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自己欠下的賬，還是得由您自己還，就算您叫我救你，徒兒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寧妄坐在一旁聳了聳肩，整個人不為所動。“孽徒！孽徒啊！”男人大叫，“要不是打小看你可憐，我也不會教你我的劍法，好讓你長大以後能夠報仇。沒想到，如今師父有難，你卻見死不救啊！”守靈在一旁聽著男人的哀嚎，又疑惑的扭頭看向寧妄。她隻知道這老家夥是寧妄的師父，並以解除詛咒為條件讓自己保護寧妄，卻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種過往。“我呸！”寧妄指著男人，斥責道，“你教我劍法是不假，可你每天喝酒的錢、吃飯的錢，不也是我上山采藥和上街賣藝賺來的麼？！”“你這個孽徒！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和為師翻舊賬？！”“老酒鬼，老變態，老流氓，你還偷看鄰居李寡婦洗澡呢！”“夠了！”守靈的一聲怒喝，總算是將寧妄和男人的爭吵打斷。“你先彆說話。”守靈扭頭指著寧妄。寧妄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背過身去。雖然男人是自己的師父，守靈也是他安排來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但，他和守靈共處了這麼長的時間，自然也會產生感情。所以這個老頭答應人家的事情，肯定是要辦到的。“你這個家夥，快給我解開詛咒！”守靈的眼睛裡憤怒的快要迸出火光，力道之大，揪住男人衣襟的手，已經快要將他的破爛衣衫捏成粉糜。“我做不到。”男人抬起頭，眼神閃躲，“至少現在真的做不到。”“為什麼。”守靈已經怒火中燒，身後碗口粗的鎖鏈憑空漂浮起來。“因為這裡是他的世界，而我並不真的存在在這裡啊。”男人看著守靈，眼神中充滿了愧疚，“我也想幫你解除詛咒，但意外出現的永遠比計劃更快。若你真的想讓我幫你解開詛咒的話，那你就先幫我把他給複活了。”男人說著，手指忽然指向了一旁背著身的寧妄。“喂，臭老頭，你拿手指指著我做什麼？”寧妄雖背對著兩人，但卻猶如腦後長眼一般，對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這是不可能的。”守靈咬著牙，鬆開手後憤然轉身道，“他被天人斬殺，若不是我極力保存他的靈魂，他現在早就已經死了！要想複活他，談何容易？”“不需要你做什麼，外邊的人自然會想到辦法來救他。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在他複活的那一刻，用你的全部力量去保護他，哪怕付出的是你的生命！”男人的聲音忽然就提高起來，語氣中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如果你做的到的話，我不僅會幫你解除詛咒，還能夠幫你妹妹一同解除詛咒，你應該知道，這對我來說，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聽著男人的話，守靈咬著紅唇，陷入了沉思之中。“夠了，你這個老家夥，我不需要誰保護我。”寧妄此刻轉過身站了起來，“殺了天道，保護了我想保護的人，這本該是我最好的命了。不要再因為我，而造成一些本沒有必要的犧牲了！”“你給我住口！”男人扭過頭，怒目圓睜，像極了一頭發怒的野獸，“我告訴你，這事由不得你做主！因為你的命數，決不能讓你在這裡死去！你要去做的，是斬斷這天地的桎梏！”男人說到這裡，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最為喜歡並委以重任的小徒弟，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變得柔和起來。“你的命，不應該是像我一樣，碌碌無為的醉倒在街邊，或者放下自己手中的劍，說些'這就是我最好的命'之類的廢話！你的同伴還需要你，你決不能現在鬆開握劍的手。還記得麼？我教給你的第一堂課，劍修，是決不能鬆開緊握著劍的手的，若是鬆開，那麼就離死不遠了。”“師父……”寧妄怔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才好。還未等他思索清楚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眼前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老頭子的身影，就逐漸的變得透明起來。“這麼快時間就到了？”男人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由得搖了搖頭自嘲道，“看來我也老了，就連見這一麵的時間都短了不少。”男人正略帶傷感的說著，忽然就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寧妄，微笑著說，“寧妄，好徒兒，咱們倆的相見，或許就在未來不遠處……”男人說完這最後一句話，身形就徹底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隻留下寧妄與守靈留在原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寧妄說，“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守靈本來也沒想瞞著他，但當初那老頭特地囑咐她不讓她告訴寧妄，她雖不清楚原因是什麼，但為了能夠順利解開詛咒，所以也就照做了。而現在既然已經在寧妄麵前說出這件事，那她就算說出來也無妨了。“我存在的時間，要比你想象的還要長……”守靈說，“梁王朝隻是我和妹妹經曆過的王朝之一。在此之前，我們一共經曆了無數王朝的迭代。我和妹妹隻是想活下去，從未想過要害人。隻是……在梁王朝的時候，不小心出現了一些失誤。這才導致我和妹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那你們原本是誰？！”寧妄看著守靈，知道她在和自己說一件，十分隱秘的事情，隱秘到可能除了她們兩姐妹以外，他現在就是唯一的知情人。“天人。”守靈坦然，“或許……你也可以叫我玄女。”“玄女？”寧妄有點懵了，“玄女不是傳說裡才有的嗎，而且她們全都是像鳥一樣，你……”“不管你相不相信，如今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了。”守靈沒有理會寧妄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當初我和妹妹被詛咒後，我的魂靈就被困在了，這座上古流傳下來的無名劍塔之中，直到後麵梁王朝覆滅之後，你的師父找到了我，並讓我保護你三百年，就解除我身上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