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人都清醒了過來,謝唯清也是輕鬆了不少。既然那小孩沒了可以隱藏的幻境,那就必須得從幻象裡出來,顯現出實體。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一個小男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疼的齜牙咧嘴,顯然被傷的不輕。小男孩吸了口氣,然後一臉哀怨地看向謝唯清。“你這人真是個瘋子!”“你難道就不怕自己真的死在那個幻象之中嗎?”“我當然是確定自己不會死才這麼做的。”謝唯清笑了笑,然後不動聲色地拿出他的黑白劍。“在幻境裡麵用小手段讓我使不出修為,任憑彆人欺負……先告訴你一聲,我這個人,向來可是睚眥必報的。”“彆彆彆。”小男孩看著謝唯清帶著殺意的笑容,頓時後退幾步,向謝唯清擺了擺手手,“我阻攔你是職責所在嘛,況且你又不是真的被人打傷了,在幻境裡麵受點小委屈怎麼了?”“那我也讓你受點小委屈,你願不願意?”謝唯清絲毫沒有要罷手的意思,要不是因為這個小男孩,他也不必在陽壽未近之前體會一把死亡的感覺。雖然知道都是假的東西,但是疼是真的疼,那種臨死之前的窒息感是他以後都不想再體驗一遍的。“好了好了,謝唯清,你先冷靜一下。”就在謝唯清想要拔劍直接砍了小男孩的時候,胡風定卻突然擋在了他的麵前,把謝唯清拽到了一邊。“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生氣,但是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找到秘寶。反正這個小妖怪在這裡也跑不了,你回來收拾它不也是一樣的嗎?”“事情拖到現在,你覺得是誰的責任?”謝唯清向胡風定翻了個白眼。要是胡風定和秦牧封能早點從幻象裡麵清醒過來,他也不用再浪費時間去幻象裡麵把這個小男孩拉出來。“我知道這次是我們拖了你的後腿,但是人總是會有點弱點嘛。你從幻象裡也能看見,那種事情我們怎麼可能會輕而易舉地就釋懷?”胡風定拿出了他死皮賴臉的本領,因為他清楚,就算謝唯清這個時候真的生氣了,出於考慮全局的目的,謝唯清也會停手。更何況,謝唯清這隻不過是簡單的抱怨罷了。謝唯清盯著胡風定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算了,你來處理吧。”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情願,但謝唯清最終還是讓步了,畢竟小男孩也不是非死不可。既然胡風定想這麼做,隨著他也沒什麼不好。小男孩聽見謝唯清的話,心中不由得一陣竊喜。雖說麵前的這三人看上去都是凶神惡煞的,但是胡風定看上去還能強一點,至少臉上的笑容比謝唯清的要純良不少。“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小男孩試探著看向胡風定。“我想知道上麵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還有沒有彆的什麼機關。” 胡風定神色溫和地看著小男孩,似乎真的是個大好人。“這個我也不知道……”小男孩十分尷尬地扯了一下嘴角,“我們每個區域都是不相通的,不能隨意走動,所以我也不知道上麵到底有什麼……”“嗯?”聽到小男孩這個回答,胡風定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儘管臉上的神色沒什麼變化,但小男孩就是不由得覺得一陣脊背發涼。沒想到他守在這裡好幾百年,竟然被一個年輕人嚇成這個樣子。“我,我說的是實話!”小男孩連忙解釋,態度看上去非常的誠懇,生怕胡風定不相信他的說詞,“我的命現在都在你們的手裡,我怎麼敢騙你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胡風定敷衍了一句,向來習慣撒謊的他,是能一眼看出誰說沒說實話的。小男孩確實是沒有騙他們,但是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那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些什麼嗎?”“我隻知道通過我這裡之後,很快就能到達山頂。那東西就在山頂上,好像是之前什麼人給老宗主的靈器。”小男孩唯唯諾諾地回答,生怕麵前的這三個人一個不爽殺了自己。見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胡風定便揮了揮手,讓小男孩離開了。他轉頭看向謝唯清和秦牧封,眼神中帶著些無奈。“沒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怎麼辦?”“那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謝唯清歎了口氣,他剛才本來想向白澤那邊打探一下消息,但是沒想到白澤竟然拒絕回答他的問題,理由是這麼精彩的探險要是提前知道就沒有意思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謝唯清知道,白澤肯定又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沒辦法,在沒有任何有用信息的情況下,三人隻好繼續向上走。走著走著,胡風定突然看向謝唯清。“在幻象裡的時候,你為什麼會去保護我師姐?”“因為要是想讓你從幻象中清醒過來,就必須得讓你知道麵前的一切是假的。雖然這麼說有些冒犯,但是在現實中,慕小姐應該已經去世了吧?”謝唯清語氣平靜,就像是在說一個很客觀的事實。當然,這也的確是事實。“你猜得很對。”胡風定略顯苦澀地笑了一下,那是謝唯清從來沒有在胡風定臉上看見的神情。“所以說,你救我師姐隻是單純為了讓我清醒過來?”“要不然呢?”謝唯清皺著眉看向胡風定,“挨那一刀很疼的,不然你以為我願意自己去送死?”“好吧……”胡風定歎了口氣。剛才在幻象中的記憶他還很清晰,他記得早就在他記憶中模糊了的師姐,也記得謝唯清倒在自己麵前的場景。但說實話,他最在意的是謝唯清麵對那些白袍人的反應。很明顯,謝唯清也和白袍人有什麼仇怨。隻是,他一個平民窟出身的孤兒,是怎麼和這些人車上關係的?難道說真的像他猜想的一樣,謝唯清其實是奪舍的大能?但這些疑問胡風定終究沒有問出口,畢竟就算他真的問了,謝唯清也不會回答。三人繼續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的麵前赫然出現了數也數不清的階梯,階梯蜿蜒向上,直奔山頂。看來,這應該就是最後的考驗了。“好高。”秦牧封抬頭看了一眼,不由得感歎了一句。不得不說,這台階的規模確實很大,當初建造這裡的時候,應該花費了不少人力和財力。“隻能慢慢往上爬了。”胡風定伸了個懶腰,“希望這個台階沒什麼彆的問題,為了這個秘寶,我感覺我的身子都要散架了。”“希望如此。”謝唯清歎了口氣,他並不認為修建這裡的人會是在最後關頭偷工減料的那種。越到最後,他們所麵的的危險也就更多。雖說這次的小男孩隻是帶給他們幻象,但是要不是謝唯清的意誌足夠強的話,他們不知道要在這裡再等多長時間,說不定其他兩人直接會被困死在這裡。雖說心中還有顧慮,但是謝唯清三人還是踏上了台階。讓他們有些驚訝的是,在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竟然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可是有之前崖壁的前車之鑒,儘管麵前的情況還不錯,但是謝唯清他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個階梯和很多宗門用來考驗新弟子的階梯差不多,都是越往上走,走得越是困難。每登上一個台階,謝唯清就感覺身體重了幾分,不過對於他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畢竟隻要不涉及精神力和神識,他就沒什麼大問題。雖然這個階梯對於謝唯清他們三人很簡單,但是他們還是沒敢向之前那樣一鼓作氣地向前衝。直到徹底走上了山頂,三人才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終於到了!”胡風定跳到地麵上,看上去十分地興奮,而謝唯清和秦牧封則是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想看看周圍會不會有彆的埋伏。萬一這個人在之後又留了一手,他們又沒有注意到,那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很快,謝唯清和秦牧封就將四周搜尋了一圈,可是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這上麵除了一些花花草草之外,就是幾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和普通的山頂沒什麼兩樣。但是這裡的靈氣又十分旺盛,那小男孩也說東西就在山頂,按道理來說秘寶就應該在這裡沒錯。可是無論謝唯清他們怎麼看這附近,都不像是有秘寶的樣子。“這秘寶到底在哪裡啊?”胡風定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剛才的興奮也因為遲遲找不到秘寶而被消耗地一乾二淨。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裡,可是連那秘寶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彆說是胡風定了,就算是換成少有脾氣的呂知煒,此時估計也得鬱悶半天。“或許在我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謝唯清向四周看了看,儘量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你們在這裡先找一找,我去那邊看看。”說著,謝唯清就朝著一片看上去比較空曠的平地走去。要是他現在能用神識就好了,說不定就能發現其他的東西。不出謝唯清所料,平地那裡依舊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可就在謝唯清有些沮喪的時候,另一邊的胡風定卻興奮地喊了一聲。“找到了!”一聽到胡風定這話,謝唯清和秦牧封瞬間就向著胡風定的方向奔了過去。他們來到胡風定的身邊,發現胡風定正看著一棵樹。“你的意思是在這裡麵?”秦牧封看向那棵樹,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裡有空間法則的氣息,換句話來說,這裡很可能有陣法。”胡風定一臉自信地指著樹乾,“要是謝唯清此時神識恢複了的話,應該也能感覺得到。”“小心一點。”謝唯清的眼神認真了起來,“雖然有陣法可能代表著這裡有東西,但是也不能排除這東西是用來埋伏我們的。”“放心吧,破陣不是有你在嗎?就算是遇到上古陣法,你應該也能破解吧?”胡風定笑著看向謝唯清,眼神中全都寫著“我相信你”幾個大字。謝唯清心中一陣無奈,他都沒有這麼相信自己,要是遇上那種極為強悍的殺陣,憑他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能在短時間內破除。但是此時除了看看這樹裡麵有什麼東西之外,似乎也沒有彆的選項,雖然謝唯清覺得這很可能是個陷阱。胡風定一拳將樹打斷,在樹裂開的瞬間,裡麵出現了一個精致的木盒。木盒上帶著繁瑣的花紋,一看就價值不菲,但是讓謝唯清有些在意的是,那木盒上竟然帶著些殺意。“這盒子上……有陣法嗎?”胡風定看向謝唯清,手已經放在了木盒的蓋子上,已經做好了隨時將木盒打開的準備。“盒子上是沒有,你要是想打開的話應該不難。”謝唯清碰了一下木盒,然後收回手,“但是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打開,看現在的情況,這很可能是個用來做誘餌的假的。”“就算是假的,我們現在也得打開看看,畢竟我們也不知道真的究竟在哪裡。”胡風定倒是一臉的不在乎。他說的話倒也有道理,可謝唯清還是覺得有些莽撞。“其實我覺得我們還可以……”謝唯清還想再囑咐些什麼,可他的話剛說到一半,胡風定就將木盒打開了。木盒打開的瞬間,頓時冒出一道白光,緊接著一道紅色的屏障在謝唯清他們頭頂上展開。毫無意外,他們被陣法困住了。“這是……”胡風定愕然地看著頭頂的紅色天空,一時間有些茫然。“我都告訴你不要打開了!”謝唯清恨不得將胡風定直接一腳踢死,他看著那紅光,眼神明顯凝重了不少。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天罡炎劍陣,是他們純陽宗特有的殺陣。但是現在謝唯清已經沒有心情來糾結為什麼自家宗門的陣法會出現在這裡,因為這個天罡炎劍陣威力巨大,上次純陽宗使用它的時候,還是在抵禦外敵的時候。不到關鍵時刻,純陽宗絕對不會使用天罡炎劍陣,因為那樣殺孽就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