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莉莉 夏托裡尼悲傷的一角(1 / 1)

墮落使徒 月末終了 1526 字 2個月前

詛咒的傳播已經嚴重到這樣了嗎...眼前那黑壓壓的像素點再直觀不過的展現著此刻夏托裡尼的恐怖氛圍。腳下這趟僅有兩個車廂的列車頭在他們眼裡此刻已經是救命的諾亞方舟。“快下車!”林恩催促到,老基恩才醒來,正罵罵咧咧的檢查行李,他感到自己心情很差,憋了一肚子火一樣。莫裡斯斜瞥了眼他,“下次彆白天睡覺,晚上醒來就不會這麼難受。”“哎,哎!林恩你乾什麼!”老基恩在林恩的肩膀上大叫,自己的箱子還沒提上呢。“所有人就你最慢!再不走就麻煩了!”林恩扛著他這把老骨頭竄出車廂,莫裡斯.朗文帶著兩人的箱子緊隨其後。在他們下車瞬間,列車立即開動。“臭妓養的給我停下!”第一個竄上月台,手裡空無一物的年輕男子怒罵,他的身後,是一浪接著一浪的人頭大潮,剛被放下來的老基恩頓時被麵前的氣勢嚇得有些腿軟,竟然轉頭還想著上車去躲躲。而司機可比他還珍惜生命,黑煙高高的噴在天空,星星的光芒被一片片的遮住,車頭窗外伸出一隻帽子,搖了搖,就算是告彆了。月台的邊緣如一線大壩,深陷地下滿是水的軌道攔住了黑潮的人群,林恩眾人頓時被團團圍在中間。幼童在哭喊,男人在怒罵,女人在哀哭,老人跪地祈禱,這是希望從眼前消逝的滋味,痛苦、悔恨、無奈,情緒如尖利的長劍,一柄柄刺入心裡,希望後最無救的絕望情緒在快速蔓延。漸漸地,所有的負麵情緒都變成了憤怒,仇恨滋生在心間。月天的邊緣,幾人與幾千人對視,吃飽的綿羊與饑渴野獸的麵對麵。消瘦的身體、蒼白的臉色、血紅色的眼睛,觸目驚心。“嗨~”腦子有些不太靈光的艾米麗尷尬的和麵前數不清的人頭打著招呼。格羅弗用力拍了下她手背。林恩將特裡斯特護在身後,低聲叮囑他握緊了盒子,絕不能鬆開。“我們是來支援夏托裡尼的醫生!”裡奧隨機應變,大聲的呼喊道,邦妮從隨身的大包裡翻出一張醫生證件,高高的舉起來,“看這裡!我是來自首都克裡夫恩的醫生,為解決夏托裡尼的麻煩而來!看這裡!”“這麼黑,誰能看見!”人群中有個中年的男人喊道,林恩接過裡奧手裡的煤油燈,高高舉起,注意到他穿著得體的燈芯絨大衣,在奧斯汀與羅曼的曆史上,這款麵料都曾是皇家專屬麵料,今天雖然不再有身份的限製,卻也是價格昂貴。顯然麵前的男人有著非同一般的財富地位。“扔給他!”林恩在邦妮耳旁低聲提醒道。“沒錯!這是真的。”中年男人確定道,他隨即又將證件遞給旁邊伸手而來的人,證件在快速傳遞,很快隨著流言就傳遍了月台。 隻是其準確性越來越離譜,甚至有人聽到的是:“來自克裡夫恩的醫學博士大教授找到了解決瘟疫的辦法,他們正要前往海警局醫院。”隨即也不知道誰在最後邊帶頭噗通一下單膝跪地,頓時場麵如多米諾骨牌般烏泱泱跪倒一片人,這種場麵的發生不僅驚到了林恩一行人,就連前麵幾排也顯得很不合群,不知所措的在原地站著,還有人在後麵質問他們麵對將要拯救夏托裡尼的大人物為什麼不奉上最尊貴的敬意?林恩他們正不知怎樣回應,又怎樣脫身時,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褲腿被拉了拉,低下頭,是一個女孩子,仰望著他,眨巴著綠寶石般耀眼的瞳孔,左邊後腦勺紮著個可愛的小丸子,右邊的已經散開,僅從她還卷曲的幾綹頭發可以依稀看出來。女孩滿身油汙汙的,發散著刺鼻的臭味,甚至尿腥味。她伸出小小指頭,指向車站外的地方,“哥哥,媽媽睡著了,我給你娃娃,你讓媽媽睜眼陪我玩好不好?”隨即林恩感到手心溫熱,是個可愛的白色布偶娃娃,背後是天使的翅膀,隻是現在有些難看,被黑色與黃色汙染,翅膀還少了一隻。娃娃是公主裙的小女孩從衣襟裡掏出來的,還帶著活人應該有的最低溫度。“莉莉,回來!”那個身穿燈絲絨外套的男人擠出人群,抱起女孩,並向林恩微微點頭表示打擾。林恩這才注意到男人得體的外衣下是臟爛不堪的白色長褲,兩側的兜都被巨力扯爛,開線一直到大腿根的位置,露出其中**和大片的肌膚,即使如此,男人依舊體麵的站在寒風中,將女孩護在膝下,屹立不倒。他聽到身後有啜泣聲,是艾米麗,是蒂娜、邦妮、甚至是佩奇.普斯曼。林恩快跑兩步,拉起女孩的手,在女孩突然抬起的,驚喜的,霧蒙蒙的眼睛中輕聲道:“走,我們去看看。”順便脫下大衣遞給男人。男人本想要拒絕,林恩緊跟著的一句話讓他接受,“你活著,你的女兒也許才有安然離開夏托裡尼的可能,你不會希望獨留下她在這裡孤苦的度過人生最後的悲傷時光吧。看那些眼睛,紅的像野獸一樣。”人群自然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狹長的小路,邦妮走在最前麵,人群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她身上,格羅弗緊隨其後,林恩則和裡奧走在最末尾的位置,特裡斯特與第二走在身前。林恩一直低著頭,不是他社恐,而是他無法麵對那一排排一列列充滿期盼的眼神,如果天使有罪,那就是祂決心墮落到地獄,與上帝鬥爭的時刻。自己自詡不是生來為拯救的主,但絕也不想做帶來災難與絕望的墮落天使。羞愧的情緒淹沒了他,也淹沒了四葉草的眾人,大家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蜷縮著身子,將手揣在兜裡,灰溜溜的向外走去;唯一承擔下一切的邦妮始終在微笑,在寒風中僵硬的微笑,直到走入黑暗中,她依舊在微笑,隻是眼角驀然落下兩道鹹濕的淚痕。經過車站的關口大門時,地上有兩灘血跡,一柄長槍槍管與木托摔成數塊散落在地上,甚至幾十米外;林恩心底猛的**,但最終他還是默默的離開這裡,經過的四葉草眾人甚至莫裡斯都朝血跡處多看了兩眼,神色哀傷;隻有老基恩這個睡的昏天黑地的指著血跡滿臉疑問的想問什麼,結果被莫裡斯一把揪住脖子薅了出去,讓他開口,這一群人今天還能不能安全離開這裡可就未必了。有些回過神來的基恩.哈伯德瞪大眼睛,隨即看了眼身後緊跟著的人潮,又瞧了眼血跡,低聲歎息。女孩牽著林恩的手一直走到車站外一棟建築的角落,那裡有個女人,僅漏出蒼白的臉與沒有穿鞋的腳,佩奇僅是伸出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就搖頭表示沒救了。林恩詫異的看向男人,如果他的妻子已經離世,那為什麼會煞有其事的帶著他們前來...他的表情霎時僵住。“她終於在今天睡著了,永遠的,沉浸在紫羅蘭的夢中。”男人輕撫妻子僵硬的臉龐,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平靜與欣慰。“我想現在你們可以安全離開了。”他隨即很是輕鬆的指了指遠處的黑暗。在眾人的身後,人群已經漸漸散去,縮在寒風中的牆角,目光呆滯的遠遠看著空曠月台,等待下一輛車的進站。還有一些人,他們是被流言毒荼的無頭蒼蠅,以為邦妮去了海警局醫院就能為他們解決瘟疫帶給他們的麻煩,為此,邦妮一直在大聲的向眾人解釋;當然,她也不會說實話,隻是說自己確實來幫助你們,隻是需要時間之類的說辭。林恩蹲下身,麵對小朋友的期盼、現世的無奈,此刻他被夾在其中,滿腔的心酸淚水。他低著頭,比女孩的頭還低,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等著老師的懲罰。但下一刻,冰冷又溫熱的小手撫在他的後腦勺,“不哭不哭!哥哥不哭...媽媽說莉莉哭的時候最不好看了,睡著前她好多次好多次的告訴莉莉,不要哭,不要哭,莉莉不哭...哥哥也不許哭...”說著說著,莉莉的聲音越來越低落,霎時淚口決堤,聰明的知道找麵前大哥哥幫忙的她怎麼會沒有猜測到某些好壞的事情上;她不知道什麼是死亡,卻意識到媽媽閉上了眼睛,也許今天、明天、後天,以至於未來的每一天都不會再睜開,更聽不到她的聲音。這對於一個不過5、6歲的小孩子而言,已經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了!林恩不敢想象,隨著她心智的成熟,對死亡的了解逐漸有了印象,關於夏托裡尼這幾晚的一切,會不會成為她永生的夢魘。有的孩子被童年治愈,而有的孩子,卻不幸的需要未來一生去釋懷童年。“林恩.赫伯特。”他抽出一張紙,上麵寫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地址,並將這張紙與身上能找到的所有紙幣都塞在了披在男人身上的大衣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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