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二人便來到了懸空山脈最高峰上的一座建築前,這座建築在群山之中並不起眼,但卻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一扇大門一丈多高,上麵有八十一枚鎏金銅釘整齊排列,一種古樸與威嚴油然而生。門楣上,“天機殿”三個大字並不是什麼特殊的字體,但就是那普普通通的正楷,卻透著一份神秘,表麵仿佛有一層濃霧附著,如果修為沒有達到一定的程度,連那三個字都看不清。二人落到門前,作為師兄的中年男子在門上的幾枚銅釘上以一種特定的順序拍了拍,看起來厚重無比的兩扇門便就此打開。進入門內,隻見在諾大的大殿中,沒有多少擺設,隻在正麵的牆上有著一幅盤古開天辟地圖,圖的下方擺著一張巨大的條案,上麵供奉著盤古的牌位,還有兩隻長明燈。在條案前有著一張八仙桌,上麵的架子上,擺著一麵直徑尺許的青銅鏡,這便是通天鏡。那中年男子走到八仙桌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屏住呼吸,雙手結出一個奇異的手印,很快就聚集起了恐怖的力量。然後他右手向著鏡子隔空一點,便有一條拇指粗細的靈力輸出,在靈氣接觸通天鏡的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不受自己的控製了,瘋狂的湧向通天鏡。他雖然早就知道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通天鏡驚人的吸力感到震驚。不知過了多久,在他感覺體內的靈力就要燈枯油儘時,通天鏡終於停止了吸收他的靈力。看著一閃一閃的通天鏡,他感覺到了一絲疲憊,但是他卻不敢有一點兒放鬆,因為他知道,這,才是開始!稍事休息之後,他開始繼續了。隻見他淩空一按一揭,通天鏡中射出一道光幕投射在空中,形成了一片光屏。接著,他咬破中指逼出精血,在光屏上開始一筆一劃的書寫,雖然看起來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隻有作為當事人的他,才能感覺到其中的艱難。他要寫的是一個“理”字,可就是這幾畫的字,一個時辰都沒有寫完,在就差最後一橫的時候,他甚至感覺他就要對身體失去掌控了。就在他快要暈倒時,一口咬破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腦中瞬間恢複了一點兒清明,接著便緊咬牙關,拚儘全力,狠狠地寫下最後一筆。這時通天鏡瞬間爆發出了耀眼的光芒,而那光屏上,也起了巨大的變化,中年男子所寫的“理”字慢慢融入了光屏,接著光屏上光影不斷變化,有著逐漸形成圖案的趨勢。看著眼前不斷清晰的圖案,兩人都有一些激動,畢竟,這可以說是找到解決那件事的唯一機會了。隻見那團光影不斷蠕動著,竟出現了一大團血雲,不斷翻滾的雲層甚至可以聞得出濃濃的血腥味。 接著,有一個光點出現了,在光點移動中,竟然撕開了血雲,不一會兒,雲層竟被粉碎了。光影又變成了九州界的地圖,然後那光點落在了上麵一個地方,不斷的閃爍,在一片靜態的地圖中,那個閃爍的光點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這是……”那老年男子死死地盯著那個閃爍的點,腦中思索著那裡是什麼地方。突然眼前一亮,不禁脫口而出:“那裡不就是南家的所在地嗎!”那中年男子聞言,艱難地點了點頭沉吟道:“沒錯,看來師父做的準備奏效了!”那中年男子疲憊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看得出來,他十分高興,但也十分勉強,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隻能保持一絲絲的意識而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暈倒。這時那光屏又有變化了,先是九州界的地圖不斷扭曲,在上麵形成了一個龍飛鳳舞的“軒”字。但隻有短短的一瞬,光屏便像一麵鏡子一樣破碎,無數的流光碎片四散,接著崩碎成光點,消弭於無形,好像從來沒有出現一樣。而那中年男子也在光屏破碎的一瞬間一口血噴出,昏迷過去。老年男子趕忙在中年男子倒下之前一把接住,看著自己師兄的樣子,不由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得去瀾州走一趟了。”夜深了,一切歸於平靜……東南衛城。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南軒的房間時,南軒卻早已盤膝坐在小院內一處專門用作修煉的石台上,開始了吐納修煉,雖然南軒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無法取得修煉的進步,但幾個月以來,卻從未有一天懈怠,數月如一日的堅持著。皇天不負有心人,南軒的堅持換來了收獲,雖然修為依舊沒有進步,但經過了幾個月的實驗,他卻有了驚人的發現,他的經脈可以容納靈氣的與不能容納的,居然各占一半,因為那些不能容納靈氣經脈的存在,靈氣無法流轉,所以修為無法進步。這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因為他隻要可以善加利用那些可以流轉靈力的經脈,同樣可以發揮出不同尋常的力量,畢竟,他並不是真正的修身四變,他曾今可是一個通靈境的高手。他曾經的戰鬥經驗與意識,根本不是這個年紀的人可比的。南軒修煉結束以後,去和上官芸打了個招呼,便出發,離開了城主府。今天的東南衛城,就像過年一般,城中萬人空巷,熱鬨非凡,作為今天參加驅逐戰的人,南軒需要提前到指定地點等級簽到,領取號牌。作為一個在這城中長大的少城主,南軒輕車熟路,順利完成了準備工作,進入了候場區。這時,兩道身影堵在了南軒的前麵,接著,一腔清脆的女聲傳入了南軒的耳中,“喂,你這個廢物。”南軒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大約隻有十二三歲,一張略顯青澀的俏臉上卻帶著極不和諧的傲慢,南軒眉頭微皺卻什麼也沒說,又把頭轉向一邊。“喂,南軒,本小姐跟你說話呢,你……”“小穎!”站在女孩兒身邊一位稍大的白衫少年喝住了少女。在少女仿佛憋著天大不滿的眼神中,開口道“沒想到,堂堂東南衛城的第一天才,現在居然墮落到這種地步,聽說你受傷之後,境界跌落,從此便未有寸進,真是令我失望!”這兩個人,南軒是認識的,是東南衛城三大勢力之一——向家的大少爺向毅和他的妹妹向穎。向家家主向天樞的孩子。其中向毅還是東南衛城裡僅次於南軒的天才人物,雖然比南軒大兩歲的他,在南軒之後兩個月才到達通靈境,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是南軒曾經的競爭對手。而向穎也憑借著向家的資源,以十三歲之齡晉入修身五變的境界。但脾氣跟淡泊的哥哥相比,卻是十足的傲慢,大小姐之氣顯露無疑。南軒略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說道:“我隻是重傷未愈,何來頹廢之說,等我傷好了,你依舊追不上我!”這並不是南軒的狂妄,因為他有這個信心,隻要可以解決身體的異常,他自信,在這東南衛城還沒有人可以在同齡中超過自己。從向家兄妹身邊走過,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盤腿調息,可惜,總有人讓他不得清靜。南軒才剛坐了一會兒,便有一個輕蔑的聲音響起,“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我們東南衛城的‘第一天才’,怎麼,以你的實力,來這裡參觀嗎?”這個聲音,南軒太熟悉了,正是秦風,還不待南軒說些什麼,秦風接著就說:“噢,對了,我給忘了,你已經不是從前的你了,現在的你,不過是一個廢物!”要是一般人,在這個情況下,聽到這樣的話,可能早就暴跳如雷了,但在這個時候真的生氣,就落了下乘,就算正中了對方的下懷,讓被人看了笑話。秦風就是要南軒氣急敗壞。但是,南軒顯然不在一般人,又怎會讓秦風有機會得意,所以,在秦風的惡語相向以後,隻是嘴角微微上揚,直接把他無視,接著閉目養神。看著南軒徹底無視了自己,秦風再也無法保持那份淡定,表情變得猙獰,扭曲的五官都在詮釋著他的憤怒,咬著牙,狠狠地道:“我看你一會兒被我打趴在地上,還能不能這麼得意!”剛才的那一幕,同樣落在了陪同向穎來的向毅眼中,作為一個旁觀者,他很清楚秦風的目的,當然,他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南軒的這種冷處理,無疑是最好的。他自問,如果是自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能不能做到南軒的平靜,會不會瞬間暴怒,當得到否定的答案以後,不經意間,他對接下來的比賽,有了一絲期待,想看看南軒究竟能做到怎樣的地步。就在候場區明爭暗鬥,火藥味十足的時候,城中的廣場上,也早以是人聲鼎沸,在觀眾席上,早早的就站滿了人,但還是不斷有人湧來,連維持秩序的黑甲軍,一個個也如波濤洶湧的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平時以精銳著稱的他們,對這種情況,也十分無奈。黑甲軍圍成的矩形空地內,正中間是一個方圓百米的圓形擂台,擂台的東西兩邊,都放著桌椅,而在擂台的正北麵,有著一個數尺高的台子,上麵也有桌椅,但與下麵不同的是上麵隻有寥寥五把而已。代表著現在城內地位最高的五人。隻是現在,雖然東西兩麵的桌椅已經坐滿了,但高台上的五把椅子都是空著的,畢竟以他們的地位,就應當如此。相對於其他人之間的比賽,三大家族之間的比拚才是重頭戲,南家與秦家的爭鬥,早已進入了白熱化,城中的百姓也是有目共睹的,雖然向家實力不如另外兩家,但難免受牽連。這些上層的鬥爭,並不能影響百姓的生活,無論是誰上位,做城主,並不能影響他們的生活,但卻可以給他們帶來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他們也樂得做一個吃瓜群眾,就權當是看熱鬨。除了這些,每年的驅逐戰,都會有一些天才出現,他們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到了這個萬眾矚目的關鍵時刻一鳴驚人,就像去年的南軒一樣。雖說現在主角還沒到,但依舊阻擋不了人們議論與猜測的熱情。“今天不知道又會有什麼天才出現。”“是啊,去年城主公子就是一鳴驚人。年齡那麼小就進入了通靈境,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沒進入呢。””少城主是什麼人,是你我能比的嗎。”“就是,不過,我聽說他被人打廢了”“真是可惜了……”“……”這時候,隻聽見有人指著喊道:“快看,有三大家族有人來了”。“是向家人。”又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