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柯一直就知道,那天一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在九州界之中安插了不知道多少個內奸,對於這內奸的數量,寧柯也有所猜測,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天一為了給九州界之中安插內奸,已經建立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培訓基地,成批成批的培養給他們做事的內奸,並且廣泛的散布在九州界之中。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這一次南軒有所察覺,並且將這五個人獻給了衍天宗的話,到現在為止,這種事情自己居然什麼都不知道,這實在是太可怕了。虧得自己還是九州界之中針對天一的先鋒,可是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自己的確是有一些失職了,幸好現在為時未晚,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接下來不管是防範,還是想辦法取締,都是可以的。至於這個培訓基地的位置,南軒也已經給出了猜測,再加上這些人的供述,基本上可以斷定,應該是在海州的地盤兒之上,至於理由,首先第一點,這五個人便是從海州出現的,他們也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可以說海州的嫌疑最大了。第二就是那個關於基地的描述,四周全都是海,沒有陸地,這樣的地方雖然在九州界的周圍全都是,但是九州界周圍的那些海是海族的地盤兒,天一也不太可能在那裡修建一個培訓基地。而據寧柯所知,海州的地形特殊,最西麵的海岸線部分有一大片朝著九州界內部凹了回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弧形,那是唯一一個在九州界內部可以出現四麵都是海的位置。再加上這一次海州莫名其妙的背叛了九州界,寧柯有這樣的懷疑也是很正常的,甚至於他還懷疑這天一是不是就在海州的境內呢?至於說怎麼樣保證這些外派人員的忠誠,這就要說道那些特殊的元石了,這些元石其實原來也是品質很高的元石,隻是因為被天一用特殊的方法給汙染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但是這種元石從外表來看,與一般的元石沒有什麼兩樣,如果不是血刃提醒,就連南軒都不會知道的由此就可以看出來這種元石的確是隱藏的很深。這種經過了汙染的元石在使用起來並沒有任何的不同之處,但是卻會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沉積在九霄之中,這樣一來,掌握了方法的天一高層就可以控製這些被汙染的人,那些人隻要心念一動,這些被汙染了的人就會立刻九霄被毀,變成廢人,所以,這些人根本不敢背叛。這一次要不是這五個人直接被步均拿下,甚至就連他們發求救信號的時間都沒有,或許他們早已經被天一的人變成廢人了,到時候恐怕也活不成了。至於更深層次的那些問題,比如是天一的結構組成,彆說是這些培養出來的內奸了,就連一些中高層的管理人員都不知道的,自然是問不出來的。 雖然寧柯對此也感覺到有一些遺憾,但是,他今天受到的震驚已經足夠多了,這些有價值的情報也已經足夠多了,至少可以提前防範一下,不至於措手不及。話雖如此,但是寧柯的心中依舊是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觸目驚心,這種結果隻能是讓那寧柯心中倍感憂愁,這天一實在是太可怕了,不光是實力,就連這些對於九州界滲透的安排,那也真是無比的周到。從現在來看,天一對於九州界的破壞一共就是這麼幾個方麵,在九州界各地挑起戰火,收集怨靈珠,在各個州之中安插內奸,並且大量的培養內奸,削弱九州界的力量。還有就是更加可怕的那種元石,這種元石一旦被流傳開來,那麼一定會有很多人變成天一潛在的棋子,現在看天一還在布局的階段,但是,寧柯已經可以想到了,一旦天一開始收網,那麼這九州界的結局,簡直是不堪設想。寧柯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到自己的腦子之中隱隱的作痛,今天他接受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他都有一些反應不過來,現在究竟應該怎麼辦,他腦子裡到現在都沒有一個頭緒,依舊是一團亂麻。在這種夜深人靜又心情煩躁的時候,他就會想起自己的師兄,他常常在想,要是師兄在的話,說不定這件事情可以很順利的解決,也不至於現在這樣束手無策。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師兄受到反噬昏迷之前將衍天宗和這對抗天一的重大責任交給了自己,他現在除了堅持下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而在另一邊整理今天第二輪考核成績完畢之後的宇卓也來到了寧柯這裡,畢竟昨天晚上他也是在的,對於這五個人的審問結果,他也是非常關注的。而當他真正的從寧柯那裡得到了那些情報之後,他的心中也被深深地震驚了,同樣的,他也認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接下來兩個人便徹夜未眠,討論究竟應該如何應對天一的這些花招。而這一個夜晚顯然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這天晚上,在距離天元城幾百裡之外有一個小山村,現在夜已經深了,這裡基本上已經沒有人還醒著了。就在這種萬籟俱寂的情況下,有一個並不明顯的影子摸進了小村子之中,並且衝著村東頭的一戶人家而去,在這一戶人家之中同樣也是一片漆黑的。這一個黑影在繞著這一戶人家轉了兩圈兒,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他並沒與打開虛掩著的院門,而是直接翻牆進入了院子之中,緊接著,這個人又抹黑進入了房中。他對於這個房間之中還是很熟悉的,在進入的時候並沒有碰到任何東西,他將頭轉到了床的位置,對著那邊輕輕地喊了兩聲,“娘,娘,您睡了嗎?”他發誓自己的聲音很低,低到了隻有這個房間之中的人才可以聽到,但是,在他喊完了之後,他依舊是聽到了一個最不想要聽到的聲音傳來。“吳力,你這個小子不是去參加衍天宗的招生了嗎?怎麼回來了?莫非你已經被淘汰了嗎?”隨著這個聲音,院子之中突然有一個個的火把燃了起來,將這個院子照亮。這個人一臉驚恐的回頭看去,院子之中的火把照亮了他的臉,這個人不是吳力又是誰呢?而這個時候的他心中就像他的表情一樣,非常的驚恐,他不想遇到的事情,最後居然全都遇到了,真是失算。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退路了,隻見這個人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怯懦,顫顫巍巍的轉過身去,對著一個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人說道:“吳清,你究竟想要怎麼樣。”這個被叫做是吳清的人看起來是一個很富態的中年人,他身上穿著綾羅綢緞,挺著一個大肚子,懷裡還抱著一個美豔的侍女,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著吳力。他在聽到了吳力的話之後,也是嘴角一揚,笑著說道:“我想怎麼樣?不不不,是你想怎麼樣,當初就是你殺了我的兒子,是你苦苦哀求,再加上你說你一定會被衍天宗收入門下,我才暫且饒你一命。”“不過幾天嘛,我聽說你已經被淘汰了,那麼我們之前說的,自然也就不算數了,我們今天來,就是想要用你的人命來祭奠我的兒子。”“我早就猜到,你這個大孝子肯定會回來接你的老娘,所以我故意在這裡等著你,沒有想到,你還真回來了,那你就自己過來領死吧。”此時的那吳力臉色非常的難看,雖然周圍全都是火把,但是他的身上依舊是一身一身的出冷汗,臉色也被嚇得蒼白,隻是因為有這些火把,才勉強沒有被彆人看出來。他咬著牙,臉上的表情早已經絕望了,看這裡這麼大的陣勢,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而且,自己的老娘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情。於是,在經過了嚴格的心理鬥爭之後,他像是任命了似的,他歎了一口氣,對著吳清說道:“好吧,殺人償命,我認了,不過,我想知道,我娘呢?”聽到了這一句話的吳清忍不住嗤笑一聲,“你都已經是大難臨頭的人了,還顧得上她嗎?她一個老瞎子,又常年有重病,你死了以後,她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已經將她提前送下去了,好讓你接著儘孝啊。”說著,吳清一揮手,身旁的那幾個舉著火把的人便全部散開了,緊接著吳力就看到了那幾個人身後的地上,橫臥著一具屍體,這一具屍體的麵孔正好是衝著吳力這一邊的。雖然這裡燈火昏暗,但是他依舊是一眼就辨認出來,那便是自己的母親,頓時,那吳力的腦子裡麵突然一片空白,好像對外界的一切失去了感知力。緊接著,吳力感覺到有一股血液直接朝著自己大腦之中衝了上來,將吳力弄得踉蹌了一下,差一點兒沒有站穩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感知才終於恢複了,他明白發生了什麼。自己的母親居然被吳清給殺了,吳力怎麼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用沙啞的嗓音淒厲的喊了一聲,“娘!”但是,不管他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改變這種事實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種蒙蔽了吳力所有理智的憤怒,他咬牙切齒的對著吳清怒吼,“吳清,你拿命來。”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絕望的野獸一樣。吳力這個時候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怯懦,直接朝著吳清衝了過去,而吳清的身邊有那麼多的護衛,怎麼可能讓他衝過來呢?吳力隻是越過了兩個人,之後便被隨之而來的攻擊打倒在地。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心中稍微的清醒了一些,而這個時候,他已經看到周圍的護衛對著自己高高的舉起來刀劍,朝著他劈砍了下來,這仿佛已經是他生命之中最後看到的東西了。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眼前閃過一道百光,那道百光非常的刺眼,讓吳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但是,他等來的卻不是死亡,而是一陣陣的慘叫。當那個吳力好奇的睜開眼睛看時,卻看到自己麵前那些要殺他的人全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吳清雙目圓睜,一臉的驚恐,而他的脖頸上一道深深地血痕表示著他的死亡。嗯?這是怎麼回事,吳力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一個聲音從自己的身後傳來,“你甘心嗎?你自己,你母親的生命全都不能把握在自己的手裡,你甘心嗎?”……第二天,在這一座小山村的村外,出現了一座嶄新的墳包,吳力跪在墳前,眼睛盯著墓碑,心中卻是濃濃的恨意,而在他心中出現的形象,卻並不是吳清,而是南軒。一刻鐘之後,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將吳力朝著西麵帶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