輕蔑一笑。如果說誰是北夷最不可能背叛蒙木烈的人,那就隻能是他綦毋闊邪了。終於,段同一個失誤,被身邊的重狼騎抓住了破綻,一把鬼狼刀貼著臉斬了下來,離鼻尖僅有寸餘的距離。有了第一次的失誤,重狼騎接下來的幾次攻擊,段同都躲得十分狼狽,身上也被鬼狼刀砍出了一些輕微的傷口。有的傷口位置刁鑽,若不是躲得快,隻怕就要死在這裡了。見到段同躲得狼狽,何月兒急了,倒不是關心段同,而是段同若是在這裡倒下,隻怕她也逃脫無望了。落在段同的手裡,總比落在綦毋闊邪的手裡要好得多。“私下相鬥,等大汗來了,我定要稟明實情!”段同沒辦法了,隻能搬出蒙木烈。綦毋闊邪充耳不聞,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廝殺的功夫,五千重狼騎在遠處策馬而來,僅僅是看上一眼,就能感覺到那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段同也看見了,心中漸漸沉了下去。他也知道,以綦毋闊邪的性子,決然沒有留下他的道理。現在這個情況,段同自己掂量了一下,怕是也隻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而已。“你們好大的膽子,趁我不在,又爭鬥起來了!”蒙木烈的聲音傳了過來,清晰可聞。綦毋闊邪聞言一愣,大汗平日裡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怎麼今天這麼快就回來了?綦毋闊邪都驚了一下,其餘的重狼騎就更不用說了,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惶恐。漸漸放大,已經有重狼騎丟下了鬼狼刀,跪在地上,也不知該跪向何處,索性都原地跪下。戰戰兢兢。“大汗,段同意圖反叛北夷,故而在此將其誅殺!”綦毋闊邪決定惡人先告狀。段同卻是心頭一喜,這個當他可是上過了。扭頭看向何月兒,隻見何月兒對他連連招手,示意逃脫。段同丟下了手中的鬼狼刀,大步地向何月兒走去。“還敢抵賴?你說他反叛北夷,可有證據?”何月兒為了穩住綦毋闊邪,繼續模仿著蒙木烈的聲音說道。“還有你們,重狼騎,仗著精銳就可以隨意欺壓他人嗎?還不自裁,等我來動手嗎!”何月兒沒料到這些北夷人對蒙木烈竟然害怕到這個程度,索性再多說兩句,要是能逼得他們引刀自殺,便再好不過了。可是此語一出,段同心頭大駭,緊張地回頭望了綦毋闊邪一眼,兩人目光恰好對上。“你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模仿大汗的聲音!”綦毋闊邪怒了。何月兒有些茫然,自己的模仿不說出神入化,那也是惟妙惟肖,騙過了多少人,綦毋闊邪是怎麼發現的?段同腳下一縱,整個人躍至半空,剛剛站立的地上,幾把鬼狼刀同時砍了下來。段同掠到了何月兒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二人剛剛離開,留在地上的兩名北夷老卒,就被重狼騎砍成了幾塊。“他是怎麼知道我是假扮的?”何月兒不解地問道。段同拉著何月兒在半空,不敢懈怠,向南而去,抽空回答何月兒說道:“蒙木烈是不會下令斬殺北夷人的,這種事平時都是由提巴諾和綦毋闊邪下令!”何月兒這才點頭:“原來如此。”同時心裡暗暗後悔,若不是自己太急了,他們現在還會被蒙在鼓裡呢!望著遠去的段同和何月兒,綦毋闊邪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一招,早有士卒遞上了長弓。拉弓,搭箭,瞄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