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已經聲息俱無的屍體,就那麼安靜的跪在廣場之中,他胸前的卍字烙印依舊散發著熠熠金光,仿佛永遠都不會黯淡下去。()レ.773buy.?レ 袁浮屠看到那熟悉的麵容,卻並沒有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眉頭不由得深深皺起,身影一動,已出現在那屍體的前方,目視著那張俊美絕倫,卻已沒有半分人色的臉龐。 “死了……” 秦容仙與小白很快趕了上來,見到這具死屍,不由得驚愕說道。 “已經死去有段時間,而這道印記……是師父的卍字佛櫻”無法目光一斂,天底下能夠打出這道佛印的人,隻有六道老僧。 袁浮屠用力的搖著頭,道:“不可能,七夜絕不可能就這麼死去,如果妖王被滅,那麼其他人又在什麼地方?” 無法沉聲道:“我感覺不到師父的氣息,他不在這裡。”說著,他的目光投向了廣場深處那一片幽暗的空間之中,似乎察覺到了一絲蹤跡。 秦容仙大膽的走到屍體邊,道:“四周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好歹也是歸神境的強者,竟然被六道老僧一擊必殺?” 袁浮屠深吸了口氣,令紊亂的意識得以緩衝,頭腦迅速冷靜了下來,他竭儘全力去感知那一絲引導他來到此地的氣息,很快便得到了印證,因為那一絲妖力並沒有消失,也並非在這裡。 他抬起頭,與無法一樣,都望向廣場的深處,似乎知道在那裡隱藏著什麼。 無法說道:“聽聞當年妖王七夜逃離蜀山之時,令肉身爆裂,僅憑借著神魂便可以重塑肉身,簡直稱得上是不死不滅,我想這次雖然被師父以卍字佛印滅掉一具軀殼,但應該尚未死去。” “肉身……真的可以再重塑麼?”對於以煉體為名的魔修來說,秦容仙很難想象在隻有神魂的情況下,該用什麼樣的方法使得軀體重生。 對於這點,袁浮屠卻是並不感到奇怪,他是可以衍化出妖力的,也知道妖力的精髓在於生命奧義,與魔氣的死亡奧義截然不同,以他現在算是初窺門徑的程度,都可以使肉身創傷頃刻間痊愈,更彆說已經攀至巔峰的妖王七夜了。 袁浮屠走到近前,將手放在了七夜屍身的肩膀上,忽然間,那道卍字佛印上的金光震蕩起來,宛若實質般的燙金色光芒洶湧爆發。 金光襲身,袁浮屠頓時覺得渾身都燃燒了起來,從肌膚到血脈,從骨骼到臟腑,乃至最細微的細胞,都仿佛墜入了九幽煉獄之中,被熾烈的火焰燒灼著。 “這便是佛力麼?” 妖力在體內運轉著,但根本無法抵抗那突如其來的金光,眼看著就要被吞沒。 就在此刻,一截月白袈裟揚起,擋在了麵前,金光觸及在袈裟之上,卻並沒有穿透,反而黯淡了下來。 砰! 無法的雙腳踩碎了地麵的石磚,崩出兩道碗口粗細的裂縫,而所有的金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繼而逐漸的黯淡下去,猶如被吸收了似的。 ;一口氤氳白氣從嘴裡噴薄而出,無法的臉容上慘無人色,似乎要抵消六道老僧的卍字佛印,哪怕僅僅是殘餘下來的一絲力量,對這名化天境界的強者來說都是無比的困難。 “妖王消失了。”秦容仙驚恐地看著原先妖王屍體所在的地方,竟然已經空無一物,隻有一團焦黑的物質,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袁浮屠聳了聳肩膀,令繃緊的神經稍微鬆緩了幾分,朝無法問道:“你怎麼樣?” 無法垂下了手臂,那截月白袈裟竟然簌簌而落,化為一堆齏粉,聲音略顯沙啞的說道:“沒事。” 六道老僧到底有多強大,袁浮屠不知道,但很清楚對方可以用一根手指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殺死,根本毋庸置疑。 “妖王的屍體已經被師父的卍字手印所煉化,所以消失了。”無法解釋道。 袁浮屠道:“但是七夜還沒有死,否則六道老僧早已離開了這座妖神秘境,這裡麵必然還有著其他的秘密。” 秦容仙蹙眉道:“我隻想找到六道老僧,一定要知道父親的下落。”這是她來靈幽玄湖的唯一目的。 袁浮屠說道:“我相信七夜所在的地方,六道老僧也一定在那裡,我們繼續往前走走看吧。” 說話間,剛要邁開步子,突然感覺到整個雄城內的天地元氣都似乎在發生著異變,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朝著上空凝聚。 袁浮屠抬起了頭,當望向穹頂的時候,眼眸中的瞳孔一下子睜得滾圓,流露出驚駭之色。 眾人的頭頂上懸浮著一座山峰的峰頂,顯得蒼涼而古老,或許是因為秘境空間的限製,雖然整體麵積比起當初在蜀山所見時縮減了很多,但那種宛若山嶽橫來的氣勢卻絲毫未見,反而越見強盛。 轟! 驟然一聲巨響,那座不知何時出現的山峰已怒壓而下。 “容仙,快躲開1袁浮屠一聲大吼,天闕劍已握緊在手中,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容仙出任何狀況。 靈獸小白宛如一道白色閃電,在沒有得到任何指令的情況下,已帶著秦容仙極速逃竄開來,然而就算速度再快,也無法在瞬息之間逃脫那座山峰的壓製範圍。 山峰之上,泛著濃厚粘稠的土黃色光芒,很顯然並不是實體,而是由大地真元凝煉而成的法相,蒼涼的壁麵上烙刻著無數道上古符文,竟有幾分翻天印的氣勢。 就在那山峰就要砸落的瞬間,蓄勢已久的無法將手中凝結的法印朝著上空狠狠一推。 轟! 山峰的底部陡然炸裂開來,竟爾塌陷出一道巨大無比的掌印,在大片大片的熠熠金光之中,又浮現出一絲一縷、頑固不化的魔氣。 兩股極致的力量當空對抗,令這在十萬年的歲月中早已腐朽的地麵轟然坍塌,無法的身子不斷下沉,使得廣場之中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隕石坑。 頃刻之間,就在那截山峰快要觸及到地麵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