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南宸還沉浸在南軒找到了他叔叔的屍體的驚訝之中,但是沒有想到,南軒卻說這並不是自己找到的唯一的一個驚喜,說著,南軒便讓開了視線。南宸抱著一種疑惑的眼神抬頭一眼,瞬間就愣在了那裡,他看到了一個自己日思夜想,經常在夢中出現的一張臉,但是,南宸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見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個時候才確定自己的眼睛並沒有出現問題,而是真的,這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二兒子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一瞬間,那南宸的心中頓時被一種突然湧現出來的感情衝擊的不知所措了,“你!”他的口中隻是吐出這樣的一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了。本來,南宸在幻想自己要是再一次的見到了自己的這個二兒子以後,自己應該怎麼樣教訓他,教訓一下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和不孝的兒子。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中對於這個兒子的怨恨就漸漸地消失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失蹤了這麼久,生死未卜,他後來也隻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回來。但是,因為太長時間的等待,他基本上已經都放棄了,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兒子恐怕再也回不來了,心中隻剩下了一種思念,這種思念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地在南宸的心中醞釀著,越來強烈。而到了現在,當自己的兒子真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以後,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又或者是想說的話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導致那些話語全丟堵在了他的嗓子眼兒,這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而另一邊的南恒,心中又何嘗好受,他從前不著家的確是很不靠譜,一方麵是他自己那一顆躁動的心安分不下來,他覺得那種平淡的生活並不適合自己。再加上他對自己實力的盲目自信,他覺得憑借自己的實力,在九州界沒有什麼地方自己是去不得的,當年憑借著一腔熱血就直接衝出家門,就是為了尋找鎮蒼穹。結果,事情的發展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一路上的那種艱苦和危險就不說了,他基本上是靠著摸爬滾打勉強來到了這裡,當然,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他找到了自己的叔爺,也找到了鎮蒼穹。但是沒有想到,隨後他便遇到了一場意外,他竟然被麒麟禁術給控製了,並且禁錮在了那個不大的地方,再也沒有辦法離開了。雖然他憑借自己的實力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在堅持著和麒麟禁術作鬥爭,但是沒有想到,他這一鬥爭便是近十年,這十年之中,他的意識時而清楚,時而模糊。但是這種感覺對於南恒來說是一種折磨,因為他本身性格不願意在一個地方停留,但是現在,他卻被強迫待在這裡近十年,在他意念清醒的時候,那種感覺是痛苦的。 從最開始的不適應到狂躁,再到最後的慢慢適應過程中,他也在思考著,自己當年的那種舉動是不是合適的,而這種思考也讓他陷入了一種愧疚之中。他想到了自己年幼的女兒和年邁的父親,雖然他們這樣的實力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壽命之憂,但是,這種長時間的孤獨還是讓他感覺到了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自己曾經非常不重視的親情,在這種封閉的情況之下,他對於這種感情越來越渴望,這種渴望同樣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因此,他現在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以後,心中變得非常的忐忑,他現在早已經後悔了,但是卻不知道如何麵對自己的父親,他擔心自己的父親怪罪。其實就算是真的怪罪,他也沒有什麼,他隻是放不下自己那一點兒可憐的自尊罷了,也正因為這樣,他一直不敢見南宸,但是這一次他直接被南軒推到了前方。他看到自己父親複雜的表情,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好到那裡去,一樣的複雜,一樣的糾結,就這樣,兩個人對視著,相顧無言。不過,父子就是父子,南恒之前的確是覺得自己不好意思見到自己的父親,但是現在已經真的見到了,他的心中卻莫名其妙的感覺到漸漸地平靜下來。他漸漸地覺得現在好像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難堪,而且心中還不由的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傳來,感覺挺不錯的,於是那個南恒也平靜了下來。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感覺到,與自己的親人在一起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妙,為了這種美妙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可以付出一切的代價。與這些相比起來,自己的那可笑的自尊就微不足道了,他現在覺得自己就算是被父親動手打了,他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不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實上,南宸又何嘗不想狠狠的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但是聽到了南軒在一旁和他說的,他這才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被那麒麟禁術控製,然後困在這裡近十年。在知道了這一點之後,南宸心中的怒火居然變得煙消雲散了,隻剩下了對自己的兒子的思念和心痛,也正是因為這樣,南宸在來到了南恒的麵前的時候,他隻是伸出手,在南恒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說了一聲:“回來就好。”南宸的這一句話算是徹底打破了南恒心中的顧慮,於是,他也隻是眼睛之中蘊含著淚水,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鄭重其事的說道:“爹,我以後不會再魯莽了。”南宸聽到以後,欣慰的笑著點了點頭,他相信,經過了這樣的一件事情以後,自己的這個兒子應該是真的變成熟了,可以承擔他身為一個男人的責任。而南軒站在一邊,除了給南宸解釋了一下南恒這幾年的經曆之外,便一言不發的離開了,畢竟這裡的事情他並不合適在場,所有的事情交給他們就好了。而就在南軒站在遠處看著他們兩個人之間融洽的氣氛的時候,風雪含來到了南軒的身邊,她感覺南軒對於那兩個人很關注,於是便疑惑的問道:“南軒,他們兩個是誰呀?”南軒覺得這些事情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便將自己叔叔的事情說了一遍,風雪含在聽了以後,便明白了南軒的心中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不過她這個時候心中其實是有一些誤會,她以為南軒之前將她支開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可是她沒有想到,要是這件事情不能說的話,那麼南軒就不會告訴他了。等到南軒看到他們兩個之前的氣氛變得正常了一些,南軒就要過去看一看了,但是這個時候,南軒心中生出了一種想要逗一逗風雪含的想法。於是,南軒對著風雪含說道:“現在我要過去了,你呢,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見一見我的爺爺和二叔呢?”說著,南軒用一種戲虞的眼神看著風雪含。風雪含聽了以後,心中感覺南軒好像是話中有話,而且總有一種見家長的感覺,風雪含的臉上頓時刷的一下子變得通紅,然後白了南軒一眼,便緊接著轉身離開了。南軒哈哈一笑,然後便直接朝著那一邊走了過去,南宸最先看到了南軒,然後笑著說道:“小軒,你的運氣真的是沒話說了,以後有什麼東西要找的話,就讓你去找就好了。”南軒聽了以後,頓時感覺到滿頭黑線,爺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真的以為自己的運氣就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嗎?不過想一想也是,南軒所有要找的全都找到了,不管是幻乙木,還是鎮蒼穹,哦,還有自己的二叔。不過,南軒的表情依舊是非常的窘迫,不過,安心很快就轉移話題了,南軒笑著說道:“爺爺,這一會沒問題了吧,二叔可以去易州,你帶著太叔爺的屍體回去吧。”南宸聽了以後便點了點頭,“小軒,你說的沒錯,現在的情況的確是這樣最合適了,畢竟我們南家絕對不能在這種事情之中缺席。”南恒看著自己的行動就這樣被南軒給安排了,於是便佯裝發怒的說道:“小軒,我們家什麼時候輪上你這個小輩做主了,這些事情還是我們再想一想吧。”結果,他的話音剛落,南宸便直接對著他厲聲說道:“你不用在這說風涼話,你要是可以想出比這更好的辦法,那我們也可以聽你的,可是,你行嗎?”南恒很明顯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會這樣的維護自己的侄子,他也隻能連忙陪笑著說道:“爹,我隻是開個玩笑,您不要當真啊。”南宸白了他一眼,然後哼了一聲說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麼不靠譜,連小軒都比不上,真是,你什麼時候能讓我放心一點兒。”“現在就算是小軒出門在外我都很放心,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實力不足,不過要是你的話,我倒是不放心了,雖然你的實力比小軒強。”南恒被自己的父親這種不遺餘力的貶低感覺到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侄子居然在自己的父親心中占到了這樣的形象,看來這些年自己的這個侄子的確是做的不錯。不過,他好歹還是南軒的長輩,在他的麵前丟了麵子,讓南恒感覺到臉上無光,這一次他狠狠的瞪了南軒一眼,讓南軒苦笑不已。這個時候,南軒想到了一件事情,於是便對著自己的爺爺問道:“對了,爺爺,你們這些人要是都走了,我們的這一場比賽怎麼辦,是要繼續下去嗎?”南宸聽了以後,笑著說道:“你這個不用擔心,你們現在這一場比賽算是即將要結束了,不過鑒於昧穀的這一次的參合,所以這一次的九州大比變得有一些混亂了,所以這一次的比賽要有一些變化,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南軒聽了以後,點了點頭,說實話,南軒的對於這些已經有預感了,很明顯這一次昧穀是有預謀的,所以九州大比隨著變化也是很正常的。緊接著,南宸就要去帶著那一具屍體回瀾州了,而那個南恒也要去跟著易州王去易州了,不過南軒在最後將自己的無鋒劍拿了出來,想讓自己的爺爺可以幫助自己修複一下。而南宸笑著說道:“你不是都已經有你二叔的那一把劍了嗎?再說了,還有鎮蒼穹呢,有這些武器在,你還想要這一把斷劍嗎?”南軒笑了笑,的確,這一把劍現在的確是不適合他接著使用了,但是南軒的心中卻總是放不下,或許是南軒和這一把劍經過了很多日日夜夜吧。雖然南宸這樣笑著調侃南軒了,但是他最後還是答應自己回去以後幫他將這一把劍修複,之後沒有多長時間,這裡不屬於九州大比的人便全部離開了這裡。但是,在這些人走了之後,南軒的心中突然暗自叫道,不好,自己忘了一件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