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家的報複來的很快。 沒過幾日,聖上就給三殿下指了一門看似光鮮實則毫無助力的婚事。 女方家根基淺薄,和顯赫的越家比起來可以說是天壤之彆。 更重要的是,這家早已被秦適暗地裡拉攏,對他忠心耿耿,所以婚事毫無用處。 還處於禁閉之中的秦適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砸了白玉鎮紙。 他麵色陰沉,深呼吸以平複心情。 “小看他們了。” 也是,能夠傳承這麼久的世家,家主怎麼可能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莽漢呢。 他深吸一口氣,捋了捋近來發生的事情,神色又恢複正常,思來想去,下了決定。 越千嵐是失敗了,他需要更換一個目標。 秦適揉著額頭,提筆在宣紙上寫下雙寧城頂尖的貴女名字。 雙寧城世家林立,錦簇花團,看似拔尖的貴女很多,但是真正頂尖的卻隻有那幾個。 例如將門越家的大小姐,雲王府的小郡主,宰輔曲家的嫡小姐。 秦適思考了一會,在小郡主的名字上圈了個名字。 沒過幾天,他收到了小郡主和越家大小姐越千嵐一起去妙音寺的消息。 青年眸光幽沉,隨手燒了秘密送來的信箋。 這次他準備用些手段,實在不行就使用邪術,給這位小郡主下控心咒,操縱她的心神。 他留下替身,快馬加鞭出了雙寧城。 然而在雙寧城到妙音寺的山路上,秦適遭遇了一場劫殺。 敵人來勢凶猛,秦適隨身攜帶他私底下豢養的邪魔,原本不會輸,誰知道敵人竟然帶有符籙,仙道之法雖然不熟練,但足以鎮壓他。 秦適心底發寒。 世俗界對於修真道法把控甚嚴,秦適花費了十幾年,也隻培養出幾個低階邪魔,而對方使用的符籙正氣凜然,上麵留下的靈痕新鮮浩然,顯然繪製它的人出生修真世族,於符籙一道極其擅長。 跟著他一起出城的修士都被誅殺時,幕後主使姍姍來遲。 山林之間遍地狼藉,粗壯林木被轟倒在地,秦適身上全是深深淺淺的傷口,卻撐著一口氣沒暈,氣息淩亂虛弱。 來的總共三人,一男兩女,除了男子頗為眼生以外,兩名姑娘很是眼熟。 畢竟,一個是他曾經的目標,一個是他現在盯上的目標。 “嗯?” 一雙鑲嵌珍珠的白緞軟鞋出現在他視野裡,少女稠黑鬢角佩戴著早開的榴花,小小一朵,灼灼似火欲燃,似是與女伴出來踏春遊玩。 她低頭,語氣似笑非笑,“真巧啊,三殿下。” 她撩開裙裾,蹲下身來,扼住他的脖頸,迫使他抬頭,言語輕蔑,“好狼狽啊,真可憐。” 秦適勉強抬起臉,嗓音溫潤,即便是這樣狼狽不堪的場景,他依舊保持著一種如鬆竹般的挺拔料峭風骨,“越小姐,恨我?” 念到後麵兩個字時,他忍不住頓了頓,心裡竟隱隱生出一股疼痛來。 “不,”寂歌答的利落,“我不恨你,我隻是想要殺了你而已。” 恨他的,另有其人。 秦適愣住,卻在寂歌掏出匕首的時候果斷往旁邊一滾,躲開這一擊。 “抱歉,我還不想死。” 他身上漂浮出濃厚的黑氣,許念臉色一變,急道,“不好,他要跑。” 秦適飼養的邪魔等級低,然而他們受蜃境壓製,亦沒辦法使用高階道法,符籙都是許念擦著被蜃境踢出去的邊繪製的,為的就是殺死秦適。 若是被秦適逃出去,那麼下一次想要殺他就不容易了。 寂歌嘖了聲,“麻煩。” 少女纖細雪白的腕骨一抖,上麵戴著的鈴鐺手串輕巧晃動,發出清脆聲響。 天機被暫時遮掩,她身上爆出的靈氣早已超出了蜃境的準許,明淨的靈氣凝聚成一把匕首,被她握在手心,毫不猶豫地擲出。 她不準備放秦適離開,現在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了,要是秦適跑了,那麼他們短時間內絕對不會有第二次殺死秦適的機會。 第二十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