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回家的感覺。 於“大黑”上,劍南春背負雙手,直麵海風,長發全呼到腦後。 這一趟下山之旅,可是他辛辛苦苦爭取來的,一路上沒多少與師妹安靜獨處的機會。此刻劍南春正享受這難得的安寧。 可突然,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身旁的姓林小子,蹲下來,在鼓搗些什麼。 劍南春將眼睛眯開道縫隙一瞧,頓時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孽障…住手!” 他發現伊凜居然用手指在摳“地板”。 嘶~ 這事,他都不敢乾啊! 你怎麼敢? 劍南春嚇得猛然將伊凜提起來,伊凜閃著無辜童真的雙眸,看著劍南春:“我就是好奇。” “嗬,”不遠處,接引長老背對幾人,發出輕笑:“無妨,童稚之心,人皆有之。多少年了,無人敢在大黑背上搔抓,大黑倒覺得有幾分趣味。” 有趣? 還能這樣? 劍南春也來了興致,想要學著伊凜抓一抓。 接引長老看穿了劍南春的心思,溫煦提醒道:“可再抓下去,大黑便真生氣了。” 劍南春:“……” 他瞬間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 “師兄,大黑是什麼?” 伊凜被劍南春放回原處時,也不生氣,腆著臉問。 “噓——” 劍南春用力瞪著伊凜,豎起一根食指,噓出聲音時,因太過使勁,嘴邊噴出了些許唾沫星子。 伊凜又朝接引長老問:“請問,在這裡我們不能交談嗎?” 接引長老轉過頭,看向伊凜,那溫和的麵上,多了幾分驚訝,隨後眼中流出幾分興趣,竟不顧身份之差,點點頭,回答伊凜的提問:“嗬,大黑背上,需保持肅靜。可你現在並非天劍門弟子,可無需遵從門規。南春,無需拘束,答他便是。” 伊凜得意地看著劍南春。 劍南春一張臉直接就黑了。 但接引長老都發話了,劍南春隻能道:“‘大黑’乃天劍門的鎮海妖獸,體內有著上古妖獸‘鯤’之血脈,為天劍門先輩所馴服後,多年來與接引長老一同,負責帶領門內弟子,前往仙山。” 伊凜想了想,橫出食指,另一隻手作出一人踩在上頭的形象手勢:“你們不是能禦劍飛行麼,直接飛進去不行?” “嗬,”劍南春為小孩的無知發言感覺到好笑:“天劍門豈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天劍門周圍布滿了無數禁製,這些禁製,一旦觸發,先不說死傷如何,多年前曾有一位弟子,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偷偷逃出仙山,你猜最後如何?” “哦?” “嘿,那位叛逃弟子,足足在禁製內迷失了整整十年,既不能出海,也不能歸山。五年後被門內長輩從禁製中撈出時,已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不複昔日風采。” 聽聞劍南春此言,不久前心裡還有著小心思的夏小蠻,臉色忽地一白,咬緊嘴唇,抱緊懷裡錦囊,雙眸間滿是茫然與無助。 接下來,氣氛略顯尷尬。 伊凜不再問,劍南春也不再多言,夏小蠻低著頭,情緒低落。 唯有接引長老,在海風吹拂中,輕聲哼著悠長的小調,眸深處隱有思緒沉澱,飄然出塵,看起來心情頗好。 一路無話。 海霧中似有某種力量在作祟,伊凜察覺到不對勁時,稍微將念動力感知,外放些許,以作試探。 他發現這些海霧,也不知是純天然、抑或是人為,也就是劍南春口中所說的“禁製”,竟大幅度限製了伊凜感知觸手的擴張。於感知中,海霧如高密度濃稠的海水,黏糊晦澀,令他的“觸手”難以動彈。 眼前視野越發朦朧,幾人仿佛深入了迷霧地帶,任憑“混血鯤”馱著他們,深入未知領域中。 伊凜察覺到,在海霧中,心有不安的夏小蠻不由自主地朝伊凜靠近些許,兩人肩膀幾乎平齊,隔著輕薄的衣裳輕輕貼在一塊。 或許,在夏小蠻心裡,在五人當中,也隻有與她同樣是“普通人”的伊凜,能給她帶來些許微不足道的心理寬慰了。 終於。 霧靄消散。 一陣陣清脆的鳥啼聲,自遠處傳來,五人眼前,豁然開朗。 在嶄新光景出現在伊凜與夏小蠻眼前時,二人均不約而同張大了嘴巴,顯然是被鎮住了。 一片遼闊、遠看呈扁錐型的懸空大陸,憑空漂浮在海麵上,距離地麵,有數百米之遙。 在懸空大陸最中央,一座高山高聳入雲,一道道溫和的白色光柱,洞穿層層疊疊的雲層,斜斜落於懸空山各處。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