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四顧環繞,皮革拚起來的帳篷,一杆粗木頭支在中央,帳篷不大,現在隻有他和麵前這個胖子兩個人。他小心的站起身,左腿被細木板支著,看樣子是受了傷,撩開帳篷,看了眼外麵,發現自己住的還是大帳篷,周圍還圍了幾頂小帳篷,透過撩起來活動皮革,看到裡麵都是白皮膚的人。偶爾路過一小隊,也都是一個佩戴闊劍身穿鎧甲的人在前,身後跟著十來個提著矛斧,僅穿著短衣的士兵。看樣子應該是巡邏的小隊,至於領頭的那位,穿的鎧甲他在船長的圖書室和一些古藏館裡看見過,是流行在第三紀末和第四紀初的經典騎士鎧甲。林恩心裡大叫不妙...難不成自己這次還穿越到了第三紀?那個連電報都沒有,看病看的是巫醫,出門隻能靠馬的時代?“主人,怎麼了嗎?”男人湊上前問,嚇了林恩一跳,他頓了頓,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誰?我?”男人驚訝到。“就是你!我現在腦子有點暈,突然想不起來了...”誰想到下一刻,男人忽然大叫道:“伊布拉!伊布拉!”一路衝出去,很久後才回來,身後跟著個金發,眼眉狹長的男人。被叫做伊布拉的醫師不緩不慢的放下藥箱,端起林恩的臉左掰右掰觀察了下,問道:“我是誰?”林恩搖頭,他又指著胖小子道:“他是誰?”林恩還是搖頭,胖小子見此急了,“是我啊,您的扈從騎士埃德加.泰拉,您真忘了?”伊布拉則是拉住他,對他搖了搖頭,示意沒用的,然後從木盒子裡掏出一個布袋,從裡麵倒出兩隻血腥的眼球,遞給已經傻了的林恩。“傑克先生,我看你應該是在戰場上受了撞擊,靈魂隨之震**,所以才導致突然的失去記憶,你放心,這種病我治過,你隻要將這兩顆眼球煮在湯裡喝下去,最多半個月,一定能恢複過來。”“咽下去?”林恩驚叫!見伊布拉堅定的點頭,林恩隻能強忍著嘔吐欲望,接過布袋,揮手示意埃德加快點送他出去,隨即就將布袋扔到了角落,什麼破醫師!還吞眼球?我想吞你的你給嗎!埃德加.泰拉回來林恩就告訴他,平常要是沒受重傷就不要叫他了,他怕自己沒有被殺死,最後卻被治死在**。“是”埃德加語氣低沉的回道,林恩看出他有心事,就問他怎麼了,就見埃德加忽然轉過頭,咬著牙,猶豫半天道:“我...我剛才從外麵回來的時候,聽今晚巡邏這邊的那個馬文.摩爾頓騎士說領主身旁的那個奧西多對您從戰場上活下來很不高興,他將弗朗西斯他們都叫了去,說要給他們教訓,我想他們正被打鞭子呢。”“弗朗西斯?誰啊?”“您的另一位扈從啊!哦,忘了您現在沒有記憶,他們是您從封地帶出來的隨從,一路跋涉,經過一年的路程最後隨您到達聖城下的幾人。” “封地?!”林恩驚訝道:“我有封地?”他的嘴不自覺咧開,如果自己不是在做夢,真是穿越的話,這倒是好開局啊...“是啊,您一共有60多家農戶呢!”“6...60?你是不是少說了幾個數字啊?”埃德加疑惑的看著林恩,想了想,終於在林恩的期待中點頭,“確實少說了,一共是69家農戶!”林恩的表情徹底僵在臉上,他小心問道:“你剛才...說的封地...有多大?”“很大!”埃德加露出笑容,張開雙臂,“您是騎士,當然是一個標準的騎士領大,足有400多英畝呢!包括耕地山林和湖泊的部分。”400英畝...還不完全是耕地麵積,那不就是一個村落嗎?這也叫封地?太糊弄了吧!林恩腦袋一歪,頓時感到生無可戀。“對了”林恩想起自己此時身份,不由問道:“包括剛才你提到的弗朗西斯在內,我一共有多少人呢?”埃德加麵對這個問題更沉默了,但還是回答道:“出發的時候有82人,包括您的廚師、男仆、步兵侍從等,一年過去,大大小小40多場戰役後,如今隻剩下41位,其中負責輔助主人你上戰場殺敵的侍從就隻有24人了。”“怎麼死了這麼多!”林恩大吃一驚。“不止是您,您追隨的韋伯斯特.奧卡西男爵參加的奈折爾.漢森領主的隊伍,一年過去,從出發時的15000已經銳減到了8000多人,昨天一戰,聽說又死了幾百人。”埃德加的目光看向帳篷門外的聖城方向,“圍城已經1月,每天都在死人,主人,我們怕是回不去了...”林恩苦笑...彆這樣說啊喂,我可比你苦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錢多的工作,還沒乾兩天呢,又要為生存發愁了...他強撐身體站起來,“走,解救我的屬下去,順便看看這個奧西多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對待我的人。”“不要,我的主人!”埃德加緊緊抓住林恩的手臂,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解釋道:“一頓鞭子而已,出不了什麼事,您就不要出麵了,畢竟您現在的處境很是尷尬的,畢竟...”經過埃德加的解釋,林恩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扈從聽到自己的人被打,竟然是個默不作聲的樣子,原來是自己追隨的男爵韋伯斯特在半個月前的攻城戰中死了,他的爵位繼承人久久沒有定下來,隨他一同遠征的兩個兒子至今都在內鬥,想要爭奪這個爵位,但實際能做主的人,是奈折爾伯爵,也是這次遠征的兩個大領主之一。韋伯斯特男爵此次遠征,一共帶了20位騎士,隻統計騎士和扈從騎士還有士兵侍從等可以作戰的單位,一共約有1000人,當下大減員的背景下,也還有500人,如果他們有誰繼承爵位,回到男爵領時,就將擁有50個騎士領的巨大封地,那將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所以現在歸屬於韋伯斯特男爵的,還活著的9位騎士都在當孫子,等著奈折爾伯爵指定出繼承人結果後才敢挺起腰杆,在這段時間裡,有關大領主身旁的一切動靜都不敢有大的反應。所以奧西多這個領主身邊的隨身仆人突然成了傑克.愛德華這個騎士都惹不起的大人物。林恩想了想,突然問了個問題:“如果兩個繼承人都沒了...這件事會怎樣?或者說,這次遠征的路上,奈折爾伯爵的旗幟下有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他是怎麼做的?”“這...這...”埃德加都變得結巴起來,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主人,良久後才鎮定下來,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確實有一件類似的事情,巴澤爾男爵就是這樣,他是獨自出征,在家裡隻留有妻子和一個女兒,奈折爾在他死後,就下令收回巴澤爾的完整封地,當場就封給了巴澤爾下屬的一位作戰非常勇猛的騎士,給予他男爵身份,同時還有巴澤爾的妻子女兒也一並給了那位騎士。”林恩聞言眉頭一跳,這位奈折爾領主還真是絕啊,對曾經追隨自己的下屬一點恩情都沒有。這時,埃德加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塞給林恩。“主人,這是倫恩.托因比騎士救您時從戰場上幫你奪回來的,差一點它就被敵人收繳了,雖然您沒死,他們也就沒法用,但對於主人你一定是很大的實力削弱。”林恩疑惑的接過,上手的瞬間,他睜大眼睛,這是雅拉紙!紙頁正反分彆銘刻著一道魔詞條,自己雖然穿越,但並不是穿越到一個全新的世界?“我是使徒?”林恩問道。“怎麼會!”埃德加立即驚慌的伸出手,堵住林恩嘴巴,一副主人你病得不輕的樣子小聲道:“主人你隻是2階牧首而已,怎麼可以自稱使徒呢?那是神恩教會的眾位樞機之上,偉大的三重冠冕,神聖的代言人,9階的光明教皇才配得上的名字。”第三紀,林恩有所明悟。這還要得益於格羅弗先生的教導,他說過,‘第四紀初期,才勉強的將8階使徒以使徒之名命名,第四紀前8階稱為紅衣,後來時代大變,因工業發展迅速,生產力解放,各個階層崛起,社會思想愈加開放,使徒之名才廣泛的代稱所有身懷來自造主超凡力量的人。’他將埃德加甩開,他手心一股濃重的鹹汗味,甚至還有股狐臭味道。埃德加尷尬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但還是嚴肅的提醒道:“主人你可千萬不能亂說話了!神恩教廷的隨行大主教就在不遠的紅帳裡,要是讓他知道你說的這句話,必定要與主人你結仇不可。”這時帳篷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同時伴隨著一陣低聲呻吟。“是弗朗西斯他們!”埃德加趕忙拿起剛才從伊布拉那裡買來的貼藥出去。林恩也跟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