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昨晚和老基恩擠在自己房間的莫裡斯.朗文輕手輕腳的走入房間,看隻有基恩還在**睡著,便很不客氣的拉開窗簾,陽光頓時刺在他緊閉的眼簾上。“莫裡斯!有病啊你!”老基恩氣急敗壞的罵道,昨天在列車上睡覺的體驗就很不好,今天也是這樣,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才早晨7點一刻而已。玫獅街95號,林恩身旁僅跟著希貝爾一人,在不遠處的玫獅街99號二層窗台,莫裡斯、老基恩、特裡斯特等等都在密切關注著這裡。林恩敲響房門,靜靜在門外等待。離開夏托裡尼的前夕,自己隻做了一件與外人有關的事情,就是為來自摩維斯港的大兵除去靈魂上的詛咒。而這一切的源頭,是第一次找自己的埃裡克.傑瑞,就是他,順著母親喝下的生命藥劑線索找到了自己。幾分鐘過去,林恩敲了很多次,依舊沒有絲毫的聲響傳出來。希貝爾將耳朵貼在門上,過了一分鐘左右,她確定道:“沒有人,一點心跳聲都聽不到。”林恩不由皺起眉頭,之前聽姐姐梅米說過,隔壁的諾瑪太太是個經濟條件還不錯的婦人,每周最大的事情也不過是去東區教堂參加彌撒而已,平常時間她都會在家裡;而教堂最近都取消了彌撒,夏托裡尼又頒行了分區管製的治安策略,理論上大家都應該縮在家裡才對,今天是怎麼了?對...東區,也許諾瑪太太這幾天根本沒有在家,而是在東區教堂尋求庇護。有了猜測的林恩立即準備動身前去東區。但出發前,他還是不放心的向希貝爾問道:“確定是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嗎?”希貝爾有著遠超常人的感官能力,尤其聽力和視力,與黛米.貝蒂一樣,單純的身體力量就已經能碾殺大多的低階使徒,如果與黛米一樣,有一件可以承受強大代價的禁階魔具傍身,她也將擁有極為強大的殺傷力。隻是希貝爾自身對於衝突有所抵觸情緒,所以她才不會像黛米那樣具有強大的侵略性。希貝爾很是確定的點頭,林恩放下心來,但隨即希貝爾皺起眉頭,“我確實沒有聽到心跳聲,但我好像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腥味。”“熟悉?在哪聞到過還記得嗎?”嗯...希貝爾思考良久,忽然眼前一亮,“戴納先生向漢密爾頓投降的那天!那天整個小鎮裡都是這個味道,死寂,悲傷。”這不是味道,而是她的感受,隻是希貝爾分不清楚而已。林恩頓時轉身,看向大門的眼睛變得陰森。他對遠處二樓的幾人做了個手勢,而後腳上用力猛的一跳,整個人掛在二樓天台下方,而後如蠍子般將腿卡在二樓花園的柵欄上,隨即腹部用力一卷,很輕易的就攀上了二層樓。 至於麵對間隙很小的柵欄時,他左右看看,確定周圍沒有目光注意到這裡時,羊皮卷上‘天文印象’點亮,林恩全身化作一灘水落在二樓,輕易的穿過柵欄,鑽過關閉的窗戶縫隙,在二樓裡麵出現。不一會,大門從裡麵打開,林恩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對著希貝爾命令道:“去趟海警局,找安德烈局長,告訴他摩維斯港大兵埃裡克.傑瑞的母親諾瑪被殺害在自己房間,記住,一定要找到安德烈局長才能說。”說著,他將自己在海警局的臨時證件交給希貝爾。希貝爾剛轉身離開,老基恩他們就到了,艾爾莎蹦蹦跳跳一邊穿鞋一邊擠進房屋,在看到二樓臥室跪坐在**,雙手在胸前抱拳祈禱的諾瑪太太不由嚇了一跳。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但確實沒有見過這樣動作詭異的死者!全身沒有任何傷口,緊閉嘴巴,高仰著頭,雙眼溫和的仰視天花板,仿佛那裡曾有著無比神聖的東西。第二簡單的查看後搖搖頭,“確實是死了,但怎麼死的...不知道。”“我來看看。”莫裡斯走上前,不久後同樣疑惑搖頭。林恩看向在場人中唯一一個沒有提出意見的人,特裡斯特,“特裡斯特,你來看看。”“我?”特裡斯特有些驚訝,自己可是一個瞎子啊。林恩對此卻很是有自己的意見:“既然眼睛看不出來,那就隻會成為習慣依靠的累贅。”出人意料的是,在等待了快半個小時左右時,特裡斯特忽然麵色凝重,在諾瑪太太的頭發中找到一小撮的白色碎屑,在此前第二也偶然的注意到,但這對於頭皮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東西,隻是有點密集而已,所以他當時並未放在心上。他反複捏了捏,確定所想後展示給身後眾人。“是什麼?”第二迫不及待問道。特裡斯特有些猶豫,好像他也不是很確定的樣子。“我曾在大海上見過的一種來自萊爾公國宮廷的藥,準確的說,是用於治療頭痛的巫藥;完整的藥類似粉筆,碾碎後會呈現小的碎片形狀,使用方法更是特殊,並非是尋常的吞服手段,而是需要在頭頂的一處位置上緩緩用力碾碎,其中效果就會漸漸滲透入頭骨,進而達到催眠效用。也正是如此,如果使用量過大的話,就會造成意識死亡的後果,運氣好的,恐怕是一生作為植物人吊命活下去,運氣不好...就是麵前這幅樣子了。”“確定嗎?”艾爾莎忍不住問道。第二看了眼她,眼神中略有不悅,卻也不阻止。“有很大的把握吧,我雖然看不見,但其中手感卻很是熟悉,其中的淡淡茉莉香氣味道也很是符合我記憶中的印象。”“那就沒錯了!”林恩蓋棺定論,他相信特裡斯特,沒有人比他還相信特裡斯特。近兩個小時過去,海警局的馬車才緩緩出現在玫獅街上,帶隊的人林恩有些熟悉,男人自稱是科爾,滿麵春風得意。“林恩先生!我們又見麵了!我之前就在海警局裡見過您!昨晚,昨晚我們也見過。”他做了個記筆記的樣子。科爾的恭敬態度令林恩詫異,昨天不還和那個名叫鮑威爾的警長很是猖狂嗎,怎麼一晚上過去這脊椎就被打斷了?看到四下無人注意到這裡,科爾小聲道:“您放心,這個案子海警局一定拿出最大的力量,您不知道安德烈局長對待這個案件的態度是如何的堅決,鮑威爾警長就因為辦事不力的原因已經被免職了。”聽到這裡林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可笑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科爾,又看了眼他帶來的這些手下,都是些從未見過的陌生麵孔。“那就麻煩你了。”林恩裝作親密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又從兜裡掏出一張5鎊的紙幣在沒人注意到的瞬間塞在他的大衣兜裡。在科爾受寵若驚,不知道如何反應的目光中林恩與他眼神‘曖昧’,“案件結案了後我還另有厚重的感謝,請科爾警官儘量能給我方便;您知道的,我也是顧問嘛,說不定自己就會查到有效的線索,到時如果做出些稍微過分的事情,還請你儘快的通知安德烈先生,等待他的命令,可以嗎?”林恩毫無愧疚的拿著自己熟悉的那一套用在麵前這個人身上,稱呼尊敬,態度謙虛,一整套流程舉重若輕,科爾已經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想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直接大膽與細心的賄賂行為。林恩要做的就是打他這樣一個從未經曆過類似情況的措手不及。論人情世故,他還沒見過哪個金發白皮膚的比自己還熟悉,如果是昨天的那個叫鮑威爾的警官,這一切未必對他有用,因為他雖然同樣貪財,愛戀權欲,卻有著強烈的護巢意識,對於外人有著天然的排斥,並且這種思想是深深根種在他的思想中。而麵前的科爾就顯得純粹得多,迷戀權利,貪財,知道給自己的職務與便利開出價碼,雖然林恩看不起他這種人,卻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還是需要這種人來達到某些‘不方便’的目的。“當...當然了!林恩先生一直是海警局的顧問,當然有獨立調查的資格,您需要什麼一定要和我說,我全力配合!”臉頰微紅的科爾很是大方的拍拍自己胸膛,隨即又小聲道:“那林恩先生,這點錢我就收下了,兄弟那邊確實可能需要聊一聊...統一下口徑嘛。”說著,他好像才想起來一樣,從兜裡取出4張硬紙卡片,是海警局的臨時證件,給最普通警員的那種。“這是安德烈局長讓我帶來的,並且嚴正交代一定要親自送到您的手上。”林恩收下卡片,曖昧的與他對視,“對,就是給兄弟們吃飯用的,科爾先生體諒下屬,這是應該被表揚的高尚行為啊!”“哎...不...林恩先生言重了...言重了,沒人誤會我收受賄賂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哈哈~~~”林恩忽然想到自己看過的一段影片:“讓社會的不良風氣吹進來!我可以不收,但他們不能不送!”天下的烏鴉果然是一般的黑,隻是黑的各有不同而已,有人黑在兜裡,有人黑在手裡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