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近五年來世界民主思想的廣泛傳播，王國各大殖民地、東邊境線，甚至內部勢力的衝突逐年升級，王國各地的守備力量都在積極積蓄戰備物資，以方便遇到意外的第一時間可以做出反應；因此，普通人就能裝備使用的熾銅回紋子彈頓時成了俏手貨，儲藏在騎士團倉庫中有小山之高的子彈沒有幾個月就被搬空，現在騎士團內部用的都是現貨，即使壓上騎士團大部分的煉金師製作，依舊是供不應求。要不是這樣，四葉草身為騎士團特彆行動小組的我們怎麼會湊活用僅有爆炸效果的普通附魔子彈呢？”林恩頓時沉默，聯想到柯克上校幾次的說辭，他不由聯想到一些不怎麼光明正大的真相。人心總是貪婪，縱然是為王國忠誠不二的柯克先生也難抵擋嗎。林恩手中還有三個左輪彈夾的子彈，他留下6枚，然後將另外12枚交給蒂娜，要她都給大家分一分。達成目標的蒂娜開心的攀上車頂，在將頭探出窗外的林恩詫異目光中，她站在車廂頂部的尾部，忽然腳下一鬆，身體向後倒去。“喂！”林恩大叫！身體不由向前探去。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脖頸被抓住，止住他將要翻出窗外的身體。“她是覺得好玩，但你掉下去可就進醫院了。”是老基恩，一手扣著鼻屎，一手拽著他，驚慌未定的林恩從未覺得老基恩摳鼻屎的樣子這樣帥過。但隨著老基恩很是無禮的將鼻屎抹在車廂的角落，林恩覺得自己剛剛升起的感激之情還是喂狗比較好。果然，後麵的馬車快步跟上來，蒂娜探出頭對他揮手，“林恩，謝謝！”說著還對他獻上飛吻，然後被看不下去的艾米麗拽回車廂中。在一處路口，三輛馬車分開行駛，兩輛向著海警局而去，隻留下林恩這一輛向著玫獅街99號飛奔。臨分開時，幾個男人下車在路邊一起抽了支煙，尼赫邁亞先生很是不習慣雪茄的味道，煙鬥也不行，更不用說氣味更衝的自製卷煙；但他卻是對薄荷糖情有獨鐘，在流浪者酒吧的吧台上，他順走了幾碟的糖果，時不時就拿出一顆含在手裡，林恩幾人吞雲吐霧時，他舒服的張開嘴巴，讓寒風刮入口腔。尼赫邁亞形容這一瞬間的感受叫‘上頭！’“你們都有話想和我說吧。”林恩對尤裡烏斯、格羅弗還有佩奇微笑。“剛才有，現在沒有了，你還有理智，這樣就很好。”尤裡烏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入車廂。佩奇站在林恩身前，雙手合握在身前低聲祈禱，金色的光芒在他合攏的手心孕育，最終在林恩的太陽穴位置落下一個繁雜的金色圓形印記。古典的街道被夜吞沒，後腳跟位置的雪被月亮染上銀色的砂礫，在沒有影子投下的世界裡，這一刻張開手的佩奇像是收斂雙翼的天使。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同樣拍了拍林恩的肩膀走入車廂。“這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林恩連忙問道。佩奇不答話，背身揮了下手，在林恩看不到的車廂裡，他猛的咳嗽一聲，手中指頭大小的金色天使染著鮮血。尤裡烏斯平靜的將他扶到角落，拿皮革毯子給他蓋上，沒一會，佩奇沉沉睡去。格羅弗先生向遠處走了幾步，林恩緊跟過去。“看起來您知道我要說什麼。”“是的，我知道，因為我不認為這些事情能夠瞞得了奧雷利亞諾先生；蒂娜的舉動是我默許的，與柯克拐彎的想賣給亞曆山大熾銅回紋子彈的舉動一樣，有些問題我不能主動給你答案，但允許你問出來。”他的言語中，已經有意無意的將話題帶到柯克上校身上。看到林恩翻白眼的樣子格羅弗不由笑起來：“充滿權欲的世俗遠沒有海盜自由，成年人的世界有時候就是這樣無聊，明明是隻要你我都不開口就沒人知道的事情，偏偏還要麻煩的做出個正規流程的麵子；但林恩，規則就是這樣，要想在權力的鬥爭中儘量少的被彆人抓住馬尾，做人做事貼近道德，符合規定就是最好的方法。”“明白...”“亞曆山大先生應該不止買了80鎊的熾銅回紋子彈吧。”林恩短暫的措辭後很是直接的問道。格羅弗高深莫測的咧開嘴角：“柯克如此麻煩的將他手裡可以出售熾銅回紋子彈的消息通過你告知他，又怎麼會隻出手不過幾十枚而已呢。”他湊到林恩耳旁，“這件事是亞曆山大全權交給我辦的，為了最大限度的平攤風險，我還找上了平時交流不錯的5個小組，一起湊錢買了不少，隻是這些子彈要在某些關鍵時刻才能拿出來。”林恩感到額頭微微有汗流出來，這時再看麵前皮膚白皙，言語健談的格羅弗先生，他內心頓時升起另一番感受。“在一些沒有明確是非是指當違反法律的人眾多時，法律也難以對違法者施以懲處。”格羅弗無聲微笑，露出兩顆門牙，很是欣慰點頭，“就是這個道理。”他轉過身，遙望天上的半輪圓月，“其實這些事情是不用和你說的，不說你是剛加入四葉草不久的新身份，就是尤裡烏斯問起來我也未必會說；但想了想，正是因為你是四葉草的新成員，還未與我們建立更為牢固的情感關係，在這個背景下遇到心事如果埋下來，恐怕隻會加深彼此間的誤會，讓我們之間正在培養的信任越來越遠，所以我才會唆使蒂娜，然後親自向你解釋其中原委。”“柯克先生...真的在倒賣軍火？這可是叛國的大罪。”格羅弗沉思片刻，握著雪茄的手屈起關節敲了敲眉心，看起來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有些不知作何回答。“從行為邏輯上來說，是的。”格羅弗深吸口雪茄，瞧著吐出的煙霧消失在朦朧的月光中，才不緊不慢的說出自己的見解。“但他隻賣給同屬於王國下屬的機構，從這一點上看，他隻是私底下倒賣軍火而已，與叛國倒是無關。”“為什麼？”林恩不明白，巴哈群島地處偏僻，卻是未來王國重要的交通樞紐，負責保護這麼重要的地方當然是手中的軍火越多越有把握，怎麼還能往外賣呢？“因為他也缺錢啊。”“可柯克先生之前還交給我1000鎊去當誘餌，他怎麼會...”“嗬，那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缺多少錢，1000鎊...對於他的將要麵對的缺口而言連一塊像樣的磚都算不上。”怎麼會...見林恩想不通的樣子，格羅弗破天荒的向他透露了句巨大隱秘，“摩維斯港和寧靜島的關係明麵上是武力輔助，甚至是保護神的樣子，實際上...兩者之間並未有你想象的那麼親密；如果巴哈群島發生意外，摩維斯港的目標也未必隻是針對外部的侵入力量。柯克很早的認識到這一點，為了自保，所以做了些措施，其中就包括你剛意識到的倒賣熾銅回紋子彈這種事情；壁虎知道吧，奧斯汀現在就是一隻壁虎，他正躍躍欲試的探索著某些重要的利益，但有利益就會有風險，斷尾求生就是當風險避無可避時最後的手段。”兩輛馬車遠去，朝著夏托裡尼海警局的方向，獨留下林恩在風中久久僵滯，想通了些東西的林恩渾身打了個寒顫。他爬上馬車，用力將腳磕在門檻上，雪粒沙沙的落下。“玫獅街99號。”他對馬夫說。另一邊，格羅弗安坐在角落，尤裡烏斯斜了眼他，“都說了？”“差不多吧，能領悟多少就看他自己了，和柯克走太近總是會有麻煩的。”“這才是你最大的目的吧，將四葉草從漩渦裡拔出來，誰都不靠。”格羅弗嘴角上提，平淡的微笑，眼睛看向車窗外不斷後跑的建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馬車愈來愈靠近玫獅街，林恩手心的汗水一滴滴落在地上。他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溺水的他終於看似抓住了一條氧氣管，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裡麵有沒有氧氣。玫獅街99號，燈火通明，門外停著數輛馬車，身穿海警局製服的警察走進走出，手裡拿著各種莫名其妙的工具，有人帶著放大鏡一點點觀察門口腳印，有人拿著巴掌大膠製的東西在房子內外尋找指紋。此刻在門口，還停留著一輛特彆的馬車，裝飾豪華，對開的門上印著林恩曾在維爾拉昂莊園裡見過的家族徽記。馬車兩邊各站著一位身材勻稱、肌肉暴起的男人，隻是他們眼白通紅，布滿血絲，與自己當時見的摩維斯港第一位病患埃裡克.傑瑞狀態雷同，看起來已經有很多晚沒有睡過覺了。林恩深吸口氣，轉身對車廂裡的眾人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然後自己獨自下車。寒風灌入領口，他緊了緊正裝衣襟。來到豪華馬車前，伊夫力和傑勒米以為又是海警局裡來問詢的警察，便抬手攔住，他們這一天已經問了幾百遍了，艾爾莎小姐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林恩.赫伯特”他自報家門，聲音稍稍拔高，果然，車門猛的被用力推開，一張麵容姣好的小姐露出頭。“W...不，林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