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聖體,是一顆棋子?”夏炎與黑虎身子有些僵硬,無論這棋子發揮什麼作用,既然是棋子,就令人心神不寧。“上古歲月,被刻意隱藏在歲月長河中,古之大帝對於上古神話時代,隻字不提,定然是受到了玄帝的指引。”馬清風長老淡淡開口。瘋老人撫摸著背後的青銅棺槨,說道:“或許是古之大帝聯手而為,秘密就在聖體的身上,我推演過聖體大道,並未找到答案。”“莫非這聖體的詛咒,與上古密事有關?”大黑虎瞬間問道。“今生必須要出新帝,唯有如此,才可重現上古神話時代,你即為玄帝弟子,定然有關鍵作用。”瘋老人看了大黑虎一眼,意味深長。馬清風長老說道:“生命禁區的至尊已經驚動,若論戰力,絲毫不弱於大帝一擊,恐怕還會有難以想象的存在會出現,他們沐浴天驕鮮血,苟延殘喘至今,殘忍至極。”“先前在成仙之路上衝出來的魔刀,又是何人操控,莫非也是一位至尊?”夏炎問道。“一個難以想象的存在。”瘋老人搖頭,縱然是四件極道聖器,也難以將這魔刀鎮壓,此人多半是一位堪比大帝的存在,或許……是一尊偽仙。“我感覺這片天地要亂了,大帝旨意遲遲不出,恐怕是出了什麼問題。”瘋老人開口。“合適的時機合適的時間,究竟在那一刻?”夏炎內心萬分不安,他已經感受到了緊迫感,整片天地已經大亂,平日裡傳說中的存在,已經紛紛現身。然而這並非結束,僅是一個開始而已,太古生物與不死種族,也在暗中覬覦仙路,若非人族有瘋老人這等強者坐鎮,恐怕已經血流成河。兩尊大聖聯手破開了虛空,踏入千萬星辰之間,推演未來大道,經此一戰,瘋老人得到了升華,邁入了準帝級彆,是今生最有望稱帝之人!太玄門完全灰飛煙滅,終生被青蛟王帶往了東海小世界,所有人心神不寧,都在期待仙路打開的那一刻。悠久歲月以來的渴望,於今日終於看到了曙光,眾修士更是親眼看到了陸琪等人踏進了仙路,已然成為了仙人!“三皇子!”仆人王遠,宛如一尊鐵塔一般,降臨在了太古仙殿的門前,熱淚盈眶的跪在了地上。二人分彆了降臨十年,然而卻恍如十萬年一般,那股親切的感覺,此刻洶湧二來,將夏炎的內心包裹了。“父皇,太傅,大哥他們……還好麼?”夏炎的聲音有些哽咽,縱然修為到了如今,還是難以斬斷親情的鎖鏈。“一切都好,主上日夜思念皇子,他……”夏炎不想在聽下去,揮手打出一道神念,他不想讓王遠摻和進來,道:“去東海等我!”“皇子……”轟隆隆! 五座太古仙殿,終於在一聲轟鳴之中,徹底沉入了地下,帶走了東荒與各地的許多天驕人物。成仙之路,白骨鋪就,無人知曉仙路的儘頭是什麼,它的出現,本就是世間一個謎團,除了無儘的鮮血與絕望之外,沒有任何記載,仙域究竟是一處什麼地方。“它為何要在今日破開仙路?”夏炎無法想通,那柄七彩魔刀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好像是要帶走什麼人?”大黑虎回答。“會不會與禁地的存在有關?”夏炎找到了不死仙殿中的生物。一人一虎,沿著鮮血與屍體前行,太古仙殿內,大帝的陣紋已經被先前的力量,損毀了將近一半,五座大殿已經滿目瘡痍。“上古時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仙域之門無法被打開,按照大帝的力量,絕對可以做到,根本不會遇到這樣的結果。”龍符大帝不知去向,虛空大帝在南海逝去,天宇大帝在九重天內隕落,每一個大帝晚年幾乎都發生了不幸?然而,無論是哪位大帝,都沒有任何隻言片語留下,證明仙路存在。“這一生的變數,就在你的身上。”恍惚間,於黑暗中,夏炎聽到了天宇大帝當年對自己說的話,他抬起頭,眼中射出兩道奪目的金光,他堅定了信念,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直到找到一個答案為止!“噗通!”太古仙殿終於完全沉入了地下,墜落進了東荒無根之河中,在地下緩緩移動著。一人一虎朝著五座仙殿的最深處走去,這座宮殿,乃是玄帝用一具偽仙的骸骨鑄就。雖然不知道著偽仙究竟是什麼一個存在,在曆史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他的恐怖,絕對不遜色極道的力量,甚至超越了大帝。夏炎祭出體內的神秘鼎塊,如今它已經變為完整的一體,是一尊三足兩耳大鼎,外形與赤血大鼎相似,然而這尊鼎,卻是仙界遺留下來的真正仙器。一人一虎,被仙鼎的氣息籠罩著,他們在仙殿中,尋找到玄帝的蛛絲馬跡,此地已經血流成河,隨處可見天驕人傑的屍體。跨越這些密密麻麻的屍體之後,夏炎與大黑虎來到了一座巨大的陰陽門前,這座門夏炎之前來過,並且看到了玄帝親手所寫的筆記。左側的生門上,寫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右側的死門上,寫著:“玄帝不仁,以天地為芻狗。”字體磅礴大氣,縱然過了六十萬年,仍舊不被歲月磨滅,一股與天地齊名的霸氣,呼之欲出。古往今來,也唯有玄帝能說出這話。“師尊!”大黑虎瞬間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難得的虔誠之色,它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竟然流下了眼淚。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遠處的黑暗中,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夏炎轉頭看去,竟然是一具一具的傀儡,他們行屍走肉,眼眶空洞。與當年的那一幕一樣,然而如今的夏炎,已經半隻腳踏入第四大秘境,自然不再是當年,他催動仙鼎,瞬間將這些傀儡打的灰飛煙滅。“小毛孩兒,是你嗎?”突然間,在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夏炎看到了齊翎兒,他倒在血泊之中,身上布滿鮮血,露出潔白的牙齒,臉色虛弱,卻燦爛的笑著。“是你?你怎麼在這?!”夏炎與大黑虎頓時一愣,然而齊翎兒卻一頭栽倒,昏迷了過去。大黑虎說道:“帶上她,說不定荒古世家知道些什麼秘密。”夏炎點頭,立刻將齊翎兒攬在了懷中,眼神掠過那張容顏後,心底忽的閃過一絲傷感。仙鼎懸浮在夏炎上空,一人一虎小心翼翼的前行,太古仙殿雖然遭受了重擊,可畢竟是玄帝親手鑄成的聖府,不少可怕的力量,仍舊保存了下來。四周混沌之氣湧動著,如同不安的河流,不知道哪裡出生,也不知道何時毀滅。漸漸的,在這座仙殿中,夏炎與大黑虎感受到了一陣陣壓迫感,仿佛遇到了莫大的威壓。與此同時,夏炎還看到了不少僥幸存活下來的天驕人傑,他們灰頭土臉的蜷縮在角落中,一個個瑟瑟發抖,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模樣,連求生的意思都沒有,就想這麼一直等死。“這就是終生一直苦尋的仙路嗎?”夏炎有過這群絕望的修士身旁,內心千萬種滋味湧了上來,他想到了自己一路而來的辛酸苦楚。一人一虎,尋找了片刻後,也不知道該朝著哪條路行走,他們完全找尋不到玄帝的氣息。好在沒過多久,齊翎兒咳嗽兩聲從昏迷中醒來。“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齊家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大黑虎立刻湊了過來詢問。齊翎兒臉色虛弱,看上去受了不輕的上,然而她在夏炎麵前,也還是露出一副燦爛的笑臉,保持著自己的美好。“小毛孩兒,你還在為了當年的事責怪我麼?”“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夏炎從容回答,並未看向齊翎兒的雙目。“我不相信,你為何要救我。”齊翎兒笑道。大黑虎焦急道:“現在什麼時候了還在打情罵俏,太古仙殿即將遠離東荒,沉入大地之下,沒時間廢話了!”夏炎看著齊翎兒,認真的說道:“假如你知道些什麼,便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夏某必感激不儘。”“你求我啊,你求我,我便告訴你。”齊翎兒露出雪白的小虎牙,略顯調皮。夏炎眉頭一皺,似是有些不喜,道:“你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要麼你求我,要麼……你讓我咬一口。”齊翎兒笑的非常燦爛,潔白的小虎牙磨動著,一如既往夏炎所認識的那個調皮的小女孩。“小丫頭片子,你知道就趕緊說,信不信本皇亮出身份嚇死你!”大黑虎惡狠狠的瞪著齊翎兒,模樣十分凶殘。齊翎兒看著夏炎,笑著說道:“你讓我咬一口,我保證送你一個驚喜。”她雖在笑,可目光中,卻帶著一絲深深的留戀。“你……”夏炎完全搞不懂齊翎兒為何會說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話。“唬誰呢你!”大黑虎罵了一句,轉身不再搭理她。“太清九道。”齊翎兒看著夏炎,突然說了四個字。大黑虎噌的豎起了耳朵,立馬轉過身子來,死死的瞪著齊翎兒的眼睛,喊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什麼意思?”夏炎不解,轉身看著大黑虎。“我隱約記得玄帝曾提起過,它擁有大帝的本源氣息,是證道成帝的神物,難道……它就藏在太古仙殿中嗎,你快告訴本皇!”大黑虎的神情異常激動,立刻來到齊翎兒身前。齊翎兒似乎非常滿意這個效果,抬頭看著夏炎,目光中帶著一絲挑釁,燦爛的笑道:“怎麼樣,你想不想知道?”她的身軀異常消瘦,而且沾滿了鮮血,仿佛一陣風都可以將她吹倒。“你什麼意思?”夏炎看著齊翎兒蒼白的麵龐,莫名的感到一陣不安起來。突然間,齊翎兒露出小虎牙,一口朝著夏炎的肩膀上咬了過去,這一口非常用力,牙齒竟然陷進了他的肉中,使得夏炎眉頭一皺。正當夏炎準備出手推開齊翎兒之時,她鬆了口,抬起頭燦爛的笑著,牙齒雪白發亮,隻是在那張燦爛的臉上,此刻掛滿了淚水……“好好活下去,小毛孩兒,好好活著……”齊翎兒伸手整了整夏炎的衣領,如同妻子般溫柔,眼淚更加無法控製,淚如雨下!“你……”就當夏炎開口之時,齊翎兒臉色一變,打出了全力一掌,將夏炎震退了十幾丈。“哢嚓!”齊翎兒摘下脖頸中懸掛的吊墜,猛然捏碎,刹那間太古仙殿顫抖起來,一座巨大的陰陽門戶,橫空出現在了齊翎兒身前,仿佛一尊大帝降臨!與此同時間,大殿內的一切氣息,都在瑟瑟發抖,根本無法承受住這股可怕的無上威壓,甚至連地下無根之水,也在猛然間轟鳴滔天。這股氣息方一出現,立刻傳到了九天十地,傳遍了整片浩土,所有修士都感受到了一股心驚肉跳的氣息,忍不住匍匐在地!“太清九道!”大黑虎驚叫。齊翎兒站在巨大的陰陽門前,閉上了雙眼,聲音虔誠而又動聽:“以我身軀,奉為犧牲,今生來世,永不輪回。翎兒甘為聖體做嫁衣,以我之血,照亮前路,縱死……不悔。”她的身軀逐漸懸浮起來,千萬道光芒,在陰陽門中,於這刹那間呼嘯而出,如同劍氣一般,瞬間洞穿了她那單薄的身軀,鮮血如雨一般灑落下來,滾燙而又熾熱!“不!”夏炎猛然間驚醒,如同猛獸一般,喉嚨中發出一聲咆哮。齊翎兒燦爛的笑著,她張開雙臂,如同擁抱。看著夏炎肩膀上的牙印,她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笑的很美,卻又讓人撕心裂肺:“小毛孩兒,我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千萬不要忘了我……因為……我再也不會在你眼前……出現了。”齊翎兒笑的異常燦爛,然而她的眼淚,卻如同決了堤的洪水。縱然有輪回,她也已無法轉生,她知道此刻,已是永彆,唯有在彌留之際,狠狠地看上對方兩眼,咬上一口,才會心安……