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靈於天,肉身歸土,免遭厄難,永享愛禮。”沙廷王宮的大殿外,祈福的祭司如是說道:“魂糅入沙土之中,回到故鄉,與親故重逢,來世再重逢!”“嗡!”巨大的號角吹響,獨屬於沙廷的哀樂響起。由於現在正值戰時,所以關於林清月的祭禮,隻有少數人到場。林父哭的最為傷心,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沒曾想到了最後,還是落得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其次就是無心,短短數天時間,她就又消瘦了一大圈。從黃沙中回來時,隻是體型變得消瘦、精瘦了一些。現在卻是病態的瘦,精神看上也十分的萎靡不振。沉重哀傷號角聲緩緩消失,眾人低頭不語。祭司看向寧妄,朝著他遞來一隻青銅火炬。沙廷沒有墓地,沙廷人一生都追隨著風沙,所以在死後,也希望自己能葬於風沙之中。當烈火點燃,身軀被焚毀,一切在人世上的痕跡都進入了倒計時。人們會淡淡的忘記這個人,對於他的記憶也會越來越模糊。當那些記著她的人也死去後,她就真正的“死去”了。“寧公子,請快些,彆誤了吉時。”祭司站在寧妄身前,在他身畔輕聲的提醒他。寧妄抬起頭,眼神可怕,嚇得祭司立馬把嘴給閉上。但旋即,他的眼神就變得哀傷和沉重起來,他推開礙事的祭司,緩緩的邁開腿抬上台階。這短短的距離,卻讓他的雙腿異常的沉重,每往前走出一步,都讓他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清月姑娘,認識你是寧某有幸,若有來世,咱們再一起喝酒……”寧妄丟下手中的火炬,熊熊的烈焰燃燒起來,炙熱的火光映照在眾人的臉上,亦如她生前將她的善良,無私的給予了每個人…………七天後。在這七天裡,離陽王朝不僅將整個陣地,向後退了二十裡,更是停止了一切活動。這是因為天海知道,雖然自己並不害怕寧妄,但也不願意與失去理智,一心隻想要複仇的他硬碰硬。殺死寧妄,隻是必要時的不得已手段。如果可以的話,她的內心是更希望,能夠與寧妄合作的。畢竟,天道不是她一個人可以對付的。更何況,寧妄在千年前,已經戰勝過一次天道。若不是李倦的背叛,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若是能與寧妄聯手,她的計劃一定能夠事半功倍。但現在看來,她是無法與寧妄合作了。殺死了他的同伴,這會讓寧妄對她恨之入骨。但可笑的是,這並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天道的決策。在天海的大帳內,她坐在案桌前,地下則跪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夠了,起來吧。”天海瞥了他們兩人一眼,無奈道。 “謝陛下。”男人和女人起身,臉上卻是頗為不滿的神情。他們兩個全都是上古的神王,踏入過證道的行列,因為特殊的原因,所以才能夠重新來到這世間。“黑煞、戲伶,你們做事也太衝動了。”天海坐在位置上,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沉聲道,“現在已經打草驚蛇,還怎麼探取情報?要知道,能把你們兩個送進去,琴女可是花了大力氣的。”“陛下,這怎麼能怪我們呢?”黑煞一臉嬉笑著回答,“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那小妞竟能識破我的身份,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回來的啊。”“那你……那你也不應該把林清月給殺了啊。”天海起身,整個人頓時有些心煩意亂,“她和寧妄頗有些交情,你現在把她殺了,你就是觸動了他的逆鱗,彆怪我說話難聽,怕是你也要活不長了!”黑煞一聽這話,自覺得沒趣,所以隻是悻悻的笑了笑,便沒再說話。但一旁的戲伶就有些坐不住了,站在一旁就陰陽怪氣的開口道:“陛下,我等不說現在,好歹以前也是神王,實力與那寧妄不分伯仲,你為何要增長他人誌氣,滅自己誌氣?”天海隻覺得有些好笑,因為這些神王都是在寧妄與天道大戰之後,才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若是寧妄沒有誅殺天道,將天地武運歸還大部分,恐怕以他們的資質,能踏入破海境已是不錯了!“哼,與寧妄不分伯仲?我是該說你太天真,還是該說你太自信?”天海不屑道,“寧妄的實力,就算你們算在一起,也沒比!”“你!”戲伶瞪著天海,欲言又止。“怎麼,你想和我比比?”天海的心中本就壓著一股火,剛剛又聽了那麼惱人的話,此刻早就已經按耐不住,想要和他們兩個比比看了。但戲伶隻是瞪著天海,並沒有什麼實際行動。倒是黑煞,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兩人打圓場。“兩位,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何必為了這麼些小事傷了和氣。戲伶,你也是,陛下比我們更了解寧妄,她這樣說肯定是為了警醒我們不要小覷對手。”他說到這裡,又笑著扭頭看向天海,“陛下,您看我說的對麼?”伸手不打笑臉人,聽著黑煞的話,她也逐漸恢複了冷靜。“不管怎麼樣,你們都小心一些,寧妄那個家夥,就像是一條野狗,但凡你們不小心走錯一步,他就會立刻死死咬住你們,然後無情的撕碎。”“是,多謝陛下提醒。”黑煞拉著戲伶,笑著離開了大帳。走出大帳之後,戲伶這才有些幽怨的罵道,“她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們指手畫腳起來!若是換作五百年前,我定要脘下她的雙眼!”戲伶憤憤的說著,而黑煞則在一旁,露出了不知深淺的笑容。他低沉又詭異的笑聲,很快吸引了戲伶的注意。她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在黑煞的臉上,怒斥道:“你這癲子,笑什麼笑?”黑煞不氣也不惱,反倒是一臉興奮的笑著看向戲伶,“你想不想把寧妄給殺了?好好的打這個女人的臉?”戲伶聞言,微微蹙眉,白皙的臉蛋上滿是疑惑,“琴女隻受天道大人的命令,我們如何能用的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