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峰位於太玄門十二峰正中央,山體相對其他主峰較矮,隻有三千米,環境也是破敗不堪,土石沙礫隨處可見。迄今為止,夏炎在秘峰上見到的生物,是僅存的六隻黑色的烏鴉。吵鬨時,在似血殘陽下呱呱亂叫,安靜時,站在枯枝上,冷眼看著塵世間的喧囂。這裡一切蕭條,若是在冬日,在其他主峰仍舊滿山碧綠時,這裡將會更加顯得突兀,與周圍景色格格不入。然而縱使如此,也不能將秘峰劃為低賤一類。因為夏炎知道,這秘峰上的破敗,乃是傳承大道的自然,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盈若衝。四十九級白玉台階上,蘊含著人族至上生殺大術,攻伐聖術!夏炎說道:“如果秘峰在這個樣子下去,不出十年,這裡必定失去了一切的吸引力,秘峰的傳承將徹底斷送。趙無量對我不錯,我覺得應該替他做點什麼。“起初趙師叔也是意氣風發來著,隻不過因為弟子楚師兄失蹤的事,有些心力交瘁的意思。後來……唉,他就很少再去管教這秘峰上的弟子了。”趙慶歎了一口氣,對此傷感不已。夏炎疑惑道:“這事究竟是不是跟淩雲有關係,沒有確切的答案嗎?”趙慶搖了搖頭,說道:“隻知道他二人曾在試煉中交過手,後來楚師兄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淩雲稱對此事毫不知情。”“那這麼說來,這楚師兄是生是死,還不清楚了?”趙慶說道:“趙師叔找了他整整三年,將試煉走的所有路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他,八成是凶多吉少了。”夏炎點了點頭,他覺得這件事還得去問淩雲比較有價值,弄清楚二人當初為何會起衝突,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一旁的趙慶,似乎覺察到了夏炎的意圖,好心出言提醒道:“你可千萬彆去招惹淩雲,這個家夥可不是一般人,簡直是跟洪荒猛禽一個級彆的。楚師兄這件事已經成了他的逆鱗,誰問了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你還是小心著點吧。”聽聞這話,夏炎神色一動,隨即立刻笑道:“你想什麼呢,我可不想在你太玄門出風頭,危險!”“你就聽趙師叔的話,打進前四,替秘峰爭光。而且前四名弟子,肯定不會是單純的獎勵那麼簡單。我覺得趙師叔在你身上看到了當年楚師兄的影子,你便遂了他的心願吧。”趙慶語重心長的說道。“那是自然的,不過……方才我也同你說了,在這之前,我還要幫趙無量重整山門!”夏炎語氣堅定,他這人從來對朋友都是這般推心置腹,從心底講,這個趙無量對他確實很不錯。這一夜,夏炎並未打坐修煉,要想重振秘峰的山門,並非一朝一夕,但也並非沒有捷徑,一個字,打!強者為尊的世界,一切以實力為主,夏炎打算在這兩年內,將秘峰太玄劍道,發揚光大。 黎明時分,太陽剛剛升起,便從山門台階上,緩緩走上來了一位年輕人。這人不過十五歲,容貌稚嫩,甚至連喉結都沒有。他身穿青色文士長衫,腰間掛著一塊華麗的美玉。最令人深刻的是,在此刻,他的右肩上,扛著一把紫檀木雕刻而成的素琴,這不是彆人,正是星峰三弟子李成,他一步一步從山下走了上來“想必閣下就是剛入門的師兄了,師弟李成,在這有禮了。”李成朝著夏炎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他的話一出口,便嚇得周圍的弟子,如避蛇蠍一樣,驚恐躲開。夏炎說道:“李師兄說的哪裡話,你比我進門早,理應我稱你為師兄才對。”李成朝著夏炎走了過來,站在他身前十幾米出,冷笑道:“夏師兄你太客氣了。”夏炎知道對方來者不善,說道:“應該的,不知閣下來找我有何事?”李成說道:“想為閣下撫琴一曲。”夏炎冷笑道:“洗耳恭聽。”嗡!李成席地而坐,刹那間撥動了第一根琴弦,他的手指細長白皙,如玉一般光滑潤澤,生的一副好皮囊。隨著這第一個音符的落下,一股磅礴的戰意,迎麵撲來,如同一隻下山猛虎一樣,將夏炎的青色文士長衫,吹的獵獵作響。然而,夏炎卻麵不改色,任由這戰意劃過神體,將他烏黑的秀發,吹的向後飄動。“好,好,真是不錯,僅一個音符,便能有如此天籟之聲,夏某真是佩服。”李成似乎稍稍意外,一般人絕對會被自己寫澎湃的戰意擊潰,理論上夏炎也應當是這樣,可事實顯然相反。“那你便坐下來,可要好好的聽我為你彈奏一曲肝腸斷了!”李成的臉色有些猙獰了起來,嘩啦啦一聲,他的手指劃過素琴,一股驚人的殺意,從琴上衝出來,將枯樹上僅存的六隻烏鴉,全部震飛了出去。秘峰上,頓時飛沙走石,煙塵衝天!本來已經殘破不堪的地麵,再度被琴風的威勢,割裂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朝著夏炎的身子極速衝去,宛如一柄絕世利劍一樣斬了下來。夏炎的臉色微微一變,不是他擋不住。而是此地人多眼雜,他並不適合暴露出他的身份來。夏炎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如何躲避過去。嗡!李成不緊不慢的撥動琴弦,他的年紀還小,手指靈活輕巧,非常具有美感。殺意全部蘊藏在琴聲中,沒有外漏出絲毫來。甚至幾隻蝴蝶還停在了他的肩膀上。如詩如畫,如夢似幻,李成的修為確實很高,不愧為內門三弟子。他的殺意,將夏炎各大退路都堵上了。“不錯不錯,閣下的琴聲果真讓夏某如癡如醉,可惜了,夏某並不懂音律!”轟!夏炎瞬間祭出青木牌,三丈長,三丈寬,半米厚。它在天空極速放大,墜落地麵之時,將李成全部的殺意,儘數抵擋了下來。而與此同時,李成的眼神,變得冰冷了起來。李成收起琴弦,說道:“前些日子,表哥趙海行事有些過分,閣下教訓一下也是無可厚非的。可是,我的東西,你也應該占為己有嗎?”夏炎說道:“太玄門有太玄門的規矩,搶到的,就是自己的,這並不存在據為己有的意思。”“真是夠狂妄,那你現在給我聽著,我給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給你的,你便不能搶,這是我的規矩。”李成無比霸道的說道。夏炎冷笑道:“你指使他們來我秘峰作惡,如今還說的這般冠冕堂皇,你這小子不嫌害臊嗎?”事到如今,夏炎也懶得跟他虛偽了。李成說道:“將胡塗交出來,自斷手腳,我可以饒你二人狗命。”“真是好大的口氣,你這小王八蛋以為你是誰,太玄門掌教嗎?也敢跑到這來叫囂,趕緊抱著棺材板滾蛋!”胡塗提著酒壇子,恰好從山下上來,見到了這一幕,氣的差點將手裡的酒壇子扔出去,砸死這個小王八蛋。“你是在找死嗎?”李成的臉色,刹那間陰沉似水。他哪裡被人這般侮辱過。秘峰上所有的弟子,戰戰兢兢,臉色蒼白不已,躲得遠遠的,生怕殃及池魚。胡塗怒斥道:“小小年紀就這樣狠毒,趕緊抱著你的棺材板滾蛋,彆在我眼前讓我看著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