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直麵(1 / 1)

一道如夢似幻、半虛半實地背影接下了滔天熱浪。雖未見正麵,楊挺還是一眼認出,旋即憂心發問:“您老人家就這麼出來了?”一襲黑袍,一把白須,一頭銀發;不是絮絮叨叨,整日韜光養晦地未央,還能是誰?雖然形勢危急,可全須全尾地現於人前,這還是首次。“即便宦官,亦有那保全侍君的。如你這般不完整,自殘忘祖地奴才,焉敢染指天下‘神器’?就不怕粗鄙淺薄,無福消受?”未央不答,隻是聲音郎朗,直視鴻才。“野火燎原,火鴉!”一擊不中,鴻才愣了愣。即便多出一道半透明身影,仍舊轟了過來——些許辱罵算個甚?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猶豫。“呼……”火焰陡生,並且迅速的又紅變藍。那火焰如有意識般自行融合,須臾間凝成了火鳥一隻。火鳥撲閃,奔楊挺麵門展翅便飛。看那架勢,竟打算將未央和楊挺一並穿透。“哼,不自量力!”未央探右掌,也不見如何用力,隻一下便將那湛藍火鳥掐在了手。火鴉猶如活物,一經被捉立馬撲騰起來。翅膀煽動間,更有藍色火苗撲簌簌飛濺。藍火落地,不止野草,連泥土石塊都噗的一下燒將起來。火鳥被擒,未央麵無異色,更是將五指猛地一收。“呱……”地一聲,藍色火鳥竟被生生捏爆。這下,渾濁老眼終於瞪圓了。“野火燎原,天鷹!”瞪眼歸瞪眼,該有地攻勢卻不能停。話音剛落,一隻比之前更大、顏色更藍地火鳥再次生成。甫一出現,便將小樹林生生變成了火爐。火焰衝天,將高高地雲朵都燒紅了。“啾……”火鷹振翅,徑奔楊挺麵門,與火鴉地攻擊方式一模一樣。所不同的,便是其內蘊含地“戰意”更濃,溫度也愈高。火鷹雙目噴火,爪鉤銳利,再加其色深藍,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疾掠而來。雖然隔著未央,楊挺依舊口乾舌燥,燥熱難當。渾身“靈力”已竭,隻能運用“戰力”抵禦。不曾想稍一運行,頓時冰涼舒適了許多。猛地醒悟:自己可是冰係“戰意”地戰士。“啪……”一聲脆響。湛藍火鷹潰散四射。未央將閉合地雙掌緩緩攤開。敢情,那炙熱無比地火鷹,竟被他一掌拍散!看動作,輕描淡寫;看表情,輕鬆自如。兩次攻擊竭無果,鴻才再如何急迫也不得不暫緩攻勢。而未央則眼泛電光,氣勢逼人,綻口大喝:“醃臢閹人,有何能耐,儘管使來!”隻一喝,獨屬於“大良造”地威壓儘情釋放,直把個老太監迫得“噔噔噔”連退數步。這倒不是鴻才心有所懼。實在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森嚴地等級威壓便即是他亦不能逾越。見局勢有利,楊挺心下大定:“呼……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這該死不死的,都第幾遭了?”暗道一聲僥幸,當即加快了“戰意”運行地速度。 著意之下,頓有絲絲涼意沁入心脾。有心如以往般調侃幾句,眼光掃過,竟發現未央比之前似有不同。晃晃腦袋再看,依舊是白發蒼蒼、神采奕奕地陸地神仙,似乎又沒什麼異常。“難怪眼熟,原是未君當麵!”楊挺思索之際,停手不攻的鴻才突發異響。那不男不女地動靜比“戰意”還靈,楊挺登時不燥熱了。相反還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發諸四海,遍及天下地海捕文書內有君之畫像拓印。難怪一眼見之便覺眼熟,難怪輕易擋下雜家全力兩招。怪不得,怪不得……”穩住身形後,雞爪抬起,恭謹言道:“琴國相幫當麵,雜家大汗王庭內官,前朝‘大太監’鴻才,這廂有禮了。”鴻才屈膝彎腰,行了個類似“萬福”一般的禮。或許這是前朝舊禮,卻把隔著未央地楊挺惡心得又是一陣惡寒。“既知我名,還不束手就擒,乖乖把命納來!”未央大袖一揮,一股子凜冽霸道地“戰意”直奔鴻才麵門。後者當即揮動拳頭,打出朵朵火蓮。楊挺得以冰係“戰意”滋潤,還有閒暇數了一數。那火蓮不多不少,正好九朵。剛數完,當即暗罵:“糊塗啊糊塗。彆人為你打生打死,你卻還有心在這裡數那一、二、三、四、五……”正要有所動作,冷不防腦中響起未央聲音:“彆輕舉妄動。有老夫護持,或還有機會;莽撞亂闖,再遇彆路追兵,那便是十死無生。”聞言,楊挺登時熄了奪路而逃地心思。“乾巴爹魏師傅,乾躺老貨!我用眼神和精神支持你。”有了倚仗,楊挺心下大定。即便未央語氣大變,即便第一次現了身,楊挺對未央地實力依然信心十足。這倒不是盲目樂觀。自打魂穿降生異世起,未央便成了他專屬地“哆啦A夢”。每每解決危機不說,還耳提麵命的教授人生經驗。與其說師徒,不如說知己更為恰當。“慢來慢來……論實力,雜家一介內官,實在不敢造次;論名聲,更是如雷貫耳。於情於理,雜家都不該繼續糾纏。”見未央說打便打,鴻才反倒不急了。他連連擺爪,口中亦滔滔不絕。“‘大良造’威振宇內,咱家隨侍先王左右時,也曾有幸目睹君之風采。記得那是天子設宴,宴請天下諸王。君隨琴王,咱家立先王身後,當時便覺得君卓爾不群,是了不得的大英雄呢……”鴻才臊眉耷眼,一改咄咄逼人地態勢。楊挺瞧著有趣,當即一如既往地插嘴:“魏師傅果然牛掰。名頭一亮,宇內俱服……”“他在用緩兵之計。為師略施小計,便讓他心生忌憚。然而追兵勢大,我倆則孤立無援。為今之計,當布置陣法脫困為上。”未央語速甚急,與他表現出來地強大自信截然相反。“武陽還在鎮裡。擊潰敵人,我叫上……”楊挺有不同安排。“糊塗!”一聲斷喝,打斷了念頭。“一直以來,你都我行我素,行事全憑一己好惡。你本非此界生人,因緣際會成了老夫寄托之骸骨,故而不知天高地厚,也算情有可原。老夫名為你師,卻知你心有不忿,一直以‘魏師傅’戲稱。這也難怪,誰讓我生過‘奪舍’之念呢?”鴻才絮絮叨叨,未央亦追思以往。明明是打生打死地緊要關頭,兩方卻不約而同地噴起了口水。看似無稽,但氣氛卻愈發緊張。更要命的是,大火邊緣處閃出了一群黑衣黑褲口蒙黑布地漢子來。為首一人,正是身披大紅披風,單手倒提長槍地大汗將軍——闞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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