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要血祭。”書靈以心聲道。伊麗莎白聞言下意識抬頭，麵目也變得灰淡，安東尼自然注意到她的動作，眉頭一挑，謹慎的來到了林恩身前，將手在她麵前晃了晃，良久後才放下心來，過程中，林恩也察覺到自己動作不太自然，便裝作不舒服的樣子皺起眉頭，故作小動作地移了移膝蓋位置，這才讓安東尼不再過多追究。隻有他自己清楚，剛剛察覺到身邊有呼氣聲時他是如何的驚恐。“你現在在哪？還有你看到了什麼？”林恩心裡回道。“你隨時可以拿到的地方...”林恩背在身後的一隻手被無形的力量打開，一本書落在手掌，僅是碰觸一下，羊皮卷再次消失不見。但就是這一下，在林恩的手心留下一個漩渦樣子的印記，酥酥癢癢的。藏在暗處的羊皮卷翻看一頁，一隻豎眼浮現在上麵，眼白位置填滿了紋路，幾乎是同一時間，林恩眼睛癢了下，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黑暗消失了，轉而看到了整間房屋，雖然隻是灰白色的輪廓。其中艾米麗和安東尼身上還有彩色氣流一般的東西在活動，艾米麗身上的‘氣流’活躍在全身，而安東尼的隻集中在大腦位置。還有視角，林恩發現自己看到畫麵視角竟然在天花板的位置上，幾乎是俯視整間房屋。房間不大，類似旅館的雙床標準房間大小，最前端設立了一個類似教堂中才能見到的簡易版聖壇，與教會不同的是，聖壇入口處放的並非是十字架，而是那尊羊頭人身的詭異石膏雕塑，聖壇前也沒有講經壇，但後邊卻設了一個祭壇，之前見過的有無數觸手和嘴巴的黑山羊幼崽雕塑就被搬在上麵。肥壯的老板站在祭壇前麵，麵對身前最近的羊頭人身怪物雕塑態度恭敬，艾米麗則是身姿散漫依靠在最遠的門框處，手裡隨意把弄著一柄小刀，她右手邊就是排成一排跪坐在地上的5個女孩。艾米麗知道這一切！林恩悚然一驚，這與他之前的猜測截然相反，既然艾米麗也知道，那蒂娜為什麼會被追殺？這裡麵就不存在隱瞞和被隱瞞的關係問題；難道是為了蒂娜拍的照片？為了防止自己暴露所以乾脆殺了她，這麼想倒是有可能，但他又覺得不會這麼簡單，因為蒂娜最後交代給自己的是救艾米麗，可現在看她並未遇到什麼危險，蒂娜到底是什麼意思...“艾米麗小姐，現在這裡就我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那他們算什麼？”艾米麗斜了眼地上的5個姑娘。安東尼微笑，“不，她們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同類，但他們不是。”艾米麗皺起眉頭，“同類？你！哈哈...你個妄想從邪惡的信仰中平白得到力量的瘦弱老頭，竟然說我們是同類？ 那你倒是說說，既然我們是同類，那你為什麼還要聘請我和蒂娜當你的保鏢呢？如果我們是同類，你為什麼還需要以職業手段作為交換條件，而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呢。如果我們是同類，你的羊皮卷呢，在哪？”艾米麗說這話時已經是很克製自己的表達了，旁邊這幾個女孩聽見了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林恩卻品出彆樣的味道來，在艾米麗的認知裡，這個叫安東尼的老頭隻是個知道隱秘世界的普通人，但林恩從第二那裡得到的更清楚情報是這個老頭早就是3階的使徒了。“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安東尼像個和藹的爺爺，主動認輸。艾米麗可能也覺得她的話說的重了點，便找補道：“你問吧，我看情況回答。”安東尼立刻來了精神，微笑問道：“你還是個處女吧。”“砰！”林恩手裡捏了把冷汗，就見他的視角裡，艾米麗毫不留情的揮出拳頭，老頭小腹猛的吃痛，艱難的跪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來。就是這樣的痛苦，他還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是不是嘛！我給你介紹幾個好男人。”艾米麗明白過來他的本意，態度不由軟了點，小聲嘀咕了句：“是”，但想到他的身份，又忍不住質疑道：“你？怕不會給我介紹幾個男妓吧！”安東尼擺擺手，不會不會～～～接著又沒頭沒腦的來了句：“是就好，初次的女孩好生養嘛。”一旁看著的林恩忍不住撇了撇嘴，第一次好中招...這又是哪來的迷信？安東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踮起腳，從櫃子裡艱難的拿出一摞金碗，遞給艾米麗，艾米麗自然的接過，想來之後的事情她已經很熟悉了。“他們這是要做什麼？”“以血養靈，說的簡單點就是用女孩子的血當做祭品澆在奉養不祥的邪像上麵，這對於供養邪神的信徒中是最初級的手段，也常常是最沒用的手段，目的以期待得到不祥的關注，如果運氣好真的召喚來某些東西的意誌，他們就有可能以付出某些代價的方式許下願望，獲取‘恩賜’，看他挺有陣仗的，沒想到是用這麼常見的方法。”“但你剛才不是說艾米麗身上有不祥的氣息嗎？這是不是意味他之前就成功了。”書靈一下沉默，“好像...是吧...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召喚的不祥是要多弱啊，才會接受這樣簡單的祭品...”林恩則是想到另一個問題：“真的能夠得到嗎？”“什麼？”“你剛說的，名為恩賜的東西。”“桀桀～”林恩能清楚感受到書靈嘲弄的情緒，“當然，代價越是美味，恩賜就越是豐厚，就是就不知道召喚的人有沒有胃口能吞下。”“會有意外？”“準確的說，與不祥做交易，10個人裡大約有可能成功2－3人，其餘的人不是變身怪物被使徒滅亡，就是被一同當成祭品被吞掉，至於成功的那幾個，之後的10次交易裡大約會成功9次，最後一次嘛...也是相同下場，你可以猜猜為什麼是這個結果。”“因為...他們貪得無厭？”“再猜。”“難道是因為不祥不耐煩了？”“哈哈，不耐煩？相反，祂們很是期待啊。”霎時，林恩冷汗直流，‘期待’兩個字他讓想起一句話，叫養肥了再殺。“沒錯！就是這樣！還記得那個昆特神甫嗎，縱然是見識古舊的我也不得不感歎，他是個真正的智者，將人性與神性區分為人與其他動物，這真是個好想法！如果讓我對造主與不祥做個區分，那他們唯一的區彆就是造主是群舍得下注，並性格慷慨的富人，而不祥更像是群扣扣搜搜的強盜。”“這兩個身份...都是在攫取巨大利益的角色，他們在攫取什麼？”書靈更是驚喜，“不錯嘛，還學會舉一反三了，至於攫取什麼，我的主人你是不是有些想的太多了，你才是個1階的垃圾而已，現在怎麼想想從你麵前的這個人腦子裡攫取出他的附魔器官才是重要事情。”林恩已經是滿身的冷汗，此刻真正讓他感受到恐怖的，不是他們正在談論的內容，而是書靈...這個知道太多東西的家夥。“彆想了。”書靈打斷林恩的思緒，“你的小情人來割她的情人手腕嘍。”“啊？小情人！”林恩正要反駁，就聽身旁的女孩驚叫一聲。他從書靈的視角看到艾米麗端著一個金碗，輕巧的劃開排在最靠近她的女孩手腕，鮮血一下流了出來，直到將金碗填滿才不慌不忙的給她包紮。林恩不自覺咬住嘴唇，艾米麗這是瘋了嗎？她怎麼能為了一份職業做這樣過分的事情！如果皮埃爾先生知道她會以這樣的方式去換取煉金術師職業銘紋知識，想必一定很失望吧，甚至還會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乾脆的教給她。“這個碗怎麼凹進去一塊啊。”艾米麗拿著其中一個問道。安東尼看了眼，“那個啊，沒事你用吧，不漏，我前段時間去夏托裡尼接收那船人的時候，在一個小嶼上見到的，看是很純的金器，紋路更是精美，所以就拿了回來。”她如法炮製，一連5個被填滿的金碗擺放在最後的祭壇上。這過程中，林恩注意到5個金碗中自己放的血最少，艾米麗給自己包紮時也最是仔細。“晚上乾事彆用力，讓老頭動就好，尋找刺激搭上條命可一點不劃算。”這是艾米麗在她耳邊的忠告，林恩聽的不僅羞恥至極，還有些疑惑，從放血的量來看一點都不多，看樣子最多不過150ml，連200都沒有，這會有什麼事？“啪啪”老板拍了拍手，門外立即有保鏢推門而入，他們的眼神從進門就一直放在幾個女孩身上，一點都不敢亂動。林恩看到自己被扛在肩上，一起離去。快出門時，他聽到安東尼對艾米麗問道：“要不留下來看看？這是個機會。”林恩冷笑，艾米麗的出身能幫著你處理前期工作就已經是到頂了，還指望她參與你的想法？做夢！可誰知，艾米麗隻是猶豫了幾秒，就答應留下，這讓林恩大吃一驚！“她是已經被汙染的人，你對她之前性格行為的了解在當下是無用的。”書靈提醒他道，同時《紅封契》也落在了林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