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下四個黑衣人沉默地盯著眼前空曠的地麵，上麵的亂石堆已經被他們清空，但並沒有發現柳玄辭的屍體，連一片衣角都未找到。“分頭找。”其中一人開口，四人向著不同的方向疾掠而去。地麵的深入，是一個洞穴，周圍生長的植物上散發著點點熒光，地上有著不少墜落的石塊。柳玄辭正被一條黑蛇卷著，向森林裡遊去。三天後，他才慢慢醒轉，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自己正泡在一汪泉水中，泉水旁一群動物正好奇地打量著他。“你說這雙兩腳獸是什麼做的？這麼重的傷竟然沒死？”“都和你們這些兔子似的，砸一下就寄了，那可弱爆了。”“我警告你，你不要搞兔身攻擊，我們兔子也是有尊嚴的！”白兔邊上是一頭雄壯的獅子，此時正咧著嘴對著白兔笑著，一隻爪子將它提了起來。“大人說不能傷害同伴！”“我隻是想和你一起玩。”白兔在獅子兩個爪子間，被拋來拋去，回到地上的時候，已經自己在那打轉停不下來了。“你們倆彆鬨了，兩腳獸好像醒了！”黑蛇眨著眼睛湊近看了看柳玄辭。這就是柳玄辭睜眼時的場景，一隻碩大的蛇頭，正在他麵前吐著信子。他猛地一驚，準備向後退去，結果泉水裡過於濕滑，腳下沒站穩，同時身上還未痊愈的傷口一陣撕扯，疼得他整個人滑進了泉底。“行了，剛活過來，彆給嚇死了，快撈起來。”一隻黑貓從樹上躍下，對著黑蛇說道。黑蛇尾巴一卷，柳玄辭被撈到了泉水邊，等他咳完水，黑貓走過去，伸出爪子在他臉上拍了拍。他這才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十幾種動物圍坐著，其中不乏一些天生死敵，此時非常和諧地坐在一起。“看起來好像是沒事了，把吃的都拿上來，讓他吃完趕緊走。”黑貓在他身上，上下蹦了一圈，似在檢查傷勢。幾隻猴子抱著一堆水果放在他身邊，又放了一堆生肉，指了指地上的東西，又指了指柳玄辭，比畫著進食的動作，才回到獸群之中。“行了行了，走吧，兩腳獸吃東西沒什麼好看的。”“兩腿獸也吃生肉的嗎？”“不知道，他會自己想辦法的吧。”一群動物邊走邊交流著。“請問，你們有見過一隻金蟾嗎？”柳玄辭開口問話，動物們的眼神變得凶狠而警惕。“怎麼會有兩腳獸對著動物問話？他是不是摔壞腦子了？”“他打聽金蟾大人乾什麼？”“兩腳獸果然都有問題，他不會要害大人吧？”動物們竊竊私語著，幾隻肉食動物身上已經散發著攻擊的味道。黑貓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我有一個朋友，曾經受了金蟾的恩惠，囑咐我若是見到了，務必要替他道謝，順便也問一下金蟾，是否願意回去。”柳玄辭見到動物們的前後反差，篤定金蟾它們一定見過，於是便解釋了起來。說完他將一塊金幣放在地上，這是趙子安後來給的，當年金蟾給他的第一樣東西，就是這個金幣。“若你們見過金蟾，還請勞煩將這塊金幣給它。”黑貓一甩爪子將金幣扔到了背上，向著森林深處而去，其他動物則警惕地將柳玄辭圍了起來。“一定是我起猛了，怎麼有兩腿獸對著一群動物說話的，我再去起一下。”“這隻兩腿獸是不是摔壞腦子了？”“他就這麼和動物說話，不覺得尷尬嗎？要是我早就摳出一個洞了。”動物們好奇他的行為，紛紛低語著，柳玄辭確實十分尷尬，但他也懶得多解釋，免得嚇壞這些動物。“兩腳獸，跟我來吧。”黑貓沒多久就回來了，說完在前麵帶著路，柳玄辭則跟了上去，身後則是一群動物依然十分警惕地押送著他。行走在森林中，他才發現，這裡有著極其微弱的靈氣，微不可查的那種。“大人，兩腳獸帶到。”黑貓來到一處空地上，恭敬地說著，草叢窸窸窣窣，一隻金蟾走了出來。“人類，你怎麼會有這枚金幣？”金蟾的聲音有些蒼老，柳玄辭將趙子安的話轉述了一遍，又將黃精放在了地上。“你能聽懂我們說話？”金蟾陷入沉思之時，黑貓驚愕地走了過來，柳玄辭點了點頭。黑貓臉上的表情更驚訝了，它在地上打了個滾，肚皮朝天，彎著身子臉上非常震驚。“原來是他，這黃精我收下了，”“回去的事就免了，當初他將我從秘境帶出，我為他夫人續命，也算是還了他的恩情。”“如今我壽命將儘，最後一段日子，就回來陪我的家人了。”它的話音落下，後麵的草叢裡又出來幾隻小蟾蜍，隻是它們身上並沒有金色。“天地靈氣已枯，這裡是最後的靈氣之地，即便如此，沒有了靈氣孕育，它們也隻是普通的動物了。”金蟾的聲音有些傷感，又有些遺憾。“若是有靈氣濃鬱之地，你們會有什麼變化？”“那是自然，神魔時代天地靈氣充足，彆說是化為金蟾，即使是修身成人得道飛升，也非難事。”“在下有一處靈氣濃鬱的山穀，前輩若不嫌棄，可遷往那裡居住，趙伯伯也能時常與前輩相見。”“你說什麼？”在金蟾震驚的表情下，柳玄辭將山穀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你說的陣石，可是這種？”金蟾沒問山穀，反而從附近扒拉出幾塊石頭。“正是這種！”柳玄辭仔細查看之下，正是他山穀入口所用的石，他直接在地上畫出了入口陣法的樣子，以及其中一塊石頭大致的樣子。“沒想到，竟然還有另一處陣法入口。”看著地上的陣圖，金蟾有些感慨。“莫非前輩是用陣石開了入口，才讓我逃過一劫？”“陣石一直在那，至今隻有一些偶然路過的動物能進入，大部分動物都無法進入，至於人，你是最近幾百年裡第一個，其中緣由我也不得而知。”“而我隻是在你進來後，把陣石拆了下來，防止那些人追擊而至，這裡靈氣衰竭，就算把陣石恢複，也用不了幾次了。”“阿貓，你和阿蛇和他一起去，看一看那個山穀，若真如他所說，我們便遷過去。”金蟾囑咐著一旁的黑貓，後者有些猶豫地開口。“可是外麵還有四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兩腳獸。”“你帶他去那裡，能得到什麼，就看他的造化了。”“是。”柳玄辭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黑貓，來到一處祭壇前。當他站在祭壇之上，感覺有一種非常玄妙的氣息，周圍的靈氣瘋狂湧動，向著祭壇彙聚而來。整個祭壇閃發著白色的光芒，許久之後，白芒沒入柳玄辭的體內。“四象境後期了？”他驚訝地看著自己又提升了一個小境界，隻是想了想外麵那些兩儀境的殺手，心中無力感升起。當所有的光芒消散，祭壇上的桌上，多了一本古籍，上麵寫著。“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