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快看，那就是王動吧？就是他哎！”“好囂張啊，新生就敢欺負學長，看來是缺家教。”“這學校必須得好好管教，不然他總有一天欺負老師的。”“噓，小點聲，被王動發現，報複我們啊，快走快走！”王動走在校園。路過他身邊的同學，立刻都離得遠遠的。他們雖然裝作不刻意的樣子，但那份避之不及，總是很刻意。以至於溫逸雲身邊也沒了同學。她不解地看著快速走遠，對他們指點議論的同學們。“怎麼回事，大家乾嘛避著我們？”“問一問不就知道了。”王動向不遠處一位女同學走去。女同學正跟旁邊人說要躲遠點，忽然身邊的人都跑開了。她一回頭，王動就在眼前。“我問你……”“救命啊！”女同學叫聲刺耳，幾乎整個校園裡的師生都聽到了。“住手！”“放開那個女同學！”異口同聲兩句嗬斥響起，話音未落，兩道人影竄到跟前，推開王動，護住女生。王動有些懵，攤手。來的是一高一瘦兩名風紀員。高個風紀員用肩頭的精靈儀一照王動，資料出現。“又是你！”他皺起眉頭。“上次小區門口傷人的事還沒解決，你又郊區欺負學長，今天又校園內欺負女同學，你太囂張了！”“等下，”王動詫異，“前一個是誤會，後兩個，是哪裡來的？”溫逸雲也有些意外，但還是選擇相信他，跑過來。“兩位師兄誤會了，他沒欺負女同學，就是想問問……”“彆打岔。”瘦風紀員也用精靈儀照了一下溫逸雲，嘴角立時掛上不屑表情。“溫家好歹也是S級大家族，溫小姐說話要三思才行。”“也得注意自己的立場。”溫逸雲頓時來氣，王動急忙把她拉回來，擋在身後。“兩位師兄先彆生氣，這位女同學也彆害怕，我就是想問問，她們剛才議論我什麼。沒彆的意思，如果能相告，就謝謝啦。”女同學有風紀員撐腰，反而膽大起來，哼了一聲，道。“你自己乾的好事，自己假裝不知道？就是想欺負我，借口！”見王動不明所以，不像是裝的，兩個風紀員對視一眼。高個子：“同學，你不刷社區的？”“算了，他也有知情權。”瘦子打開精靈儀投屏給他看。麵前空氣裡，虛擬屏上，一段教育社區視頻打開：王動騎著機械豹從學長們頭頂躍過，閃身回來，又挨個打了一巴掌，還扔下狠話威脅，瀟灑離去。10秒鐘的鏡頭拚接，已經有230萬播放量，5萬條留言，24萬轉發，9萬點讚。明白了。有人在搞自己。 王動思慮著。溫逸雲看看他，看看虛擬屏，又氣又不好當著彆人麵罵他。“你……我去上課了！”溫逸雲離去，女生很高興，幸災樂禍嘲笑了幾句，滿意地去上課了。瘦風紀員：“要注意自我約束，同學。不然我們就要找你談話了。”“他已經三次犯紀律了，該給處分了！”瘦子攔下高個子的話頭，示意王動先去。等他走了，才說：“師兄你彆給咱兩攬活啊，視頻傳播這麼廣，風紀官難道沒看見？正主難道不知道？他們都沒人出頭，咱兩……”他眼神挑了挑溫逸雲的背影，繼續：“我們都得罪不起。”“也是，反正咱兩事業編，日子不愁，走吧，喝酒去！”“哈哈，對嘛，反正機械軍團打進來也跟我們沒關係，走走走。”兩名風紀員並肩離去。溫逸雲的術法是火係，要去火係學院上專業課。而王動的術法是毒術。大院將這類小眾術法放在一起，組建了藝術學院。今天第一節課是講解戰鬥節奏的把控。老師在台上講得認真，其他同學們聽得投入。王動坐在桌下，用精靈儀投出虛擬屏，刷著自己的視頻。火了。妥妥的名人。自己那段視頻，不但全網都是，還衍生出了不少惡搞鏡頭。誰發出來的，源頭已不可知。但有好多賬號名稱隨便起，帶數字，或者字母的賬號，紛紛鼎力轉發。這顯然就是水軍公司乾的了。“王動，王動同學呢？沒來嗎？”有人踢了他一腳。王動噌地站起來，對上老師搜尋的目光。“好，那請王動同學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吧。”嗯？什麼問題？周圍同學嗤笑起來，幸災樂禍要看笑話。王動瞥見老師背後虛擬屏上，還播放著虛擬人和妖獸戰鬥的畫麵，心中猜了一下。“和妖獸戰鬥的節奏就是，躲避前幾次妖獸的蓄力一擊。因為那是妖獸最強的攻擊，打亂它的節奏，伺機造成傷害，最終磨死它。”同學們的嘲笑僵在臉上，很是意外。“嗯，說得很不錯啊，很有戰鬥經驗，是切身體會。”老師欣賞地點點頭，指著後麵。“但是，我的問題是戰鬥中技能施法的節奏順序。坐到後麵去！”同學們哄笑起來。王動走到最後一排，發現還有個小胖子早就坐在那裡。“紅人你好，在下徐小虎。”王動確信自己火了。和他握手，坐在旁邊，問：“我看你每節課都坐最後，咋，你把代課老師都得罪了？”“我先天帶毒，排毒有味兒，自己坐過來的。”他撩起衣服，身下是一套機械骨骼，身側有個專門的容器，裡麵放著一隻袋子，導管接進他體內。王動一怔：“抱歉，說錯話了。”“沒事，我習慣了。”徐小虎一笑，肘子搗了搗他：“哎，紅人，想不想帶貨？”“我沒那麼無底線，黑紅也是紅。”“紅人，誰跟錢有仇呢，想帶貨的話，我有包裝運營的資源，貨源也有，咋樣？”“倒沒看出來你資源豐富啊，家裡做什麼的？”徐小虎樂了：“高級安保傭兵團。”“怪不得資源多，”王動點點頭，“那你認識電腦高手麼。”“哈，我知道你要乾嘛了，小菜一碟。”徐小虎用精靈儀隨手發了個信息。“下課就有消息了。”“費用？”“投緣，交個朋友。”徐小虎笑著，“以後多合作嘛。”“徐總格局高。”嘿嘿一笑，徐小虎壓低聲音道：“哎你知道麼，有個消息火熱程度都壓倒了你。”“是什麼？”“柳家，昨日搶劫靈礦石運輸隊，事發了。昨夜有人看見靈礦局，安全局，偵查處，悄無聲息把柳家族長請走了。”“今天一大早，柳家在4號聚居地的產業雖然都開了門，但以各種理由不做生意了。”見他沒反應過來，徐小虎又解釋。“金庫被封了，沒法做生意呀。但塵埃落定得一陣子，萬一反轉呢，所以柳家不能現在倒了。”王動是真的驚訝。他是不確定那天是否有柳家的人參與搶劫。但柳家已經是S級大家族，前途明亮，犯不著去搶劫靈礦石吧。而且假定他們真要搶，一定會計劃周密，怎麼立刻就被查出來了？“已經被抓，不是證據確鑿麼，還會反轉？”“兄弟你還單純呐，這些大家族，如同小諸侯，哪個沒點道行，是那麼容易翻船的？”一頓，徐小虎又聲音更低，神秘道。“據說，據說啊，柳家暗中一直在替權家做事。權家啊，子伯封侯的，人類三大家族之一啊，它能見死不救麼，你懂的。”王動點點頭，敏銳地覺得自己被牽扯進一件大事裡。這事不但牽扯到本地最大的家族之一，柳家，還牽扯到人類最大的三大家族之一，權家。任何一個家族，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儘管此刻他還想不通自己在這件事中起的作用。但他的直覺敏銳地告訴他，暴風雨，不遠了。“還有個消息分享你。3號聚居地李氏家族也參與搶劫了。隻不過，他們是A級家族，在柳家和權家麵前，小菜雞一樣……”“哪個李家？”“3號聚居地，李家，就是走關係，讓學校給他們少主發了個入學新人獎，結果少主被人殺死在校園的那個李家。”徐小虎笑著搖搖頭。“到現在都快半個月了，殺他們少主的人還沒弄死。也是，家族裡大長老麵臨換屆，幾位長老都忙著運作選票，外敵倒輕鬆了。”那不就是我得罪的李家麼？王動忽然覺得，這一係列事情背後，仿佛有什麼關聯。但一時的確想不透，解不開。“有消息了。”徐小虎看完精靈儀說。“你是不是得罪龍飛了，他找人做的剪輯，找水軍黑的你。”一頓，他又笑道。“看你表情就知道，你也不知道誰是龍飛了。真羨慕你的魯莽，連人家背景都不了解，就得罪人啊，改名王鐵頭算了。”王動：“快說，貧什麼。”“龍飛就是你郊外，騎著機械獸從頭頂跳過的那個。他不是什麼大家族的。”“但他哥是傭兵團的團長。飛龍傭兵團，專業乾黑活的。你得小心，這群人，臟。”傭兵團不同於家族。家族紮根當地，必須要善於經營，才能吸納更多人口。而傭兵團除了遵守大家共識的商業信條，就隻忠於自己。他們流動性大，成員複雜，不乏一些心狠手辣之人。王動正想著，精靈儀有通知。打開一看，是南江來消息：校門口，速來。“多謝你。先走一步。”王動起身離開。“哎，這位同學，我們正在上課，你乾什麼去？”老師生氣地喊著。“太囂張了，這是我帶過的最差的新生，我要給你記無故曠課！”氣憤中，老師點開平板上王動的名字，選擇：曠課，情節嚴重，上報。徐小虎一直看著他背影消失，回過神來，暗自笑道：“這哥們有點意思啊。”校門口對麵，停著一輛普通磁懸浮小車。王動上了車，發現南江也在後排坐著。車勻速行駛。南江遞給他卷軸平板：“看看。”他拉開平板，上麵顯出幾個字：內部資料，禁止泄露。繼而出現對此次搶劫運輸隊的詳細報告。報告十分詳細，從一開始的推測，到中間的分頭部署，戰場應對意外，廝殺，抓捕，追逃，最後的審訊，用口供反哺情節……有圖，有數據，有照片，有化驗單。簡練，專業。結果是：4號聚居地S級家族，柳家族長以幕後身份，命令熊青春，以霸天俱樂部比賽為由篩選殺手，最終得8人，安排實施搶劫。現場發現了柳家族長的親侄子，柳玉的屍體。經檢驗，的確是柳玉本人。被抓的人中也有兩名負責外圍警戒的人，招供說，自己是被熊青春以為柳氏乾活的名義，招募來的。現場也發現了3號聚居地李氏家族，二長老的親孫子，李寧的屍體。本次事件，陣亡押運人員共計28人，損失機械飛龍2隻，機械獸8隻。遺失靈礦石16箱。王動回想當時，清楚記得，王陽拿走了4箱，楊成功也拿走了4箱。報告裡卻說遺失16箱，看來這趁機偷油的功夫，個個一流。合上卷軸平板，還給南江。王動：“我所知道事情，現場的經曆，都詳細寫在報告裡交給你了。”“我知道。這裡麵一些證據和結論，都是采用你報告裡資料得來的。”南江收起卷軸平板，看向他。“現在，你跟我去做個證。”“做證？”南江沒再理他。十幾分鐘後，車停。下車來，王動發現是一個大商城的門口。跟著南江進了商城，電梯上20樓，進了一家西北菜館，從包間牆上進了暗門，再走2分鐘，進了一個小房間。裡外一層全副武裝士兵，一層修真者。安靜如死寂，連他們的呼吸聲都聽不見。南江示意他等，進了一扇門裡，立刻又出來，示意他跟來。大廳燈明幾淨。台上一排坐著6個人，各個威嚴。台下被告席坐著兩位老者。一位老持穩重，平靜自威。一位大馬金刀，一手撐著膝蓋。王動忽然猜到了兩人的身份，反應過來，作證？這是嫌自己還得罪的人不夠多啊。“各位領導，證人已帶到。”南江說。兩位老者齊齊看向王動，目光如炬。一名案審官問。“王動，你所上交的資料，今天所說的話，必須全都屬實。如有一星半點拿不準或妄自猜測的定論，都會給你帶來流放之罪。”給了他2秒的思考時間，案審官繼續問。“明確回答我，你所說，所呈現的資料，是否為真？”深吸一口氣，王動平靜道：“全部屬實，為真。”兩名老者的目光陡然一緊，如兩把鋒利的尖刺戳過來。“那我問你，你是否親眼看見柳玉攻擊運輸隊任何成員？”一愣，王動看向南江，對方沒有理會他的目光，他隻好收回目光：“我不認識柳玉。但當時搶劫者和運輸隊的人……”“不要答非所問！”案審官敲擊法槌打斷他的話，喝道，“嚴肅回答！”王動被嚇一跳，更是心底疑惑。最終還是回答：“沒有親眼看見。”“王動，請回答，你是否親眼看見李寧進攻運輸隊成員？”“他進攻我了，雖然我也不認識他，但他的術法……”篤篤篤！案審官敲擊法槌。“再次警告，嚴肅回答！”“有！”王動心一橫。“襲擊的是誰？”“我。”“你是押運員嗎？”“我……”王動愣了，“我是臥底啊，在保護靈礦石，他進攻我難道……”“回答我，你是不是押運員？”頓了頓，王動忍怒道：“不是。”“好，證人問訊環節結束。接下來，本特彆臨時案審組，將宣讀對本次靈礦石運輸隊搶劫事件的審判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